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斗准备
诺斯特拉莫的清晨与黑夜并无二致，家中没有时钟的居民往往得依靠所在区域的固有钟塔，来判断当前时段。 【咚——噔——咚——噔——】 表盘在背光灯的映照下，随着机械时针与分针走到预定标位，音锤敲击时钟，单一、悠长、且沉重的钟鸣声在阿尔法区响起。 一支约有五百人的乌合之众正在交界点集结，尹漠用肘部抵住椅子扶手、将下巴托在手心，于景物箱顶端观察着他们。 “啊~”打出一个饱含困意的哈欠。 为了不错过这场战役，尹漠整整一夜没睡，因为祂这边时间与诺斯特拉莫同步，而教育完科兹已至深夜三点，为了防止自己睡过，祂只能硬熬黑夜。 眼下箱子里的这帮小人，让祂想起了中世纪的十字军、确切地说是“第一次农民十字军”，除了康拉德·科兹、默西、弗给乌·呢斯，这三名“骑士姥爷”外，还有以沈为首、挑选出的二十名较为强壮的“骑士侍从”，他们的武器由缴获来的铁管冲锋枪、铁管步枪以及各种刀棍构成。 至于剩下的平民战士，装备更是五花八门，有生锈的铁管，扳手、钳子......最让尹漠没绷住的是，一个少年把自家房门拆了下来，当作盾牌，手里握着一截打碎的酒瓶，“大盾、短剑”不说还以为是罗马青年军呢。 沈嘴里叼着根烟，把冲锋枪倚在肩上，这些人全是被他动员来得，过程也不算难，只需报出“尤尼克尔要你战斗”，那么这一户家庭中的男性就会挺身而出。 作为动员奖励，科兹将暴徒身上搜出的火机与一小包香烟交给了他。 “科兹，传令进军罢。” 眼看到了早上六点，尹漠一扫倦意，将手摸在景物箱上进行灵能连接。 经过反复测试，他发现如果自身离开箱子的一定范围，与科兹的交流将会完全断开，虽然返回范围内，依然可以听见后者类似“自言自语”的声音，但若想与其进行灵能沟通，就必须触碰箱子、重启连接。 解读完灵能信息，科兹转头对两名子嗣说道：“吾主有令，我去探测敌人布防，你俩去告诉沈让他进军，随后跟上我。” 说完，科兹闪动三步，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兄弟，汝吾之父已经先行一步，他要求你带领凡人辅助军去预定地点待命。” 虽然面前这个中年人还未接受基因种子改造，但默西从名字和外貌上断定他就是夜蝠议会的一员、基因之父的近卫侍官-沈。 “是，天使大人，神的信徒遵命！” 听到“天使大人”这个称呼，一半动力甲已在黑暗中的两人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三名骑士姥爷走后，沈一边招呼侍从和战士们前进，一边消化刚才的信息。 我活了半辈子，怎么突然就成了天使的兄弟？而且听两位天使大人说，那位天使长是我们的父亲？！ 沈细想了一下，推测应该是自己老爸死后被神选中，消除记忆复活、重新返还到这个世界。 可我记得父亲年轻时候不长这样啊！而且母亲说我没有别的兄弟，难不成那两位是私生子？ 带着种种困惑与成为天使子嗣的狂喜，沈率领队伍向居民建筑区缓缓前进...... ...... 又有人在外围被残杀，帮派内部一时闹得人心惶惶。 恰处这個关头，不知是谁在人皮上用诺斯特拉莫语书写“审判将至”，丢入城寨中，让本就浮动的人心彻底崩溃，更多的人为逃避惩罚，拼了命地向出口跑去。 肥佬—曼特雷克一边指挥侍卫队将逃跑的人全部吊死，控制住局面；一边思考对方将何时进攻。 凭杀人手法来看，午夜幽魂已是既定事实，城寨内外的破事应该全是他搞的，这个该死的杀人狂！他不是游荡在整个昆图斯吗？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不过，那午夜幽魂再强，也只有一人，他能独自攻破我的城寨？别开玩笑了！ 要是那样，他又何必杀人，在我的帮派制造恐慌情绪，借机削弱我的力量？ 直接进攻就好了！ 与外在不同，曼特雷克脑子里没长肥rou，很快分析出敌人是谁，并做出相应对策。 “告诉尼古拉，让他带五十个人去新城区找银灰佣兵，它们受雇于斯科莱沃克家族，有捕猎枪和激光武器！” “老大，我们虽是伯爵下属势力，但那些佣兵......” 黄毛小弟吃了上次的亏，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才继续说道：“他们只认钱。” 曼特雷克能混到老大位置，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再打击忠城的下属，无异于自毁城防。 虽然面前这个黄毛嘴不利落，办事废物，但他对自己忠诚啊！ 在肥厚的脸上，曼特雷克勉强挤出一个恶心的笑容，说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等击退午夜幽魂，我将允许你加入我的侍卫队，那些棚户区的女人任你挑选！” 从未见老大对自己笑过，加上对方的保证，黄毛一时迷了心窍，跪地道：“老大放心，我绝不会让午夜幽魂靠近您一步！” 自己开出空头支票，对方就尽表忠心，曼特雷克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了，去告诉我的侍卫队，只要有人打中午夜幽魂一枪，便可获赏十枚昆图斯银币！并且叠加无上限！” “若是有人可以杀死午夜幽魂，砍下他的头来见我，我将赐予一千克精金！” 一千克精金，这就是五号昆图斯巢都为科兹人头所开出的价钱。 对于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诺斯特拉莫劳苦大众来说，一克精金，就足以抵上一个月的收入；而一千克精金，会使人疯狂、会使人成为富翁，会使人过上贵族般、一辈子尽情享受的奢靡生活！ 听闻此言，黄毛莫西干头用力抿了抿嘴，不知道他自己能否成为那个幸运儿呢？ 目送手下离开后，曼特雷克不再隐藏，露出了瘆人的冷笑。 就算你们能杀死午夜幽魂，也会为争夺他的头颅而自相残杀！ 到那个时候，我再出手。 一千克精金、更大的地盘、更多的女人、更多忠诚的垫脚石，甚至是男爵头衔都将属于我！ 想到这，曼特雷克那脸上白花花的肥rou都在因为兴奋而扭曲的颤抖。 黄毛小弟走了不过一会儿，另一名染着绿色长发，脸上打满钉子的侍卫队员连滚带爬地闯入大殿。 “老大，城寨被那些棚户区贫民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