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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内外夹击,一战破匪患

    吴坎,冯山,鲁岩悄悄来到粮库,在这里有着百来名手持长枪的守卫,这些人都是昔日被王建打败的军队,或是四方流民,吴坎望着那些山匪,一双眼神锋利如剑,便在此时想起了他那些昔日的兄弟,喃喃自语道:“兄弟们,今夜我就多杀几个山匪为你们报仇,来陪兄弟们来了。”

    “什么人?”粮草重地,见到三人持枪走来,一名大汉戒备的喊道,见那汉子人高马大,大手大脚,手握一柄钢刀,肥肿的脸膛上长着一个特别硕大的酒漕鼻子,那些守卫及时戒备开来,“杀……”吴坎高喝一声,与冯山,鲁岩手握长枪疾冲而过,那手持钢刀的壮汉立时勃然大怒,喊道:“敢来这里找事,拿下他们。”

    随那大汉话落,三十多名守卫纷纷冲身出去,但见短兵相接,吴坎持抢便扫,枪尖一点寒芒而至,只将最先上前的几名守卫打倒在地,怒喝下持枪横扫,让那些人近不得身,在看冯山,鲁岩二人皆是身手了得,便已持枪杀了多名守卫,由于对方人数巨多,他们三人纷纷被冲散开来,那手握刚刀的大汉,见到三人杀了他十多名弟兄,及时大喝:“一起拿下他们。”

    一群守卫蜂拥而至,一时间百来名守卫只将吴坎,冯山,鲁岩三人团团围困,吴坎怒目而杀,身形转动,长枪挥动,很难有人能阻拦得住他,他的周围已经堆积了十几具尸体,那手持钢刀的大汉虎吼一声,杀向前来,那大汉一阵猛劈,将那钢刀使得虎虎生风,吴坎长枪往身前一封,枪棒直接被大汉劈成两段,吴坎大惊下急于后退,那些守卫也暴怒向他身后攻去,吴坎抬脚将一人踢飞,将那折断的枪头直插入一人身体,这时又有几人向他身前刺来,吴坎闪身一躲,夺过一人手中长枪,将那人横扫在地,那持钢刀的大汉已经暴跳如雷,大喝一声,转起身子挥刀而走,吴坎持抢猛斗,再看冯山,鲁岩二人,数十件长枪直向他们攻去,由于山匪人数众多,他们身上一时受伤多处,吴坎将那长枪一下刺进一人胸膛,将那人挑飞出去,砸开一片守卫,那是使钢刀的大汉直接将他身前劈了一刀,挥在他身上的猛劲直接将他涌倒在地,吴坎躺在地上连连翻滚起来,躲避那些攻向他身前的长枪,猛的翻身而起,只见十几名守卫向他齐齐涌来,吴坎身形连连躲闪,只听一声惊恐的叫声“二弟”显是那冯山的叫声,吴坎将一名守卫杀倒在地,回头一看,见那鲁岩身上被两人持枪刺入身体,那汉子嘴角不断的流着血迹,手里握着那两名守卫的长枪,大喝一声,直接将那两名汉子举了起来,一时间齐齐数十件长枪,刺在了那汉子身上,冯山在那四十来名守卫的包围之下,杀红了眼,向他的兄弟急于杀去,鲁岩嘴里不断的流着血水,望着那与守卫拼命的冯山,他咬着一嘴血,脸上抹过一丝笑容,喊道:“来生再做兄弟。”冯山瞪大了眼看去,瞬时间十几件长枪从鲁岩身上抽出,鲜血直喷,鲁岩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冯山虎吼几声,一杆长枪从他背后刺过,他嘴里一口大血喷出,转过身怒目圆睁,那刺枪的守卫一脸惊愕,便被冯山一枪刺穿了胸膛,直推着那汉子冲出去了一丈,冯山恶狠狠的望着那些山匪,使那些守卫望而生惧,吴坎长枪挥动之间风声呼呼,他在敢死营这段时间无数次血搏,早已不畏生死,此刻一双暴怒的眼神,杀的那些山匪连连后退,冯山长枪一挥,扯开一片风声,只将一人横扫出去,望着鲁岩的尸体,左冲右杀,但他势单力薄,还是不敌山匪合围,只被人前后用长枪刺入身体,仿佛一下子筋疲力尽,爬在了地上,嘴里鲜血直流,那些山匪围着他没有再出手,冯山向着鲁岩一步一步的爬去,他身体所过之地,地上全是血液,经过一段的时间还是爬到了那男子身前,只伸出手握住那鲁岩的手,笑了一笑,一动不动躺在了哪里。

    吴坎望过那死去的冯山,鲁岩二兄弟,他要杀进粮库,可却被活活地拦住,眼前这大汉身手与他不相上下,只将手中长枪紧紧的攥住,此刻他已被八十来名山匪团团围困,此刻各营之间,山匪已经闻声而来,而那使钢刀的男子瞪着虎眼望着吴坎,此人已杀了他二十多名弟兄,要不是有他拦着,这里的守卫会折一半,吴坎大笑几声,手握一杆长枪,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宝剑,望着四周山匪喊道:“弟兄们看到了没有?你们的老大没有做孬种。”见他虎吼一身,闪身而出,杀向那使钢刀的大汉,于此一处马棚中熊熊烈火燃起,一个汉子骑着一匹黑马疾驰开来,他后面跟着一群马队,在那熊熊烈火燃烧下,马群早已失惊,就跟随着那冲在最前方的马匹疾驰而去,浩浩荡荡,不可阻拦。那些山匪将吴坎四周团团围困,吴坎与那使钢刀的大汉,猛斗开来,那大汉双手握刀猛劈,吴坎将那杆长枪猛刺点扫,大汉挥刀而防,只听马叫嘶鸣,百来匹马向这里急奔而来,有些马匹身上已经燃起了大火,四下围困吴坎的山匪一下子大惊,纷纷散开,吴坎正和那大汉斗得不可开交,见这些马匹冲来,那大汉已有了怯意,不闪开就会被乱马踩死,而吴坎却是死死的缠住那大汉,想和他同归于尽,石达直接骑着那匹马冲进了粮库,后方的马匹随着他疾驰而过,一下子粮库燃起熊熊烈火,四周场面更加的混乱,那大汉已被乱马踩死,吴坎趴在地上看着那一棚大火,满是血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嘴里仍是不断喝着鲜血,在这生死一刻,他想起了那和他在树林里打架的女子,那女子是他此刻最后的回忆。

    此时粮库前来了一大队人马,为首的是那虎岭山的白衣秀士王沦,他身旁的是他两位结拜兄弟,二当家小霸王周同,三当家冷面寒枪王平,周同,王平两人手中均持一杆铁枪,见到这一幕三人脸上惊恐不已。

    “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救火。”王沦直接吼叫了起来,这可是他们的粮草,没了这些他们会活活的饿死,可那大火燃的实在太猛了,没有人敢在这时冲上前去,王沦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眼神无光,精神不振,没了这些粮草,便没有了生存根本,此刻这山寨里必然会军心溃散,输了,一切都输了。那冷面寒枪王平愤怒的一张脸上,看过冯山,鲁岩二人的尸体,捏紧了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早就该杀了你们的。”

    突然间,只见两个汉子走来,望着那神色异常愤怒的王沦,其中一人拉住身边的另一人说道:“首领正在气头上,夫人被我们看丢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王平走上前去,问道:“大哥,想必他们都是朝廷派来的人,我们当下之急是该想一个应对之策才好。”王沦看着那一队大火燃起,缓缓起身,神色恍惚的摇了摇头,说道:“粮草被烧,我们再也无法和王建的人马抗衡了,我们完了,彻底完了。”

    王平紧着一双眉头,看着粮草起火,却无法上前救火,虎岭山的匪患,从此刻起军心溃散,没了粮草他们迟早便会饿死,看着那熊熊烈火,不知该说些什么。人生只有一生一死,要生的有意义,死的有价值。吴坎他们虽死了,可敬仰他们的人明天又站起来,他们的人死了,精神没有死,“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他们虽然曾在这个世间默默无闻,但是他们捍卫了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将得到后人的敬仰。

    一座营帐之中,上官飞羽身穿银甲,看着手中一张地图,脸泛欣喜之色,连连叫“好”,随即望过马向前,和那换上了一身破烂衣裳的女子,笑道:“真是太感谢素素姑娘你了。”那女子脸色凝重,抿了抿嘴唇,一下子跪下,说道:“求将军杀了山匪,为小女爹娘报仇,小女愿意做牛做马报达将军。”

    上官飞羽望着女子,心一下子触动,想他娘也是被乱军杀死,和眼前人有些同命相连,将女子连忙扶起,说道:“素素姑娘放心,这些山匪伤天害理,我们定会替你报仇的。”那女子用手抹了抹在眼角,想是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被山匪杀死的惨状,不由得低垂了粉颈,上官飞羽望过一旁的男子,拍着马向前的肩膀,满面春风的说道:“马兄弟这次你可立大功了,不仅带回了山形图,还救回了素素姑娘。”马向前却面无表情,在那种情况下带着女子逃走,留下吴坎一人,自觉心中有愧,上官飞羽见他脸色不对,看了看四周,紧着眉头问道:“吴坎兄弟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们回来?”马向前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们打探情报的时候被山匪发现了,然后吴大哥和我联手将一队山匪杀了,吴大哥说他要与我军里应外合,便让我带着地图回来交予大哥。”上官飞羽闻言,脸色一变:“什么?”看向马向前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被发现了,为何不一起回来?”突然间想到吴坎的兄弟皆是因山匪而死,他之前便说要为他的兄弟报仇,缓缓闭上的眼睛,面色惨然,不用说他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局,吴坎没了。

    “大哥,我……”马向前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上官飞羽伸手止制住了:“此事不怨你,多少怪我,吴坎是因为他兄弟死于山匪之手,才留下和山匪拼命的,你二人从那个后山上下来,你敢不敢再去虎岭山?”马向前望着上官飞羽点了点头,上官飞羽叫“好”,继续道:“我给你四百先登死士,带着他们从你们回来的那条路上爬上去,与我前后夹击,消灭山匪。”那女子突然道:“我和你一起去,那后山上虽没有人防备,但是有山匪设置的陷阱,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对于那些特别敏感,我会帮到你们的。”上官飞羽望过女子,知他爹娘死于土匪之手,她也想为自己爹娘报仇血恨,既然女子都那么说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况且女子是最熟悉那里的地形,也便吩咐道:“马兄弟好好保护好,素素姑娘。”马向前看了一眼那姑娘,猛的点了点头,看那女子的神色隐隐不对,心下却已是对眼前女子动了心。

    ……

    黑蒙蒙的天色,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四百人向上攀爬,领头的便是马向前和那素素姑娘,悬崖极为的陡峭,那女子突然间脚下没有踩稳,吓得大叫一声,胡乱的一抓,头上掉下一些沙石深不见底,身体就要掉落悬崖,马向前大惊之下,抢先抓住那女子的手,那女子身体一坠,让得马向前的手臂碰在一块岩壁之上,擦伤了手臂,马向前望着女子,喊道:“小心。”那女子紧紧的拉住马向前的手臂,脚下摸索着踩住了一处岩石,含情脉脉的望了一眼马向前,泯住嘴唇,要是从此处掉下去,怕是得粉身碎骨不可,马向前心里不知为何暖暖的。

    夜色下,四百多人继续向上攀爬,极其隐密。天色开始蒙蒙亮,一行将士终于攀爬上来,在那女子的带领下,一行人纷纷向山匪的营寨靠近,对于这危险状况,山匪茫然不知,在王沦看来,这里无人能爬上来,根本不需要派兵把守。马向前大步向前,一下子被潘素素拉住手臂,轻声道:“小心,前面有陷阱。”马向前凝目望去,前面是深深的厚叶,密草,马向前对着一名将士试了一个眼色,那将士上前用刀将那些树叶拨开,只见一个一丈多高的大坑,下面全是一些深深的铁刺,马向前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说不出的感动,这要是掉下去,他是必死无疑,一行人一连走过好几个类同的陷阱,此刻又被那女子识破了一张大大的铁网,还有脚下踩的一些飞箭,那些箭全是由竹竿做成的,尖锐无比,扎到人身上,便能将人身体穿个窟窿,总之险象环生,要不是这女子,这四百人怕是要多一半要折在这里。

    天色刚亮,上官飞羽便领着剩于六百名将士前往虎岭山,见他身穿亮银甲,头戴虎盔,胯下一匹汗血宝马,腰挎龙影刀,手持一杆龙胆亮银枪,行在最前方,自是神采奕奕,威风凛凛。上官飞羽看了一下周围山势,高举长枪制住人马,喊道:“留下一百铁甲将士,在此地设做疑兵,倘若大战燃起,只可摇旗呐喊,不可现身,其余五百人随本将直入虎岭山,会一会这些无恶不作的山匪。”

    ……

    虎岭山的营寨上,竖起一个长长的木架,上面吊着三具全身血淋琳尸体,便是那吴坎,冯山,鲁岩的尸首,一眼望过去引人注目,对于这几人烧毁了粮草,可谓是大大的重创了山匪,山匪如今只能杀一些牛马维持生计,可这些牛马有限,维持不了几日,王沦,王平二位当家站在城楼上,面色惨然,想这几人烧了他的粮草,将他们吊在这里示众,恨意未尽,王沦手中握着两个铁球搓动着,冰冷的眼神望着那三人的尸首,王平沉默的一会儿,说道:“我们兄弟好不容易建立了虎岭山,五处营寨,统领近万人马,让敌人闻风丧胆,即便是这西蜀霸主王建也拿我们没办法,可虎岭山差一点因这几人毁灭,粮草被烧,我军人心溃散,好在将那些逃跑的斩首示众,暂时稳住了人心,如今只能宰杀马匹充饥,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周边的几个村落几乎被我们抢了个精光,当下得解决粮食问题。”

    王沦面无表情,手中搓动着那两个铁球,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猜他们的人马,马上就到了,我让二大家前住驻守虎岭口,等将他们的人马打败,我们再从长计议。”王平冷哼一声,狠声道:“真想不通这些猪头猪脑,跟随着大哥有何不好,每日好酒好rou,非得丧命在此地。”王沦闻声闭上了眼睛,对于这几人的武艺,他是非常的敬佩,有招揽之意,可这些人宁可死也不愿意和他共事,摇了摇头,再没多说什么。

    ……

    “此地便是虎岭口。”上官飞羽凝目一视,见那里山形似虎口,大大的张开,随着他们的到来,那里已有近百名弓箭手,拉弓搭弦,更有三千匪徒,手持长枪,严阵以待,那里站着一个体形彪悍的大汉,穿着一件粗布衣衫,手持一杆长枪,从脸上自鼻梁有一个深深的刀疤,且只有一个眼睛,满脸的大胡子,看起来格外渗人,便是虎岭山的二当家周同,上官飞羽踢了踢马肚,率先上去,面对那些弓箭手毫无畏惧,放声喊道:“山上的弟兄听着,我奉蜀王之命,今举义师,招讨尔等,想必你们也有家小,有亲人在故乡念着你们,今日虽做山匪而苟活于世,实令双亲蒙羞,无疑刀尖舔血,虽图一时快活,却难当一条好汉。如今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天下大乱,民生疾苦,而你们还在此地,为祸乡野,自是天理难容,不妨你们率众降来,弃恶从善,我军起首相候,本将当与众弟兄,共生死同患难,还万民以康乐,早日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壮士还乡,一朝光耀祖宗,娶妻生子,方不枉人世一遭。”他这一番慷慨陈词,只让那些山匪面面相看,想是做了山匪的确有愧,上官飞羽见没有人放箭,继续道:“兄弟们,天下之所以乱,就是因为主上昏聩,诸侯争霸,而你们占山成匪,更使得百姓民不聊生,你们也有爹娘,甚至有些死于乱军之手,而蜀王求贤若渴,爱兵如子,礼贤下士,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跟着我军,本将保证你们,从今三餐管饱,走到哪里都可抬起自己的脊梁。”

    上官飞羽眸子紧的一缩,只见一箭向他飞射而来,那箭经三百米的距离似闪电划过虚空,就要射往上官飞羽胸口三寸时,被他及时伸手抓住,只见那周同手持一把硬弓,面色一变,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能抓住他射出去的箭,那周同见一箭不中,愤愤地将弓扔在地上,拿起长枪直指上官飞羽,放声喊道:“贼将休得啰嗦,可敢与我周同一战?”上官飞羽微微一怔,心想只要此人敢出来和他打,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将此人擒获,如此一来大军可轻易的进去这虎岭口,上官飞羽高举长枪,喊道:“有何不敢。”

    片刻之后,那周同骑着一匹马飞骑而来,没有过多废话,持枪便杀,上官飞羽微微一笑,想是此人自持勇猛,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见那人一枪冲杀而去,只觉四周的空气随着那枪头而过,裂开了一般,上官飞羽闪身一躲,那汉子一枪不中,疾驰而过,及时掉转马头冲杀而来,一枪横扫而来,上官飞羽持枪而挡,一声金戈相撞声传开,那汉子面色一变,眼前人内力极为深厚,这一击他双手反被震的发麻,上官飞羽将那人长枪震开,枪身一扫,那大汉急于横枪而挡,却不想这一击力大无比,直接让他身躯震飞了出去,那汉子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脸的错愕之色,只见一个枪头已经直指着他的咽喉,双方人马皆是一脸的惊愕,显然都没有想到这白袍小将竟如此厉害。

    上官飞羽笑道:“好汉一身本事,为何在此做了山匪,不如降了我军,随我共建一番大业。”那大汉见那枪尖指着他的喉咙,面如土色,真是没想到对手竟如此厉害,只是两招交锋,他便被人打败了,以往王建派来的人马,多半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今日他竟遇到了一个硬骨头,周同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说道:“大哥待我不保,既然落在你的手里,给爷个痛快的。”

    上官飞羽见那汉子闭上了眼,不畏生死,虽然长相凶恶,但不失为一条好汉,他也想将这些抢掠百姓的山匪尽数除掉,可这里有近万人马,要是抵抗起来,他全然没有办法,笑道:“你死了,你的爹娘怎么办?你这些弟兄他们怎么办?”那汉子挣开了眼,望着上官飞羽,显是心事未了,望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弟兄,他爹娘虽死了,可是这些弟兄跟随他出生入死,是和他有情义的,上官飞羽也望了一眼那些山匪,笑道:“我大军随后就到,你且听山下。”上官飞羽伸了伸手,只见一名将士点起了一个信号炮,立时山下尘土飞扬,喊声震天,那汉子闻声脸色大变,上官飞羽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念你们都是四方流民,只是为了占山图口饭吃,不忍杀害,你若让你弟兄此时投降,尚有活路可讲,不然待我大军杀到之时,你这山寨可全是死人了。”那大汉望着上官飞羽,见他不像说假,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让他们放下武器,不做抵抗,但是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上官飞羽收回了那汉子喉咙尖的长枪,笑道:“那是自然。”那汉子望着上官飞羽,很是惊讶,问道:“你看起来很自信,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起来抵抗。”上官飞羽笑道:“我既然能擒获你第一次,就能擒获你第二次,不过第二次你们这群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那时这里将是一片死尸。”

    周平看着上官飞羽,直觉他从容自若,深不可测,周平上前喊道:“兄弟们,山上的粮草,如今已被烧,这位将军不愿再见死人,他答应我,只要弟兄们放下武器,他便放你们一起活路。”山上的那些山匪犹豫了起来,如今见自己的二头领都被擒获,上官飞羽愣愣出神,心下暗道:“莫非这些山匪的粮草被烧,与吴坎兄弟有关?”片刻之后便见有山匪走了出来,不多时那里放的便是长枪,很快那些人马便被铁甲将士围困了起来,总有三千多人。上官飞羽看着这些匪徒,这要是动起手来,他根本没有把握从这里打进去,要说这其中最大的功劳,便是吴坎烧了他们的粮草,山匪虽然能坚守下去,但是总会有饿死的一天,上官飞羽问道:“你们山上还有多少人?”周平一顿,说道:“差不多还有八千多人吧,若是你愿意放过他们,我愿意说服他们投降于你。”上官飞羽望着那汉子点了点头,喊道:“所有敢死营将士随我进山。”

    ……

    虎岭山营寨,只见一名山匪,行色惶惶的冲向城楼,对着王沦,王平二兄弟,及时跪地一礼,说道:“禀报大头领,三头领,二头领被一白袍小将所擒,现如今虎岭口已经失陷,敌军向我营寨攻来。”王沦闻言脸色大变,愣住了神,王平大惊:“什么?”望着那汉子狠声问道:“二首领被擒,虎岭口可有我军三千人马,都让贼军打进来了,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那汉子颤声道:“山下尘土飞扬,喊声震天,具体人数不详。”王平面色一冷,直接将那汉子一脚踹飞了出去,夺过身边一名守卫的长枪,直接向那汉子刺了过去,那前来禀报的汉子,脸面失色,只被一枪穿胸而过,王平抽枪而出,狠声道:“要你何用?”

    “报——”拿前来禀报的人刚死,只听又一声惊慌的喊声传开,只见一人行色匆匆地冲了上来,可是见到地上那人的尸体,那汉子一下子愣在原地,看着王平手中的枪尖鲜血直流,到嘴边的话,当即咽了下去,王沦一对冰冷的眼神望着那汉子,沉声道:“什么事?”那汉子犹豫之下,颤声道:“报,报告大首领,在……在我军后方出现了大队人马,现向我寨后方攻来。”

    王沦倒吸吸一口凉气,满目惊恐之色,望去大寨的后方,隐隐听见喊杀之声,自顾自的说道:“后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方怎会出现人马?”王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们想必是从后方的悬崖上爬上来的,大哥现在怎么办?”

    王沦这一会儿早已乱了分寸,那虎岭口,可是虎岭山的咽喉要xue,只要打过那,对方就可以如履平地,这山上就再也没有想要的地方可守了,他们就依靠那里多次打败王建的人马,如今又出现大队人马向他后方冲来,前后夹击,他们已经被包围了,颤声道:“那悬崖陡峭无比,无人可以爬上来,这群疯子,疯子,快,准备叫几十个可靠的兄弟,带着收集着财宝准备躲入暗道,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平惊讶道:“大哥,我军至少此刻还有七八千人马,完全可以和他们死战的,我们只要一退走,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王沦看着王平,惊慌的说道:“我的弟弟呀,虎岭口乃我军咽喉要xue,打过了那里,我们就无力抵抗了,现如今后方又冲来贼军人马,前后夹击,我军早已军心大乱,你还能指望他们抵抗吗?现如今能做的带走财宝,以图日后卷土重来,快,去选几个弟兄随我走暗道。”

    ……

    上官飞羽在那虎岭山二当家周同的带领下,领着三百敢死营将士,一时间长驱直入,搬下号令“降者不杀”,可以说不费一兵一卒夺下四处营寨,此刻来到虎岭山的最后一道防线,当看到悬吊在木架上的尸体时,他脸色一变,当即翻身下马,惨然道:“吴坎兄弟,是我对不住你啊。”再看着那营帐之中的几千山匪,上官飞羽眼神中是冷冷的寒意,他握紧了手中的银枪,吴坎是因这些人而死,可理智还是战胜了他,此刻在这里杀这些人,便会引起外面人的抵抗,那几千人看到上官飞羽和他身边的敢死营将士向他们走来,竟是怯怯懦懦,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纷纷后退,上官飞羽转身看了一眼悬吊在木架上的尸体,缓缓闭上的眼睛,心下暗道:“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兄弟对不住了,是我害了你。”在山匪紧张的注视下,上官飞羽睁开的眼睛,望着山匪平静的说道:“放下武器者,不杀。”

    那几千的山匪还有犹豫之举,只见后方的人马杀到,上官飞羽再次重声喊道:“放下武器者,不杀。”这一声却是吼出来的,让人心头一震,敢死营将士也纷纷喊道:“放下武器者,不杀。”马向前所领人马冲来,一时间山匪被前后包围,便有山匪惊恐下扔下了兵器,随后那里便放满了兵器,敢死营将士上前将一行人团团围困,上官飞羽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脚下一踏飞身而起,手中龙影刀瞬间出鞘,斩掉绑在吴坎手上的绳子,将其尸体提了下来,马向前和潘素素上前,愣在原地,看到那全身血淋淋的尸体,二人面色惨然,若不是吴坎为他们断后,他们也像这般被吊在了这里。马向前虎吼一声,喊道:“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便持刀杀向那些山匪,却被一杆银枪飞出,扎在了他的脚下,马向前怔怔地看去上官飞羽,上官飞羽蹲下身子,解下自己身后的白袍,将吴坎身体盖上,望着那死不瞑目的尸体,神色惨然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说好的,等你回来请你喝酒的,你却先走一步了。”上官飞羽苦笑一声,顿时热泪盈眶,伸出手将吴坎的眼睛合上,他这会儿的心情无比沉闷,要不是他的计策,让吴坎混入虎岭山,吴坎也许就不会死了,上官飞羽望着吴坎的尸体,心有愧疚,低声道:“我比你还想杀人,可是我不想让我带来的弟兄再有伤亡了,这里也该结束了。”只用白袍将吴坎的头盖上,马向前摇了摇头,吴坎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潘素素泯着嘴唇,玉颊上也留下了热泪,她知道马向前这会儿很痛苦,伸出手拉了拉马向前的衣角。

    上官飞羽锋利的眼神,起身看了一下山匪,移步走到马向前的身前,拔出那杆银枪,他刚才攻寨的时候便知道这虎岭山上有三个头领,先前他擒获了二头领周同,可是却不见老大和老三,明显是躲了起来,走到那些被围困的山匪面前,一对凌厉的眼神扫视着,问道:“你们的大首领和三首领呢?”那数千名山匪蹲在地上,没有一个敢说话的,上官飞羽眼珠子转动一下,冷冷一笑,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在这紧要关头抛下了你们,你们还有必要替他隐瞒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上官飞羽脸色逐渐冰冷了下来,那二人是这山中的大首领和三首领,绝对不能把他们放走,冷笑道:“倘若有人将他二人的行踪说出来,赏金一百,可做个百户长。”但见那些人中,有一个长脸汉子,神色复杂,不知如何是好,望了一眼上官飞羽,又低下了头,迟疑之下喊道:“他们从暗道走了。”

    “暗道?”上官飞羽一惊,意识到事情不妙,他先前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倘若让二人逃走,虽然这一次平定了匪寇,但回去也会遭到质疑,朝那汉子挥了挥手,冷声道:“出来,带路。”却见那汉子面色一变,显然是怕了,上官飞羽皱了皱眉,马向前可没好脾气了,骂出一嘴脏话,“妈的”就走上去,便将那汉子扯了出来,那汉子连忙乞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上官飞羽枪头直指那男子的喉咙,冷声道:“想要活命的话,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