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巅峰一击
血水飘散在了空气之中,升腾起来却被威风吹进了雨水里面。血腥的味道,让人好不难受。 “这把剑不错,剑法也不错。”红衣‘女’子微微一笑然而她的笑容很快的便僵硬了下来,对着聂秋道,眼神之中含着一股嗜杀‘阴’鸷之意。那绝美的面容之下,却是潜藏着一股子‘阴’毒,若非亲眼所见,谁人相信她是离山正道宗‘门’的‘女’修士? “事已至此,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你觉得这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的那淅淅沥沥的雨水之中,传来一声叹息之声。 转而看去,却看到长街的尽头,一个陌生的男子从雨帘之中走到了客栈‘门’前。 “李秋水,你不在离山剑宗里面守着‘门’规清修面壁,下山为何??” 李秋水!! 有人惊讶于这个名字,而聂秋却也是对于这个名字听到过许多的传说。其中最为让他心惊‘rou’跳的一个传说,莫过于离山剑宗之中,号称年青一代第一剑客的李秋水,凭借一人之力,屠杀离山黑牢之中,关押了百年的二十六妖族遗老的事情。虽然这事情不知真假,但是离山正道剑的威名,却是天下皆知的! 他不知为何离山不得李秋水下山行走,在那离山之中守着‘门’规清修面壁,不闻江湖之事情。 “很简单,你杀了我的小师弟,我自然要来杀你!就这么简单!” 李秋水笑着,看向徐晚,抬起手来。手掌却暴‘露’在了伞外,被雨水打湿。他皱起眉头,道:“有人说杀了你,就赠与我一把名剑。虽然我守着离山剑宗,见过很多名剑。但既然开出了这么一个条件,那么这把名剑肯定是一把好剑,所以,我怎么能拒绝?” “今日之事,与旁人无关,我们不杀无辜的泥犁宗弟子,要离开的趁早。” 这客战之中泥犁宗的弟子有不少,却无人没有理会那李秋水。 “那既然你们选择陪着聂秋一起死,那我便不拦着你们了。 不知何时,客栈四周,也有一个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从那客栈的路上走了下来 长相穿着笑容和那名叫李秋水的男人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影子一般! “离山九转分神剑法!” 听到这个名字,聂秋不由得神情一紧。 他是知晓这个名字的来历的,天地之大,离山之中,却是有那九转分身剑法,与魔宗的那一路的分身剑法一道,同样七道分身,极为强大! 当日那朱雀大街之上的怀子蛮,便也是分出两身,左右夹击的聂秋! 这两种剑法竟有异曲同工之处! 聂秋眼看着那李秋水的分身, 却突然,一身爽朗的笑声传来,却看到二师兄白桥一身白衣飘然而至。 “这么多人欺负小师弟一个人,多大的仇?” 却看到他手中短剑出窍,立刻‘激’战在了一团,剑影四动。 那白桥加入战场突然,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手中如月扬起,却是织起一道火海在身体周围,聂秋连跳数步,朝着客栈二楼的另外的李秋水掠去 “炎阳之火?” 那李秋水的分身冷笑一声,却是指剑意弹,一道锐利的光泽直钻聂秋的后心! 噗! 血箭飚‘射’而起,极快,似有千斤之力击中聂秋之后,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温和却蕴着强烈自信与杀意的字眼从瘦弱中年男子李秋水‘唇’间缓缓而出,同时他放下了左手握着的粗陋葫芦,右手卷起左臂上的袖口,左手中食二指一并做了一个剑诀斜斜向着火墙之后遁逃的聂秋隔空点去,动作极为潇洒随意。 随着并指斜斜一指,那把微暗无光的无柄小剑,骤然低沉嗡鸣,仿佛被灌入了某种神奇的能量,猛地自地面弹起,然后化为一道乌暗的光迹,撕开最黑暗的夜‘色’,直刺聂秋后心而去!。 聂秋后背一片针刺似的痛楚,眉眼却看不到任何惊慌,只有沉着与冷静,眼看着便要冲出那片竹海,却出乎意料地左足重重一踩地面,整个人的身体便翻了起来,然后右足紧接着闪电般踩到粗大的楠竹之上。 噔!噔!噔!噔! 坚实的鞋底快速‘交’错踩在竹上,登的竹树一阵摇晃,无数片竹叶就像断裂的飞絮般簌簌落下,他踩着竹树瞬间攀至院墙之上,险之又险地避过院内袭来的那道剑光,然后膝盖微弯一振,借着竹树振‘荡’疾速向院中掠去。 “呵呵呵,有意思,回马枪?” 锃的一声,像利箭般的身体刚刚掠过长街一侧,锋利的如月已然出鞘在手,聂秋闷哼一声,腰腹发力手腕翻转,如月有若风雪劈头盖脸地向李秋水劈了过去! 从知道这位手持黑伞的怪人是剑奴李秋水之后,他就知道今夜必然将要再次面临生死间的大恐怖考验,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对抗一名修为深不可测的剑修强者,但他依然没有想过要退,因为他知道面对着修行者,退避便意味着死亡。 然而一开始他的退便不是退。 而是以退为进。 进而杀人。 丁的一声清脆响声! 聂秋拧身挥剑,劈飞自身后遁来的那道灰暗剑光,身体从半空跌落。 剑芒相逢,如月的剑锋之上便出现了一道米粒大小的缺口,然而他的眼中依然没有畏惧,双‘腿’就像两根钉子般死死扎在地面,双手紧紧握着如月的长柄,微低着头警惕地观察着夜‘色’里的动静。 忽然间他手中长剑一翻,用左肩处一道血痕的代价,避开了自右方夜‘色’里袭来的那道剑光,同时从手中传来的细微振感,确认自己的剑芒至少擦到了飞剑。 聂秋依旧微低着头,静静盯着不远处椅中的李秋水,耳朵细细听着四周夜‘色’里不时响起的轻微嗡鸣声,想要判断出那柄飞剑的方位。 他向前踏了一步。 身边不知何处一片飘落的竹叶被无形的力量撕成了两半。 他如座山般向后倒下,银‘色’剑影擦着他的肩头疾掠而空。 他右手重重一拍地面,腰腹一紧,那座山便重新站了起来,双脚闪电般连错,银‘色’剑影嗤的一声扎进他脚前石板缝中,然后迅速嗡鸣再飞,消失无踪。 他此时站的位置,比先前退了三步。 一旁某个食肆阁楼外侧的橘‘色’小油灯泛着淡淡的光辉,李秋水站在雨中,雨水落在他那张消瘦的脸上,‘阴’影之中,一双白蜡一般的面容上,眉眼之间似笑非笑。 二人之间相距不过数步,然而就是这数步的夜‘色’,却是那样难以逾越。 因为没有人知道灰暗的剑影在夜里中何处。 双手紧握着如月,双脚稳定地踩在石板上,没有踩着缝隙,没有踩着突起,保证随时能够借到大地全部的力量,聂秋像座雕像般一动不动盯着伞下的李秋水,眼眸里没有畏惧,只有平静和专注。 这是他近五年来第一次下山,而聂秋却也是通过那短暂的‘交’手便知道,这李秋水的实力绝对不在黄昭之下。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机会,他知道自己今夜极有可能迎来死亡,所以他当然恐惧。 但被生死折磨了太多次,聂秋非常清楚在这种时候,恐惧是最没有用的情绪,只能把恐惧紧张变成兴奋,才能够把生死二字翻转过来。 飞剑嗡鸣,闪电刺来,他挥剑而斩,纵使斩空,也会在最后关头凭借战场上打磨出来的战斗本能和极强的身体控制能力避开要害部位。 叮叮叮叮!剑如飞芒刀如雪,他的身体上被剑影割出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的口子,鲜血渗透内衣渗出破旧的外袍,开始在身体表面淋漓,如同血人一般。 但聂秋依旧双手紧握着如月,双脚像钉子般扎在石板上,眼中没有任何表情盯着椅中的强者,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恐惧,甚至连拼命时应有的狂热情绪都没有。 “这是一路古代的剑法,叫什么名字?” 李秋水渐渐敛了微笑,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浴血少年平静说道:“连续几剑都没能直接刺死你,只给你留下一些小伤口,只有你们泥犁宗十方山中的灵气有能运化出来这种身体本能。但我必须提醒你,就算伤口很小血流的很慢,但流的久了,也是会死的。” “我明白,所以我会试着在血流干之前找个机会砍掉你的脑袋。”聂秋回答道。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李秋水同情看着聂秋摇了摇头。 他知道修行世界里的强者们拥有怎样不可思议的能力,他没有奢望过能在正面战斗中击败一名几乎接近筑基巅峰状态的李秋水! 然而聂秋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但他也不会绝望,他向来坚信只有死人才需要绝望。 雨水开始密集,在周围形成积水,聂秋认真看着这雨帘,盯着李秋水的一举一动,盯着他的肩,盯着他的手,没有去听对方任何可能弱化自己战斗意志的话。再看白桥,两把短剑却也是和李秋水杀的难解难分!二师兄很卖力,几乎是拼上了老命也要杀了那李秋水! 这护犊子的‘性’格,却也是和师傅唐渡厄如出一辙! 只见李秋水手指翻动,要再捏剑诀,聂秋如钉子般坚固扎在地面的双‘腿’一紧,身体猛地向前倾倒,双手拖着长长的如月,挟着全身的力量,虎扑而去! 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劲风,看着拖剑于身后搏命于一击的聂秋,李秋水眼中泛起怜悯与嘲讽‘混’杂的神情,右手探出袖口散开手指在夜风中轻轻一拂。 朱雀长街上破风之声大作,并不是聂秋虎扑身躯卷起的气流,而是深沉夜‘色’被某种力量撕卷的声音,那抹不知消失于后处的灰暗剑影嗡鸣之声大作,倏乎于前倏乎于后,鬼神莫测其位,瞬间撕裂夜‘色’如闪电般直刺聂秋后背! 地面青石处被风卷动的石板骤然颤动,然后惊恐四处散开。炭炉处的灼热水雾骤然一凝,然后极其缓慢地向地面沉降,院间石坪之上的时间仿佛变得慢了很多。 这就是筑基巅峰全力一击时的威势吗? 感受着后背后传来的绝对冰冷,和那抹尚未接触便已经开始令自己心肝‘欲’碎的锋厉意味,聂秋脑海中生起这般感慨,知道死神的手已经快要轻拂上自己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