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迷离情仇下
“师父。”卓不凡望着盘膝而坐的老人,见老人已经奄奄一息,由原来的花白头发,已变成苍苍白发,面容更是苍老,卓不凡神色无比悲痛地重重跪于地上。“娃儿,凤儿那女娃儿心地善良,她是女娃儿,答应师父,替我多……照顾着点…她……”老人刘子通气息微弱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头猛地垂下,便已无了半点气息。 “义父……”房间中顿时冲进两道人影,卓不凡视目看去,一个二十岁上下模样极美的紫衣女子,那女子望着盘膝而坐刘子通,见老人头直垂下,女子手中的糕点顿时洒落在了地面,见她眼神呆滞下地缓缓上前。 上官飞羽眉头一挑,也是不敢相信这一幕,老人刘子通竟将一身内力传授给了眼前男子。女子神情失常上前将老人刘子通的脸扶正,看着那无内力加持的下的一张苍老面孔,满头白发的老人。 “义父……”乐凤白净的面容热下热泪,悲痛地喊道。“卓兄,究竟怎么回事?”上官飞羽望着跪于地面的男子问道。“师,师父他将一身内力尽数传于我了……他,他却……”卓不凡失声顿语道,俊逸的脸颊上流下泪水。 “师父?”那紫衣女子白净的脸颊滑下热泪,呆愣地望着地上陌生的男子,想听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必你就是乐风姐吧,方才前辈已经收我为徒,让我前住剑泉山庄为他报仇,故将一身内力传授于我,我说什么也不愿,可师父他却乘我不备,点了我的xue道,强行将他一身内力传授于我了。”卓不凡悲切道。 “义父……”乐凤一瞬间大哭起来。“乐姑娘,死者已逝,生者为大……”上官飞羽话音未落,便请那女子面色狰狞的说道:“你二人来历不明,义父怎会舍命将一身内力相授于你?定是你二人谋害了义父?” 见女子目光一冷,蹙眉望着两人,二人一时却未想到女子会这么想,一阵紧张,女子咬牙即握掌向前,掌间真气涌动,砰的一声拍在卓不凡身上,却未想卓不凡经过老人刘子通一身内力传授,此刻身体宛若磐石坚硬,她自己反被震倒在了地上。 卓不凡即上前要扶起女子,说道:“乐凤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却见她女子目光一狠,猛地站起身来,闪过身将挂于石壁上一把锋利的宝剑拿在手里。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死去,她怎能接受这个事实。 “害死我义父,今日你二人难逃一死。”女子眸子里满是杀意,目光一沉,那剑有三尺四长,通体如墨,便是刘子通所持有的墨子剑。凌历的剑风呼啸而过,那女子经刘子通一手传教,身手可真不凡,凌历的剑招竟让卓不凡感受到危险,急于从袖间取出金鳞玄铁扇,忙于招架,一边急切地说道:“乐凤姐,听小弟解释哪……” 密室中两人身形交错开来,上官飞羽看着两人,只是皱着眉头却帮不上忙。“废话少说,拿命来。”乐凤冷道,手握墨子剑,只见她腰身一转,一道剑气破空而过,卓不凡急于闪身躲闭,刷的一声,那剑气如风刃从他身前掠面而过,侧目看去,石壁上露现出一道惊心的裂痕,卓不凡心中惊道:“好厉害的剑法。”上官飞羽暗自道:“刘前辈亲自传授的武艺,这位乐姑娘的剑法可真是不凡。” “乐凤姑娘,前辈尸骨未寒,我们在此大打出手,让他的仇人逍遥法外,岂不是让前辈死不瞑目么?”上官飞羽道。见那女子一剑刺过卓不凡身前,闻言剑势略有停滞,红润的眼睛一望盘膝而坐垂下头的刘子通,蹙起眉头,眼角不自觉地泪光闪闪。上官飞羽与卓不凡互望一眼,眼前之人还真是让他二人头痛不已,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卓不凡道:“乐凤姐若执意要杀我,让师父魂魄不安,不凡决不还手,乐凤姐动手便是。” 见他即收起了金鳞玄铁扇,挺直身子,闭上了一双眼眸,他只能用性命来赌一次了,他毕竟是刘子通的徒弟,想女子也不会痛下杀手,乐凤望着身前男子,不管如何,老人是他唯一的亲人,此刻因男子而死,“呀……”见她红润的眼眶眸子一冷,低吼一声,手中长剑携风而出,刺向卓不凡身前。 “不可。”上官飞羽惊声一叫,见那女子剑走锋芒,试想卓不凡在这一剑下必死无疑,急于施展开逍遥步,在那女子剑刃低达卓不凡咽喉一寸之地,伸手抓住剑刃,倾刻间他手上鲜血直流,女子蹙起眉头,一双眸子呆滞地望着上官飞羽,她从未杀过人,此刻心脏砰砰直跳。卓不凡发觉事情不妙,睁开双目,倒吸一口凉气,可谓触目惊心,见那剑头直指他的喉咙一寸之地,若不是上官飞羽用手方才抓下剑刃,只怕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上官兄……”卓不凡面容悲痛地望着上官飞羽,想他和眼前之人只是一面之缘,对方竟会如此仗义。上官飞羽手上血迹直流,可却紧紧抓着乐凤刺向卓不凡咽喉处的剑刃不放,望着卓不凡微微笑道:“欠卓兄的酒钱,就用鲜血来偿还了。” 卓不凡愣住了神,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要莫认为是对方傻,要莫此人乃世间真汉子也。女子望见上官飞羽那一抹笑容,不知为何眼神却慌乱躲闪了一下。“乐姑娘可否容在下说一句话,说完再杀我二人也不迟。”上官飞羽道。乐凤望着上官飞羽,紧了紧眉头,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要说?”上官飞羽望着女子,口中吞下一口唾液,目光一望盘膝而坐已经身死魂消的刘子通,悲感的说道:“前辈乃心善之人却被仇家弄瞎了双目,人世一遭,可谓身尽疾苦,今驾鹤西去,苦尽升天,何尝不为一件善事?前辈临终前曾叹道,生前唯一之遗憾就是不能杀了昔日仇敌,故传卓兄弟一身内力,希望他能与姑娘同往手刃仇敌,可我二人却被姑娘误解,今日我二人都可以死在姑娘剑下,可卓兄身受前辈之恩,姑娘可否容卓兄弟杀了前辈的仇人,随后在由姑娘处置呢?” 乐凤微微一怔,明眸的眼神泛着一丝冰冷望着面前二人,但见卓不凡仪表堂堂,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面如冠玉,不像个jian诈之人,另一人更是英气逼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道剑眉冲云天。乐凤心中暗道:“义父将一身内力传授于他,我若杀了此人,岂不让义父寒心,倒不如留他性命,若他日后成了jian诈之徒,我定当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一番暗想之下,见她一双眸子里泛着冷意,即冷哼一声道:“哼,义父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着你们来报,滚……” 闻女子赶他们走,上官飞羽眉头一紧,神色低落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道:“看样子,卓兄弟和她误会解开了,只不过她失去亲人,此刻还在悲痛之中,我二人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的伤心,还是让她一个人先静一静好。” “最好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乐凤漠然道,上官飞羽望着身着紫衣琼姿的女子,见她虽有一张极美的面容,但此刻蹙起的眉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可逼进的气势,他缓缓松开一只血手,乐凤冷冷地望着卓不凡,将刺在卓不凡喉咙处的剑收回,上官飞羽见她,急于扑向刘子通身前,悲痛的说道:“义父,凤儿给您买了最爱吃的杏花糕,您别睡了,快睡来……” “乐凤姐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师父认了我这个徒儿,我什么时候都认你这个jiejie,我这就去剑泉山庄杀了师父的仇人。”卓不凡见那女子正抱着刘子通神情低落,女子白净的脸颊上泪流不止,卓不凡目光透着坚毅之色说道,即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起头来说道。见女子没有多言,卓不凡站起身来,望着上官飞羽关怀的问道:“仁兄,你手上伤怎么样?我……”见到卓不凡脸上流露出的歉意之色,上官飞羽微微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们还是让乐姑娘静一静吧,先离开这里吧。” 卓不凡紧握着拳头,闭起双目,脸上流下眼泪,真挚的说道:“乐凤姐,不管你怎么想,我卓不凡今日即受师父之恩,他日定当为师父手刃仇家,师父临走前让我多照顾着你,但凡凤jiejie今日有事,我这做弟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一辆马车行走在华南道上,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驱赶着马车,见他身穿黑衣,手拿牛皮鞭,嘴里哼道:“遥遥人何去?茫茫天地远。风霜雪雨夜,坎坷征途路。人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人生侊若梦,一朝一夕了。”
“田伯,还要多久才能到啊?”马车内传出一声浮躁的声音,老者深陷的老眼闻声四周瞧着,见他脸上已鹤发鸡皮,一手拿着赶车的皮鞭,一手拽着白胡子道:“小姐,您再忍耐一会,还要再赶一段路哩。” “还要赶路?”便见一女子掀开车上的帷幔,探出头来,见她唇红齿白,眉毛如画,一袭粉色抹胸裙,外穿一件轻纱褂子,皓腕上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腰间系着同心结,头梳双鬟髻。“田伯,快点赶路,希望天黑前,能进城里,红玉都饿了。”那女子声音极美的说道。“得勒,小姐。”老人苍老的声音应道。“驾……”即见他喝一声,用皮鞭使劲一打马的屁股,那马车便快速的前行起来。 …… “大哥,你们可终于出来了。”马向前见到二人走出来,急于从桌子站起身来,他等的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jiejie此刻还没醒来,不能再等了,我以内力为jiejie驱除她体力的酒力吧。”上官飞羽点了点头,望着店内轻叹了一口气,刚还是人客满座,此刻却一片寂静,他与马向前缓缓走出了店外,上官飞羽抬头望着天上红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古道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刺的人眼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师傅,你可还好?”上官飞羽望着天上渐退去的落日喃喃自语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便想起了与他朝夕相依为命的徐长风,见到曾经名震天下的刘子通就这样死去,他心中有的就是一片凄凉,已少了先前的豪迈。 “大哥,你怎么了?”马向前觉得上官飞羽的神色不对,关切的问道。上官飞羽望着身前的汉子苦涩一笑,茫茫天地,他已不知去往何处了,淡淡的笑道:“马兄弟,我们也去剑泉山庄吧,身携龙泉剑的黑袍女子要去剑泉山庄,一定会引去不少的江湖人士,而且还有项顶天的女儿要比武招亲,想必那里一定会很热闹。”马向前憨厚的笑道:“好,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上官兄,有你们二人陪伴,真是太好了。”突然见店内走出两道身影,男子一袭青衣,目光炯炯,一张极俊的脸,仪表堂堂,女子一身黄衣,泛红的脸颊,水灵灵的眸子格外迷人,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宝剑。上官飞羽笑道:“哈哈……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几人即从马厩将马牵就出来,凝目一望柳家酒楼,刚还英雄满座,一片热闹,此刻却落得一片冷清,想是他们都赶去了剑泉山庄,几人即跃身上马。“刚才婉婷醉酒失态了,让公子见笑了。”卓婉婷笑道。一想自己醉酒的形象,脸上又起一片红晕,当成美的不可言喻。“没事,酒呀,要长时间喝,酒量自然也就大了,卓姑娘真不失为女中豪杰,飞羽敬佩还来不及,怎会见笑呢?” “哈哈……”望着两人,卓不凡清秀脸上泛出迷人的笑容,他jiejie平时可不怎么和陌生人说话,今日可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卓不凡说道:“jiejie,上官兄,马兄弟,时候不早了,希望天黑之前能赶往剑泉山庄吧,咱们快点赶路吧。” 上官飞羽点了点头,即扬声一喝:“驾!”当先骑马而去,卓氏兄妹和马向前紧追上去,四人一时骑马而走,将柳家酒楼逐渐地抛去身后。此时太阳的脸是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向西缓缓地退去,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驾……”见得四人各骑一匹俊马,踏着夕阳落辉健奔而去,扬起一阵阵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