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运动会
2000年的四月份很快就到了，之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常志昊在毕业设计上轻车熟路，没被薄教员挑出什么问题。在运动员训练上也兢兢业业，获得了长跑组男女生方面的一致好评。 也正因为如此，当长跑组正式宣布，常志昊将在三千五千一万米这三个项目上全数出场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异议。 其实某人自己倒是唯一一个觉得有些不合适的，毕竟运动会参赛名额有限，他自己占了三个也就意味着有其他人不能上场。这对于坐了四年冷板凳的常志昊自己来说，还真略微有些罪恶感。 不过显然没必要这么矫情，真要觉得会对不起谁的话，那就努努力把所有的第一名都拿回来好了。 所以在校田径运动会举办的两天时间里，常志昊努力跑了总共一万八千米，然后拿到了三个第一名。 其中在跑五千米的时候，的确有个短时间内被套了一圈的家伙在图谋不轨，不过面对着早有准备的常志昊与组长的双人并排组合，那个人基本上没敢做什么动作就闪开了——这货压根没用腿长到足够绊倒俩人，在比赛初期他也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常志昊他们系的真正主力，万一绊错了领跑的不久等于全白费了么？ 这一犹豫很快第二次套圈也过去了，四百米跑道总共十二圈半的路程，这人就算跑得再慢，也不能被连超三次不是？如果他真敢这么玩的话，跟坐实了他战术弃子的身份没啥两样，通常裁判早就盯着他不放了。 于是这位壮志未酬的捣乱者并没有等到第三圈，常志昊等于是在他背后直接冲刺撞线的。然后迎上来的是系里以及队里的场外工作人员们。原先世界里的那个悲剧，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完全没有来得及发生。 剩下的两场比赛就更加没什么猫腻可言了，七圈半太短二十五圈太长，前者还没人来得及捣乱就该结束了，后者基本上不到最后两圈谁也没心思动手脚。 总之由于系里的长跑组底蕴实在太过雄厚，常志昊这三项冠军拿的波澜不兴毫无悬念。当然他个人的努力也是不能忽略的，比如女子中距离那边几个女篮小姑娘果然也轻松夺冠…… 再接下来就是例行的庆功宴了，连着重生前的三次，常志昊这是第四次参与这个场合，然后感觉跟以前似乎没什么不同。 虽然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的历史已经悄然改变了，他这个原本一直都没有上场机会的家伙现在眼看就有希望在学校拿个三等功。但说实话之前几年里有类似经历的同学太多，算上学长学弟的话，庆功宴上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有类似经历，所以某人也不认为自己有啥可以摆架子的资格。 只不过，大碗里的奥克啤酒好像还真比记忆里的爽口了几分。 军校里允许喝酒的场合不多，允许上白酒的基本没有，所以这一次系里运动队二十几人全是倒满啤酒。而既然大家都是运动员，那么等闲十几瓶也就差不多是解渴罢了。 再加上基本每个人都还有上晚自习的自觉，所以大家嘻嘻哈哈推杯换盏了一阵后，很快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食堂。 白酒起码两斤量的常志昊显然也没啥醉的感觉，而且就算是他想喝多，像他这种直到大四才大器晚成的家伙显然是不好意思恃才放旷的。于是按规矩先敬系领导再敬队领导，先敬运动队领队再敬长跑组组长。先敬女生后敬男生，这么一串流程下来，他实际上比一直呆坐原地的兄弟喝的还略微少些。没办法，总不能白比别人多活那十几年吧？ 当初由于当了三年陪练，每次庆功会上都闷头喝酒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中二了，光那副不懂得团结战友的派头就活该他在板凳上晾三年不是？ …… 反正开了窍的常志昊大约是在倒数第二批离开食堂的，然后相当步伐稳定地走到了单双杠区域。 拉几个引体向上？还是做几个臂屈伸？ 暗笑自己终归还是有点酒劲上头之后，某人只是随手拍了拍双杠，便又调头朝着宿舍方向走了回去。 能改变历史是好事，但如果只改变了这点历史便开始自满，或者想要破罐子破摔再玩一次穿越或者重生的话，未免有些太孩子气了。 回楼稍作洗漱，拿上书包，常志昊继续步伐稳定地朝着学校卫星站方向走去。 “重生后的第二件大幅改变，就从拿到毕设优秀开始罢。” 某人在摸出钥匙打开办公室大门之前，很顺理成章地为现实中的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 这个目标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太简单。 因为在原先的世界里，常志昊接受的那个课题里有他真心没多大把握的东西——汇编语言编程。 当然了，他当初在刚开始做课题的时候还是信心满满的，因为教员并没有难为他，说白了只是搞一个类似于电视遥控器应用的程序，理论上讲随便来个几十页几百行的代码就可以搞定。但在他努力了一个半月，自觉什么都没干却把办公室里唯一一台汇编模拟器轻松整坏之后，常志昊的信心就不那么足了。 不过幸好这真的是整个办公室，甚至整个教研室里唯一一台，所以到最后交报告的时候，就连薄教员那边也不知道某人写出来的那一大串程序到底是对是错。 然后当时常志昊在上网上浪费的时间太多，并没有真正吃透整个课题，所以在答辩时是取了巧的——他故意把自己不太有把握的东西在课题报告中进行了详细论述，把确信没啥大问题的部分反倒是轻描淡写敷衍过去。参加答辩的几个教员显然也没想到有人跟他们斗心眼，听完常志昊报告之后当然是详细的地方少提问，模糊的地方多提问，于是某人的答辩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表面看上去简直就跟优秀学员差不了多少。 再加上卫星站这边的相关教研室里，常志昊的同学表现的大都一般偏下，所以其他教员原本是打算给这厮一个优秀的。可惜这货的表现根本骗不过薄教员的火眼金睛，当然人家也没有刻意拆穿他，只是来了一句“我这个学员还是需要多加磨练”，直接给他定了一个良好。 良好就良好呗，自家人知自家事，重生前那个基本上把毕设全部旷课了的常志昊觉得教员没给自己不及格就已经很是开恩了，良好绝对是意外之喜的级别，所以压根就没有半点一员。 但是换到重生之后，稍微比十几年前多懂了点人情世故的某人自然不会还那么肆无忌惮地逃课，而且有了后世十多年工作经验，单纯课题上的理论部分他真心再没啥破绽了，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去努力争取拿个优秀的话，实在有些太不像样。 就是不知道这次那个模拟器是否还是跟历史上一样脆弱，常志昊同学自己是打算堂堂正正把编程部分也正常搞定的，可他毕竟不是计算机专业，工作中虽然也偶尔自己动手做过几个程序，终归还是不太有把握。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参照原先历史，让这个倒霉的模拟器少受点罪，早些寿终正寝了吧……” 某人的脑筋并不僵化，走进办公室做完例行项目并且确定结果不错之后，常志昊很淡定地开启了教员的电脑。 既定内容已经完成了的情况下，上网稍微放松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么。 于是常同学开浏览器，敲入地址，同时打开OICQ。 之前就提到过教员的机器不错，2000年的OICQ还没有变得像十几年后那么臃肿，所以在熟悉的蓝色页面尚未完全载入之前，屏幕右下角便闪烁起了小鲁的卡通老虎头像。 在常志昊格外用功的这一个多月里，冰焱小姐已经成为了NT当之无愧的第一宅男女神，寡欢也已经偷摸着在浪客剑心的某个讨论帖里发了言，只不过目前尚未跟某人达成正式的拜师意向。 敛锋那个ID也照例发了几篇看似不知所云，考据粗陋，但是从涉及内容广博程度上远超同类的帖子。识货的人虽然没有变得更多，这些帖子本身也没有得到什么杂志编辑的主动约稿吧，但常志昊自己的主动投稿也终归扩展到了三家实体杂志上。 之所以是三家，是因为这厮三月份收到的稿费来自三个不同地址。他自己投稿的目标显然是不止这么点的，但究竟有多少能够得以录用，还要看再过十几天的四月份稿费发放情况。 这些其实都不算太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小鲁那家伙到底抽了什么疯。在常志昊略微上心结交寡欢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的情况下，这个小子反倒是真的主动找上门来，指明点姓要向敛锋拜师学艺。 如果光有这点也就罢了，其实最令某人经验的是，小鲁在向敛锋的邮箱发送那封拜师邮件的内容里，赫然写着“师傅其实你就是冰焱jiejie吧”之类的字样。 常志昊虽然对此并不感到惊慌，而且这种身份迟早也是要主动告诉给自己这徒弟的，但眼下的小鲁似乎比重生前那个眼光毒辣了不少，这难道该算是好事么？ “总之，徒弟已经叫上了，那小子估计也搞不出什么新鲜幺蛾子。” 某人一边嘟哝着一边点开了OICQ对话框，然后他就后悔自己刚才那个结论下得稍微早了一点。 某个老虎头像是这样说的。 师傅，五一快到了，我想到少林寺龙门石窟之类地方去玩一玩，你不会拒绝接待吧？ 就算扔我一个人去也没啥关系，反正您的稿费差不多快发了，我省着点大概也够用。 就算万一不够的话，您前两个月的积蓄应该还没动用不是？军校里想要大手大脚花钱根本是不可能的哦…… “哦你个头啊孽徒！你这狮子大开口是想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