第52章 小二

    也就是说，除了芸娘没气力之外，其实每个人都是有能力举起铁锤，将躺在地上的吕宪杀害的？

    众人有些明白了，秦少明问：“那好端端的床不睡，为何吕宪要躺在这里呢？”

    是啊，吕宪为什么有床不睡？那凶手总不能有怪癖，把人先拖到这里再杀吧？

    张小天也没想明白，只得望向小二：“小二，难不成你把吕公子背回房子就随便把他扔地上了？”

    小二惶恐，忙不迭道：“不是啊，小人是把吕公子扶上床的啊！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他又下来了……”

    喝醉后睡着便是睡着了，一般不会睡到半途又爬起来耍酒疯的，所以吕宪不会自己躺在这来。

    陈泽冷笑，双手抱胸：“我觉得小二的嫌疑很大，他是最后一个与吕宪接触的人，如果他做了什么手脚，我们也不会知道。也许就是小二背吕宪回房间的时候，想起被毒打恶骂，于是怒由心中起，把吕宪扔在地上，去拿了铁锤把他敲死了。”

    其他人一听，好像也挺有道理。

    小二连连慌恐摇头：“不是，小人没有杀吕公子！张公子，你要替小人主持公道啊！”

    张小天也难得地附和：“从这点来看，小二与掌柜确实可疑。凶器本是放在你们驿馆的杂物房里，我们这行人这是第一次来这里，按理说不可能知道有这东西存在……如果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人干的，想必也不会惹人耳目，到处找凶器吧？”

    话音刚落，掌柜和小二冷汗直下，嘴里直呼“冤枉”。

    小二忽然叫道：“那秦公子在这里住几月之久，想必他也是知道的啊！”

    张小天没好气地给他赏了个爆栗：“秦兄一晚上都跟我一起喝酒，门都没出，你怀疑他，是不是也在怀疑我啊？”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二忙告罪。

    “放心吧，你嫌疑大点罢了，本捕头又没说一定是你干的，本捕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

    秦少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面色微变，指着掌柜沉声道：“掌柜的，我记得你今晚穿的并不是这一双鞋，也并不是这身衣服……”

    再一看，掌柜脸色讪然，显然，秦少明说的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换鞋换衣服？

    张小天皱眉，手一挥：“去掌柜房里看看！你们其他人最好都互相监督着，也都别回房间，别让混在中间的凶手有了可趁之机……”

    其他人心里一凛，但又觉得好像有了重大发现，还是跟在张小天后面观望着。

    刚推开房门，便可看到一件衣裳挂在架子上，两条裤脚是脏湿的，湿到膝盖以上，地面有一双沾着泥污的湿鞋。

    众人眼睛一亮，看向掌柜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陈泽惊叫道：“原来是你！好啊你，杀害了吕宪之后从后窗跳出去，回到自己房里把脏湿的衣物都换了，假装若无其事的出来，掌柜的，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掌柜的忙道：“老朽是个开客栈的，总不能因为客人骂我我两句就动杀心啊！这些年南北四湖的客人都有，什么人也曾遇过，也受过不少气，要照你这么说，老朽岂不是杀了几百上千人了？况且老朽年纪大了，腰腿不好，平日走路都不利索，哪还能从二楼跳下来？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陈泽瞥了那衣衫一眼：“正是因为你腿脚不好，想必是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你那衣服才脏得这么厉害。”

    掌柜的苦笑道：“这是刚才老朽刚才去马厩的时候不小心摔的，衣服鞋子都脏了，换干爽的穿上，也很正常吧？”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这明明是本想掩藏过去，眼下见暴露了，这才仓促找的借口。”

    掌柜尴尬道：“老朽心想自己又没杀人，就不想给张公子混淆视听了，故此隐瞒了下来，少一个怀疑对象，也好让张公子能早些破案。”

    陈泽不依不饶：“你这是强词夺理！”

    其他人也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

    张小天想了想，却说道：“正因为如此，我觉得掌柜的嫌疑反而少点。”

    “为何？”众人有些脑袋犯迷糊。

    张小天解释道：“如果掌柜的是凶手，那脱下这些湿了的衣物，肯定是藏匿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不让任何人发现，而绝不会摆在别人一眼便能看到的地方。”

    众人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陈泽不满道：“说来说去，你也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别白费功夫了，这大半夜了，快些让我们回去睡着吧。”

    吴毅等也是发着牢sao，哈欠连连。

    张小天没说话，在一旁思索，心中一动，问道：“掌柜的，您刚才说到马厩去才摔的，您这大半夜的到马厩去做甚？”

    掌柜道：“大风大雨惊了马，老朽听得马嘶鸣，心里放心不下便去看看。”

    “这种小事不应该是小二去做的么？”

    “老朽去叫他了，可是没找到他，只好自己去了。”

    嗯？小二不是说他在厨房吗？为什么找不到？

    二小面色慌张：“掌柜的，小人就在厨房啊，也许是风雨声太大了，小人没注意听你喊我。”

    掌柜摇头：“不对啊，我从马厩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去了一趟厨房，也没看见你啊！”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在小二身上，小二脸色瞬间变白，慌张道：“也许是当时小人正挑泔水出去，掌柜的您没注意看……”

    “撒谎！”张小天冷哼一声，“小二你最好老实交待。”

    小二嗫嚅着，却坚持道：“小人说的是真的……”语气渐渐没了底气。

    张小天瞥了他一眼：“你定是有所隐瞒。紧要问题问到你时你总是语焉不详，首先，冒雨去倒泔水本来就很不合情合理；其次，当我说到凶手鞋子定是又脏又湿的时候，你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缩，试图去掩饰这点，如果你不是心虚，为何如此？此外，你的不在场证据很确实商榷，的确可疑；再有就是，我第一次问你话时，你似乎是被吓了一大跳，我有这么吓人么？”

    一连串发问将小二问懵了，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道：“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