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沉重的回忆
“娘。”灵兮轻拉芸娘的衣袖,声音虽轻但拖得有点长,示意她走吧。 芸娘只看了她一眼,复又转了过去,看着乐小喜:“小喜,你是不是担心租金的问题,这个你放心,我会……” “好了!”乐小喜哪还想再听她啰嗦,沉声打断芸娘的话后,脸色也冷了下来,嘴角更是挂着讥讽:“大嫂,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了,上次我没借你们银子,这次亦不会把铺子租给你们,我就是送人都比给你们强,好歹别人还能还我一恩情,你们呢,大哥不在了,你又养着两个孩子,你又有什么资本来租我家的铺子?” 芸娘还是第一次见乐小喜如此不管不顾的说话,一时有些不能适应,有些呆愣的看着乐小喜。她一向知道小喜性子的,以前也没少听她黏酸话,只是她从没打算占她便宜,只是想着大家亲人一场,总比外人更可信而已,她也没想要赖账。 张口欲解释,不想再次被打断。 “大嫂,没有那精钢钻就别拦那瓷器伙,我知道你定是看我嫁得好,妒忌我,不过啊,这人跟人是不能比的,这大哥去世后就更没可比性了,所以啊,我劝你还是回去种你的地去吧,别整天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 “小喜,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娘。”灵兮大喊出声,成功的吸引住芸娘的视线。乐灵兮深深的看着她,不发一语。不知道怎么的,被她看着,芸娘却缓缓低下了头。 见此,灵兮压下内心所以的不愤,最终化为淡然,在为芸娘她们不值后,她很快便庆幸,淡定转身,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直直看着乐小喜说道:“林夫人,今天家母多有打扰,告辞了。” 乐小喜夫家姓林,故乐灵兮有此一称,看来是以后定会划清界限的了,闻言,乐小喜眉一挑,赶走了一波穷亲戚的她心情十分不错,而芸娘则是被灵兮顺势拉着走了出去。 出得林府,芸娘很是落寞,似乎还没有从乐小喜给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而乐灵兮此时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牵着她往家里走去。 她本就对此行不报任何希望,故此,也无失望,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个道理是没有错的,在她前世成年那一年,她就已经知道了。 她永世忘不掉,在她毕业升高中的那一年,大姨的二舅对她的诋毁,永世难忘啊!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她接到通知书后是如何的高兴,因为她考进了省最好的学校,那时不懂事的她做过什么? 对了,她把这一个好消息告诉了所有的亲人,是的,因为她想和他们分享她的快乐,因为在她的心里,他们是她的亲人,是不同的。 母亲也很为她高兴,不辞幸苦的劳作,只为筹集她的学费,对此她心中无比清楚,她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孝敬母亲才行,所以她更加的刻苦学习,回家帮忙做着力所能及的家务,回到学校就一心学习,不浪费一分时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兮祸福。 世事难料,刚读完高一半年的莫灵,一回到家里便知道母亲病重的消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从此改变,只诚心的照顾着母亲。 因为读书是自己的理想,所以莫灵从不曾想过放弃,只是母亲病成这样,她也不打算让母亲再劳心劳力了,大姨家有钱,这是公认的事实,在城里都有好几套房子,还有着自己的厂子,自己这点学费在她那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所以,年轻不懂事的她便天真的以为在大姨那里能借到读书用的钱,她想着,自己是借钱,把借据什么的写清楚,大姨应该会借的,只要自己读出来了,首先就把这笔钱还了,然后就好好孝敬母亲及外公他们。 因着有了这心思,灵兮便在大姨回家省亲时,时刻留意着她的动向,就想找个好点的时机把这事提出来。 那天夜里,寒风习习,她见大姨去了二舅家便果断的跟了上去,等她追到屋里时,正看到大姨,二舅,表哥(二舅的独子)三人正围在一起烤火,她笑着走进去,也坐了下去。 一开始,大姨和二舅说了些什么,她没在意,因为她在思考着怎么向大姨开口,正好二舅和表哥在也可以当个证人。家里虽穷,但她没向人借过钱,微低着头,显得很是局促。 渐渐她回过神,他们正说着表哥即将上大学的事,她也细细的听了起来,能考上大学也是她的梦想之一了,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不曾想,他们话风一转,便说到了她身上来。 “现在读书也是要看资本的啊,莫宏你得好好努力,你可是咱们几家里,第一个考进大学的。不像莫灵,考上了家里也没那条件。”这是大姨说的。 二舅闻此笑着连连点点头,显然也是同意这个观点的。 表哥微低着头烤火,并没有说什么,这里大姨接着说道:“要我说啊,这人跟人就是不能比,莫灵,你也别攀比,看着你表哥上大学了,你就硬要去凑热闹,就算是能考上又能怎么着,你父母亲早离婚了,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如今你母亲又病了,你哪来的资本去和你表哥比,你表哥有你二舅撑着,你呢,你有什么,你拿什么去攀比,现在这个社会,不读书也能活,路多了去了,你说是不是二哥?” “是是是……他上大学的钱我早几年就开始存了。”二舅拍着表哥的肩膀如此回应着大姨。 这时,一直微低头的表哥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奇怪,让她现在同样记得,只是是个什么意思,她却是至今没读懂,可能是当晚夜色太暗,让她没有看清吧。只是之后的几年里,表哥对于她的联系从来都是爱搭不理的,渐渐的,她也不再联系了。 之后两人你来我往的还说了些什么她已是听不清了,当时她脑子里的何止一个乱字了得。 她不懂,大姨为何会突然说这番话,她从不曾与任何人攀比过啊,表哥能考上大学,她除了替他高兴之余便是一种憧憬,并无攀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