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宅上吊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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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望他们三个人,脸色很难看,我估计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叫唤得很凶的小周此刻脸色也很难看,看他们的神情,我估计宋清风应该没有和他们俩讲过这件事情。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颤抖的问道:“咱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侯斌的胆色似乎格外强大,他一个箭步窜到窗前,就要拉开窗户看个究竟。 宋清风摁住了侯斌的手,他低低的道:“别管外面发生什么,在晚上,千万别看,更不能靠近荷花池。” “可是,现在不是七月份吗?荷花正在盛开才对,怎么这个时候会……”周传雄欲言又止道。 宋清风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来这里之前,我也不信神鬼之说,但好奇心害死猫,甭管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管,尤其是在晚上。” 说实话,我总觉得这里有些蹊跷,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但我觉得冥冥之中是没有鬼的,否则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根本就不能建立起有效的社会秩序。 我带着自己的疑问问道:“风哥,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在搞鬼?” 宋清风摇了摇头,不确信的道:“不管到底有没有鬼,大家都要记住一句话,咱们只是打工的,不要多管闲事,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所以,咱们现在只管喝酒聊天,外面就是天破了,还有个高的人顶着呢!” 宋清风说得很对,我们只是三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这个村子发生的任何事,只要不是落在我们头上,我们就只是打酱油的。 不是我的好奇心不重,相反,我的好奇心空前膨胀,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选择视而不见,这个社会的风气就是这样,扪心自问,遇到这种事谁不是我这种做法? 我们继续喝酒打屁,宋清风和周传雄为我详细的介绍了将来我要负责的业务,侯斌似乎不胜酒力,早早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将近中午了,说实话,我现在的这份工作还真的不错,不需要到点儿准时打卡上班,没人帮我记考勤,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自己单独住,一些建筑工也是临时招聘的,住在规划区附近,公司其他的人也各有分内事,轻易不会来这片楼附近,我们四个人被分配的工作也是很多同事眼中的美差,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唯一让他们心理平衡的是,我们住在了打死他们他们都不愿意靠近的荷花池附近。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去,小周三人已经不在了,估计出去工作了,在这里我要先介绍一下我的美差,这份差事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美差,没有暴土飞扬,没有头顶钢筋水泥,更没有办公室整日里枯燥的面对图纸,而是丈量勘测员。 这个丈量勘测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拍着有些痛的头,努力地回想宋清风和周传雄给我做的介绍,这个丈量勘测员隶属于公司土地规划科,在很多企业中也叫土地规划员,但我们公司很变态,硬生生说土地规划员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是国企建筑局的人,以如今中国豆腐渣工程臭遍街的名声,一把手说什么也不想和国家建筑局沾上一丁点儿关系,唯恐惹一身sao,所以将公司各个部门的名称全给改了,据说令当年负责改名称的那个文案愁得差点儿谢了顶,我听后差点儿笑死。 这个丈量勘测员其实是一个很体面的工种,拿着一些丈量工具测一下度假城所占的土地面积、房屋面积,拍照记录数据,估算房屋建筑年龄,属于哪个等级房屋等等。 我刷牙洗脸,整理好自己后直奔村落。 今天的村落似乎格外的宁静,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的缘故,街上的人很少,只有街边梧桐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 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小周他们,他们和村长赵连才在一起抽着烟、啃着西瓜,小周看到我后招了招手,我走了过去,却听到他们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还抓着你不放?” “死了人了,他们家里人能善罢甘休吗?唉,乡里乡亲的,我也不想搞成这样。” “这地儿怎么还这么封建,都什么年代了,还土葬,这么热的天,不火化,肯定得出事。” …… 我啃着西瓜,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我估摸着,那个老太太是死了,尤其是,当我看到赵连才血红的双眼后更加坚信了我的猜测。 宋清风看了看表,瞟了一眼和赵连才聊得热火朝天的小周,道:“十点半了,咱们抓紧点儿,再量最后一家。” 我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中午前再测量一家,侯斌拿着本子,翻了翻说:“隔壁这套房比较大,咱们一时半会儿也量不完,要不这样吧!你看山坡那头儿有一个老宅,咱们先测量它吧!这套土坯房小,没院子,好量。” 赵连才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起来,我疑虑的皱了皱眉,心想,又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赵连才拉住了意欲过去的我们,脸色很不自然的道:“那家就不用量了,量了也没用。” “啥意思?”宋清风挑了挑眉,我估计他和我想一块去了。 “那是一个老光棍的家,前几年上吊死了,家里没人了,你们就算是量了,补贴款下来,我们也不知道给谁,最后还是归农社……”赵连才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不知是天热的缘故还是着急急的。 “归农社还不好吗?你还可以多贪点儿,何乐而不为呢?”小样儿,跟我玩心眼,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话可不能乱说,我赵连才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从不搞贪污腐败……” 估计宋清风实在是受不了赵连才的唠叨了,他摆了摆手,道:“哎,老赵,咱们也有三年多的交情了,你就别说这些鬼话了,你的那些事,我心知肚明,还是实在点儿,说说这套老宅吧!” 赵连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望了望天上的烈日,吞了一口唾沫,有些恹恹的道:“现在是正中午,阳气最重的时候,你们如果真的那么想量的话,我就陪你们走一遭。” 周传雄似乎是最胆大的家伙,他抄起测量仪器,吼了一句,“靠,有没有搞错,荷花池也就算了,咱们连这种老宅都不敢进,以后传到同事耳朵里,咱们还不得被人笑死,走,我先趟趟道,看看到底是哪路恶鬼。” 说完一个箭步奔了过去,我们害怕这个家伙鲁莽行事,也紧跟了过去。 这处老宅处在一个土坡上,在整个莲泽村中,它所处的正是村中心,而且是整个村子地势最高的地方,离得近了,能看得出整整齐齐的长方形土坯,也就是土砖,许是多年来没人打扫,墙上长满了青蒿草,我扒了扒,青蒿草后有着一些红漆字,似乎是毛主席语录,正当我要仔细的看一看时,宋清风叫了我一声,我应了一声,带着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疑虑转身向小周他们走去。 这丝疑虑很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丝疑虑到底是什么,但总觉得怪怪的,总之就是很不对劲的感觉,但要具体说哪里不对劲,我还真说不上来,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太多心了。 侯斌拽出一根香烟,点着后抽了一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不会是春宫图吧!” 春宫图?亏他想得出来,我没好气的道:“农村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侯斌的眉头挑了一挑,不信的看着我,“就这一句?” “想致富,多养猪。” “没了?”侯斌的额头满是黑线。 “晚婚晚育,优生优育,生男生女都一样。” 侯斌忙对我摆了摆手,做呕吐状,“停,别说了,算我没问。” 我笑了笑,将目光转到了宋清风他们那里,他们两个已经量上了,侯斌拿着本准备记录数据,我从侯斌的脖子上取下了数码相机,准备给老宅拍照。 这栋老宅真是老得掉渣,我估摸着这房子评级能排到E,这么小的面积,这么破旧的外表,就算补贴下来,也没有几个钱,我心不在焉的拍了几张,却被血红色的窗花吸引住了眼球。 这所老宅因为太过年久,所以连玻璃都没装,还是当年装的窗布,窗布这东西现在很少见了,但在我安徽老家还能看到,窗布上贴着的窗花图案,让我很好奇。 据我所知,一般的窗花都是贴一些福字或本年生肖动物的图案,很少有这种奇特的图案,这种图案,还真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暮然间,我瞬间醒悟了,这特么的不是窗花,是符。 鬼电影中,这种符出现的场景很多,符上有符篆,是朱砂混合公鸡血写得,道士的修为如果不够,连符篆都会散掉。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将相机对准了屋内,镜头上,出现了一个阴影,那个阴影似乎是吊在房梁上。 那个阴影忽然动了,一晃一晃的,像极了刚刚上吊时的场景。 噗通,我坐在了地上,感觉到自己的腿都在发软,仿佛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马上就从嘴中跳了出来。 我本能的往后挪着身子,说什么也不再看老宅一眼。 宋清风四人似乎发现了我的异常,他们忙跑了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指了指老宅,含糊不清的道:“有人……有人上吊。” 赵连才的脸色唰的变得惨白,他吞了一口唾沫,有些颤抖的道:“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周传雄似乎不信邪,他抓着我的肩膀问我,“你看到了什么?那里什么都没有啊?不信你看!” 我心说我才不看呢,吓死我了,我死命的摇头,就是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什么都没有啊!小钱你是不是眼花了?” “就是,小钱童鞋你的胆子也忒小了,昨天看到我还吓得半死呢!” 卧槽,那么大的一片阴影你们看不到?你们难道都瞎了? 我带着疑虑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一眼,的确什么都没有,屋内根本就没有什么阴影,我不信邪的拿起了数码相机,对着屋内看了起来。 真的什么都没有,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我不信邪的翻了翻照片,在刚刚诡异的瞬间,我按下了拍照键。 果然,一张诡异的照片呈现了出来,小周三人看到后,都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宋清风在我们四人当中年龄最大,也最沉稳,他开口解释道:“关于鬼照片,科学的解释是这是一些很偶然的情况下由于复杂的光学原理造成的。另外一些说法是拍摄时长时间曝光,留下的类似人影的轨迹,还有一种说法是不同焦距能拍到不同的光线形成的暗影,绝对不是鬼影。” 他自己信不信自己嘴中所说的科学道理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信,这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了,我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我饿了,咱们去吃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