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道大哥的委托
咚咚咚…… 我打开门：“什么事啊？” 卓朗进来，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没事就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我故意拿礼服挡住他的视线。 他一把掀起礼服，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我尽量避开他的眼神，说道：“我现在要去参加庄浩南和NANA的婚礼，我的前男友和我的好朋友要结婚了，他们邀请我去观礼……” “说重点。” “喂！我是你jiejie，你不要每次都像审犯人一样。” “你一定要自找麻烦吗？” “喂，你是不是又偷看我的东西。” “不要转移话题！”他对上我的眼睛，我顿时像xiele气的皮球。谁都知道我卓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刀山火海还没有我不敢去冒险的东西，可是最害怕的就是卓大少爷那种严肃到可以冰冻整个房间的眼神，明明比他早出生五分钟的嘛，可是每次都被他唬住。 “好啦！卓大少爷，我错了，是我忍不住要查那件案子。不过，你不好奇那个X大盗是谁吗？” 看到卓大少爷的眼睛还没有解冻，我赶紧举起双手赔笑说道：“我发誓这件事跟任何势力无关，纯属个人兴趣而已。” 这个X大盗可是最近香港最热门的人物，三个月内做了十个case，城中十大富豪有一半都栽到了他手上。这件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我刚到香港说起。 我们姐弟原本是生活在法国的，几个月前，我出了一场车祸，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我那个玄学家奶奶，非说法国跟我八字不和，说什么“落叶归根”，我是中国人，只有中国的土地才能给我源源不断的能量，才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奶奶每天神神叨叨的，对她的话我半信半疑，但是在我从小的受到教育中知道中国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神秘国度，我向往回国已经很久了，于是就搬来香港了。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不想自己那么张扬。可是人都有好奇心，对一些奇怪的事情多少都是要八卦一下的，而那些能够解决他们疑惑的人比如说卓大小姐我自然而然成为他们关注的焦点了。我的确自信自己在侦探界名头不小，可是却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受欢迎——刚刚一到香港机场，先是被社团大哥请去喝茶，随着又被CID请去喝咖啡。 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我并不介意跟黑道上的人打交道，可是如今的黑道跟近代中国的帮会却差了很远，近代中国的民间帮会，本来是一种十分神秘，而近乎了不可思议的异样社会形态，它们的建立主要是为了抗击外来侵略者和行侠仗义或者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有志之士，而现在的社团主要是经营一些贩毒卖yin聚赌的勾当，所以在跟这些黑道人物接触时，我要格外小心才行。 我的观念里，虽然经营黄赌毒都是犯法的，但是这多多少少也与消费者自身的品质有关，人在诱惑面前总是软弱的，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诱惑之上。我一直都不喜欢“红颜祸水”这个词，如果长得美丽是一种罪过，那为什么人们还要爱美呢？可是对于那些用掠夺和逼迫的手段营生的人，我一向反感，我也承认自己是个不太遵守规则的人，然而我却不想当坏人。不过，毕竟是初来乍到，“入堂烧香，进庙拜神”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于是，我让卓朗他们先回家，自己跟着那群来请我的小弟去见他们口中的“豹哥”，至于这个“豹哥”绝对不是一个我想要打交道的人。在作为一个打算在江湖上“混”的人，总是要知道一些“皇亲国戚”才行，而对于“豹哥”逼良为娼的“英雄事迹”我可是如雷贯耳了。 小弟们带着我来到中环的一间拳馆，香港的社团喜欢用拳馆或者棋牌馆什么的掩饰，而且还会定期开会，由那些退下来的叔父们选坐馆“社团老大”，这也算是一种传统吧。像这种地方大多数都在钵兰街、果栏那些龙蛇混杂的“下流社会”人士聚集地，而这间看上去颇有年头的拳馆，却大剌剌地坐落在中环的高档健身房之间，可见这个社团的实力真是够香港政府头疼了。 我还以为会像《古惑仔》里演的一样，进入一间灯光昏暗，烟雾缭绕，在空气中氤氲着血丝的房间。没想到这竟是一间设备一流的高档健身会所。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对于这位“豹哥”的品味深表怀疑。一进入拳馆，里面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我，看来这不是一个公共消费场所，能养的起这样一帮闲人，看来这位“豹哥”真是没少伤天害理的事啊。我跟着他们走到拳馆尽头的一个木门前，只见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在指纹锁上点了一下，门开了，里面竟然是一部升降梯，他们让我自己进去，因为里面只有一个按钮是直通十楼的，反正已经来了，我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 电梯门打开，我进入到屋子里面，我这一次忍不住开始质疑主人的神经。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我想应该是主人买下了整层楼，可是整间屋子里除了正中间的小型厨房和旁边的一张餐桌、几把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几十盏白炽灯照在房间里，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躁动！我看到在这个厨房里有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专心地煎着牛排，在这样安静的屋子里，他应该听得到电梯门开关的声音，可是他连头也不抬。我走到他面前的桌椅那里坐下，看着他，他依然只是做他手头的事情。我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就是想要见到我的人，也就是那个“豹哥”，因为领导者都有他独特的气质。 终于他煎好了牛排，端到桌子上，坐到了我的对面，他冲我笑笑，说：“早听说卓小姐是个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的笑容很慈祥，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长者，可是我必须提醒自己，那笑容里面包裹着一颗肮脏的心灵。 于是我说：“谢谢，可是我从没有想过要做花瓶。” 他把一份牛排了浇了汁，站起身来，把它端到我的面前，依然笑着，看着我说：“我想飞机餐不会和你的胃口吧！”然后他回到我对面的座位上，在另一份牛排上浇了汁，开始吃来。 我看了看面前的牛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他说：“我虽然在外国长大的，但是喜欢吃中餐。”挑战像他这样的人对我绝对没有好处，但是我的骄傲也不允许我跟他有任何瓜葛。 他放下手中手中的刀叉嘴角还笑盈盈的，说：“看来卓小姐是不想跟我交朋友了。” 我也笑笑，说：“豹哥，你是大人物，我高攀不起！” 他依然笑着说：“无妨，做不了朋友，我们还可以谈生意。” 我说：“我泡咖啡就会，谈生意就没本事了。” 他却说：“卓小姐谦虚了！黑白两道谁不知道，卓大小姐是有名的神探啊！况且，卓小姐刚来到香港总要有生意开张啊！” 我说：“这就不劳费心了，我想香港人都比较喜欢喝咖啡吧。” 他说：“我们兄弟都蒙受过楚大小姐关照，她的儿女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我们总得尽些地主之谊才好！”他口中的楚小姐是我母亲，在我们全家没有到法国之前，也是“皇亲国戚”。在黑道上“关照”这个词可并不单纯，但是我也绝对不想为自己树立这样一个敌人。 我说：“我刚刚到香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不必麻烦了。” 他笑笑，一边拿出支票本，一边说：“最近香港出现了一个X大盗，很多富豪都被光顾了。一个星期前，他劫了我一批货，害我损失了三千万。可警察都是饭桶，到现在还没抓到人！所以我想劳烦卓小姐帮忙！”说完，他把一张支票递过来。 我只是保持原来的动作，说：“豹哥，你手下有那么多人，连你都找不到的人，我不过初来乍到，恐怕只能让你失望了。更何况，我只会泡咖啡！所以，爱莫能助！”虽然破了几件案子，可是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好奇心过盛的咖啡店老板罢了。 他说：“卓小姐，先别忙着拒绝，看看数目再说！” 我把双手支在桌子上，看着他说：“钱，这个东西，没有人不喜欢，我也不例外。不过，也要看是谁给的钱，什么来路的钱。拿了这张支票，我怕折寿！” 他终于收住了笑容，我的神经也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知道自己还是得罪了他，可是也只能见招拆招。他冷冷地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我也冷冷地说了一句：“没有本事的人才故作谦虚。” 他没有说话回击我，只是盯着我，足足有一分钟，而在这一分钟里我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因为我不知道他想些什么，也懒得去猜他想些什么，因为我从来都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我知道他很可能会放我离开，因为在通常情况下越是有权威的人越是喜欢被人挑战，毕竟“高处不胜寒”，这也是我常常可以绝处逢生的原因之一。 果然，正如我的意料，他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走吧！”当然，他放我离开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欣赏我的勇气，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生活在社会群体之中，裙带关系对我们起到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