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靠谱否
风寻眼中有一种期待的光，听见左逸停下了，便问道：“然后呢。” “没然后了。”左逸肯定道。 “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说墨经里的魂术有四个。” “对。” “我要是还没听错的话，你只说了三个。” “也对。” “那最后一个呢？”风寻疑惑不解。 左逸抬眼看向天边，一瞬间面孔似乎变得沧桑起来，慢慢说道：“不知道。” “啊？啊？”风寻伸直了脖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左逸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风寻的眼睛说道：“不知道怎么了，就算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几个能杀了我的。” 好吧，风寻接受了，便疑惑问道：“魂术不就在墨经里吗？”。 “在。”左逸点头表示肯定，又言道：“我读不懂。” 读不懂...这个理由好像也没毛病，风寻看到左逸这么坦诚，心痛但是表示理解，整理一下心情又试探道：“那其他三个呢？游龙我见过，另外两个能让我开开眼吗？” 左逸回想许久，飘飘答道：“惊鸿你也见过，这是一个身法。” 风寻恍然大悟，回想那晚左逸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制服了鬼宁芝，原来那是魂术惊鸿。 左逸拂袖背手而立，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接着说：“无月天，我不会。” ... ... 合着您老人家就用两个魂术打天下是吧，风寻严重怀疑自己到底找了一个什么便宜师傅，是不是掉进了什么深坑里出不来了。 这师徒关系还没到七十二小时，能退货不？ 风寻长吸一口气，似乎要把自己的胸腔灌满，整理一下心情不死心地问道：“那您师傅，我师爷，他会吗？” 风寻硬着头皮想，若是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只是技术不行，那也无所谓，这墨经看起来年头久远，想来也经过不少传承，若是有前人铺路，那自己修炼也有个方向。 左逸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师傅，沉默一会后，说道：“你不应该叫师爷，你应该叫师祖，这墨经是我师父所写，你是第二代传人。” 风寻好像要流出激动的眼泪来，这看起来如此陈旧的古书竟然还是个当代产物，这师傅还能退货不，认真的，能倒赔钱。 “好，师祖他老人家辛苦了。”风寻心中现在是什么感觉呢？风寻想不清楚，只是觉得这林间空气非常稀薄，胸口有点闷。 左逸看着风寻盯着手中的墨经，似乎明白了风寻心中所想，便解释道：“这魂师传世也不过一千多年，你不要以为魂术越古老威力越大，最初的时候，魂师能用魂术点燃一堆干草都算是不错了，而如今，有了一千年的经验，现在的魂师开创魂术，才当真是日新月异。” 风寻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是错的。既然墨经是师祖所写，那想来师祖的一二经验，师傅必定耳濡目染，风寻想到这墨经一脉竟要隔代传承，顿时感觉挑战性极强。 “那师祖作为墨经的开创者，必定对墨经极为熟悉，就是这样都没教会师傅您，那您可真是个笨徒弟。”风寻知道左逸那恐怖的实力，那晚自己看着左逸一招一式时便满是震撼，所以风寻知道左逸并不会生气，便调侃道。 左逸当然没有觉得风寻不礼貌，这一年里与风寻饮酒畅谈，若不是风寻是风渡的儿子，差着辈分，左逸都想和风寻论兄弟。 “你师祖，后两个魂术也用不出来。” 虽然已到落日黄昏，这天空还算晴朗，但是风寻却好似听到一声惊雷，振聋发聩，耳鸣声不绝如缕。 空气凝结了好久，风寻陷入了自我疑惑，这墨经，是个半成品吧。 良久，风寻弱弱地问了一句：“左逸，这事靠谱吗？” 左逸没说什么，这墨经传承这事确实玄而又玄，左逸难得不好意思，自己凭借半本墨经独步天下，但是到了不懂情况的风寻这里，自己确实像个江湖骗子。 “你若是后悔了，也可以，反正你刚磕那几个头不算是魂师的拜师仪式。” 风寻感叹这一脉真是胆子大，魂术开创者不会用自己写的魂术，传下来的徒弟读不懂的读不懂，学不会的学不会，还硬生生传了一代。风寻此时已经缺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风寻看着一脸遗憾的左逸，一个游龙，一个惊鸿，让这个只学会了两个魂术的师傅如此强悍，风寻自然能想到后半本的魂术能有怎样的威力。 但是这墨经后半本合着谁也没学会，这便是个硬伤，一旦走了这条路，风寻自己便是执薪者，墨经的一切都得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左逸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挺立如松。风寻觉得腿脚酸软，随意找了根木桩坐下，不知此时谁是师傅谁是徒弟。 风寻又将墨经翻开来看，努力地想要辨别出每一个字。突然左逸提醒了一句：“闭上眼，流转魂脉，用灵魂去看。” 这是什么意思，整个的气氛都是你这一脉不靠谱，徒弟认不认你还是两码事呢。但是左逸依然告诉了风寻看墨经的方法。 风寻心里颤动了一下，像是秋黄落叶划过静水，泛起阵阵涟漪。 闭阖双眼，灵魂起身，就像是摸盲文一样，灵魂对着这本墨经映视若明。 在灵魂的探视下，风寻惊奇地发现墨经密密麻麻的字连接后实际上是一条条的魂脉，准确的说，是魂脉的运行方式，没想到墨经竟然将其魂术融入到一笔一划中。 风寻再往后翻，来到了惊鸿一篇，却再怎么看也看不懂，而越往后翻越看不懂，最后风寻甚至有种头痛欲裂之感，这大概就是左逸怎么也没学会后半本墨经的原因，确实看不懂。 风寻就这样看了将近半个时辰，而左逸如一棵老松，一动不动。 微风吹过，树叶带起微响，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风寻轻轻合上墨经，犹豫中起身，慢慢走到左逸面前，就淡淡地看着左逸，什么话都没说。 左逸失望了，罢了，这都是天意，他自己的实力暂且不论，墨经本身就是一个“残次品”。然后左逸看见风寻单膝跪下了。 风寻仰着头看左逸，抬起了右手，笑着说道：“墨经的问题你得给我解决了。” 左逸下意识地伸出手，放在了风寻抬起的右手上，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左逸心中有两块石头，一块落下，而另一块，高高抬起。 左逸将风寻扶了起来，想了半天，磕磕绊绊地说：“这个...你第一次当徒弟，我第一次当师傅，咱俩...” “谁也别惯着谁。”风寻接道。 然后左逸双手一拍，豁然开朗：“对。” ...... 风寻不知道的是，这草屋后面不远处有一个无名墓碑，墓碑后有一个小土包，上面杂草丛生。 在风寻昏迷的时候左逸来到了这里，他盘腿坐在碑前，旁边放着随身携带的酒壶，左逸满面醺意，眼神迷离，自言自语道：“老贼，你说的那种奇才，我可能找到了。” “但是你不是说就让我们这一脉断了传承吗。” “你说若是解决不了墨经的缺陷，到我这一代就不用再去找人传承了。可如今碰到这么一个好苗子，我怎么能甘心。” “虽然说这墨经有很严重的缺陷，但是我用您教我的，我就做到了...就从这点来说，墨经没有问题。” “哎，老贼，要不然就让这小家伙试试，万一你我师徒的遗憾能在他手中有一个结果呢。” “若是不行......若是不行，我便把命赔给他，如何。” “您是没看到那孩子的灵魂力量，魂尺九阶，九阶是什么概念，魂尺测遍全天下魂师八阶也够了，为了保证魂尺的地位，才有了九阶。” “总之，我相信他，哎我跟你一个死人说这么多干嘛，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