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非人的神子

    吐出这个名字之后，佑辉……不，应该说是野榆——身上一阵轻松，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的……我的母亲赠予的名字。”

    这是野榆第一次承认川上伢久是他的母亲——可以想见，以后大概也没有什么机会说出这句话了，在人世间，川上伢久这样曾有着不体面工作的人注定不会留下她的名字。

    可以看出，川上野榆完全没有想自己可能会得到什么回应——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野榆转身离去。

    好半晌，坂本智生才盯着那片恢宏的光，眼中隐有泪光，喃喃说道：“这家伙……得到过了不起的厚爱啊——有点儿让我想到……”

    后半句则完全没有发出声音来。

    伊泽胜的眼神里隐藏了担忧与歉意——他知道，坂本智生如今的样子与他不无关系……终究，是对不起他啊！伊泽胜头疼地扶了扶额。

    少年神子不着痕迹地瞥了两个家伙一眼，并没有叹息什么“冤孽”之类的话，只是漠然地别过了视线，随口说道：“……野榆身上的痛苦似乎不少，品类好像也不太一样。”

    神子顺手在自己宽大的衣袖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子，里头盛着一小堆黑色与紫色混起来的沙子，他直接打开瓶塞，往手上倒去。

    伊泽胜与坂本智生有些忌惮地向后退去。

    这沙子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神子的瞳术产物……当然，并不是那么科学——是情绪的结晶，黑色的就代表痛苦，紫色则是恐惧。

    少年神子面无表情的捻了捻掌心里堆起来的沙子，说道：“这种手感的沙子，我记得……往往与亲情有关。可是这个时候，他明显还没有与宇智波家的那些小鬼见过面，也没有被那个次男扎过心，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感？”

    伊泽胜并不正面回答，微微一笑，调侃道：“你说的那些小鬼，年纪未必比你小，你怎么就这样轻松的说出口了呢？更何况，野榆那家伙不是有一个能给他取名的‘母亲’吗？怎么可能没有为亲情感伤的机会？”

    少年神子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摇头：“但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了。”

    神子语气一顿，语气充满困惑，继续说道：“而那个‘母亲’……根据我感受到的情况，她的职业并不受尊敬——所以说啊，野榆已经具有了阶级跨越的资本，完全可以靠我们和他的眼睛成为一个不错的忍者……他应该立刻抛弃这段不堪的过往——这是我在生前窥探到的事实。川上野榆……真是个奇怪的人。不，应该说，你们都是奇怪的人。”

    对于这种飘忽的、高高在上且不近人情的话，伊泽胜与坂本智生并没有感到悲哀或是毛骨悚然。

    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少年神子的本质是非人的——这一事实。

    伊泽胜并没有寄希望于能让神子明白自己的话有多不合常理（事实上，或许少年神子正觉得身边的两个家伙都是非人的笨蛋呢），他只是说道：“你看着吧……只要看着就好，你总会明白这一切的。毕竟，这可是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