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危机来源
天刚刚蒙亮，晨曦的光辉下，一座隐约可见的低矮小山静静的坐落在一条小溪旁，小山山间依稀可以看到很多闪着明亮火焰的山洞。在小山山顶，是一块巨大的平台，通向平台的是一条蜿蜒盘旋在山腰的两丈宽的石梯道路。 巨大的平台上，四周有着数十根高大的石柱，石柱顶端是燃烧着兽油的淡蓝色火焰。数十根石柱都围绕着一块宽大的广场，广场尽头是一座约莫五丈高的蒙古石石殿。 这是小雨部落祭祀广场和祭祀石殿，是整个部落最尊贵的地方，其按照人族祖地大致结构而建，极具蛮荒部落特色。 平时平静的祭祀广场此时人山人海，数十根石柱顶端火焰被点燃，照耀出一张张焦急之色的大脸。每一张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都紧紧的注视着前方一座充满古朴气息的石殿那紧闭的大门。 原本只有部落祭司居住和部落重大事情发生时才会来外人的陈旧石殿内，此时已是喧闹不止。焦急声、沉喝声、哭泣声等交织在一起，让这座神秘严肃的石殿平添了些许人色。 石殿正中央，一个胸口插着一根婴儿粗细树枝的黑脸壮汉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紧闭的双眼、松弛的脸庞和没有起伏的胸膛都显示着这个壮汉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在其身旁是一位跪坐并牵着小男孩的成年女人，此时女人早已没有白天时彪悍的气息。她低垂着眼眸、沉呜着声音和紧握着苍白双手，静静的发着呆，无神的眼睛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被牵着的小孩站在女人旁边，正号啕大哭着，他不明白平时经常骂自己“熊娃子”和用蒲扇那么大的手打自己后脑勺的阿爹为什么一直躺着睡觉；也更不明白平时凶悍可怕的阿娘为什么刚才嘶声哭泣；他只知道他现在心里好怕，好害怕！ 在围着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面容憨厚黑脸壮汉一脸悲痛的望着这一幕，突然转身向身旁一位手持巨型石斧、身披蟒鳞的高大壮汉，一脸怒火大声喊道：“部尊，这一定是离我们小雨部落不远处的牙山部落干的！” “对，我们狩猎时他们经常和我们发生冲突，争强我们发现的猎物，上次雨河就把他们部落的牙乙打了一顿，这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报复！” “就是就是，他们太过分了，我们只是打了他们一顿，他们却杀了雨河” “我们要找他们要个说法，找出凶手，严惩凶手” 顿时，四周一片声讨，一个个黑脸壮汉都围绕着小雨部落的部尊大声吼叫，都是满脸的愤怒。 小雨部落部尊的壮汉也是一脸愤怒，看着四周族人们的请战声，正欲开口，却被一只如树根般枯老手掌拉住了他手握巨型石斧的手臂。 部尊眼神疑惑的瞥向手掌来的方向。 只见一位苍颜白发、身穿灰褐色麻衣、项戴各色石头、头顶五色羽毛的老者对着他摇了摇头。 部尊看着自己部落大祭司这个动作，笨拙的脑子也算是反应过来，大祭司是想暂缓下这件事。但是部尊有些愤怒，为什么大祭司要这么做，自己的族人死去难道不管嘛？ 但是从小畏于大祭司的部尊还是选择遵从心里的决定，闭上了欲开的大嘴。 大家伙看部尊没有发话，纷纷不解，继续向着部尊大声吼叫：“部尊，您发话呀！这个事儿怎么个说法，难道部尊不管雨河兄弟了吗？” “部尊，雨河大兄为了部落多有贡献，难道他人回归圣祖怀抱了就这样过去了吗？” “部尊，你不管我们管，大家伙并肩子跟上，我们找牙山部落讨说法惩凶手去” 说着说着，小雨部落里在石殿内的祭士们就欲打算转身离开去牙山部落。 这时，刚才一直没有发话，只是沉默着用草药医治雨河和静静看着地上一旁放着的那跟树枝的大祭司站起身来。 “肃静！” 顿时，吵吵嚷嚷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大祭司，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屈。 大祭司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接着慢吞吞的说：“我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必将找出杀害雨河的凶手。” 说着，大祭司突然一顿。 “但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冲突，必须有其他诸多部落一起见证决定是非对错，或是去请有熊大部落的祭司作为见证者，决不能私自做出决定。” “吾族族法上写的明明白白。” 大祭司拿出族法震慑他们后，又开始了劝告：“大家先不要着急，这两天我就派遣部落祭司去有熊大部落请见证者，一定会为雨河讨回公道！” 看着部落里祭士们逐渐清醒的眼神，大祭司继续说：“大家都先回去，我和部尊具体商量一下事宜你们出去的时候随便劝导祭祀广场上的族人……” 大祭司冷静的解释，在他的言语下，部落里的诸多祭士渐渐冷静下来，并搀扶起雨河神色呆滞的女人，抱着哭喊着的小孩子，抬着失去生命的雨河慢慢的离开了祭祀石殿。 部尊注视着族人们都退出祭祀石殿并合上大门后，转身看向大祭司，眼神里充满的不解。 “大祭司，只是涉及个把族人的问题，犯不着请有熊部落的祭司吧” 但是大祭司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左手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骨戒。 “大祭司！你倒是说两句话啊！”脾气火爆的部尊对着大祭司大声吼道。 大祭司斜了部尊一眼，骂道：“犯错时叫阿叔，有理时叫大祭司”。 “你跟我过来！” 说完，大祭司就向着一旁放着的一根婴儿粗细树枝走去，部尊连忙跟上。 大祭司捡起地上的树枝，递给部尊，说道：“仔细看看，看出什么没” 部尊疑惑的接过大祭司递过来的树枝，拿着看了又看，发现没啥问题啊，只是树枝顶端非常尖锐，靠近树枝的地方有五道细长浅显的凹槽。 部尊疑惑的说：“大祭司是什么意思？这根树枝有什么不对吗？我觉得跟普通树枝没啥区别啊？” 大祭司听到部尊言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想到自己部落的部尊为什么都是憨憨，完全比不上有熊部落的部尊那么睿智，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仔细看，树枝顶端是不是不像是从数目上随意掰扯下来的，像是经过打磨般的那么光滑，而且那五道细长凹槽，给我感觉像是用来握住后投递树枝的”，大祭司解释道，企图拯救一下神经大条的部落首领。 部尊若有所思，右手握住那五道细长凹槽，做出向前方投递的动作，他仔细感受一下，说：“的确比较顺手，感觉很有力量将手中的树枝扔出去，但是那五道凹槽也太小了吧，我的手都差点没握住。” “我疑惑的就是这点，这五道细长的凹槽似乎并不适合我们用手握住”，大祭司边思索边道。 “不适合我们，那适合牙山部落不？” “应该来说都不适合，不适合我们人族的手掌结构和使用习惯。我去年在祖地也没发现有关这方面的传承”，大祭司依旧是慢慢的诉说着。 “阿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部尊脑子有点混乱，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他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但是想了又想，脑子越来越懵。 “刚才在我仔细的观察中，发现这根树枝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树枝，它像是经过一定的手法后制成的，并且这种树枝来自于什么树上可以这么坚硬，我也不知道，祖地也没有记载”大祭司不断的思索着。 “阿叔，那找你这么说，那这根破树枝不是我们人族的嘛？”部尊脑子乱糟糟的，迷迷糊糊的说道。 “嗯？不是我们人族的？不是我们人族的！对了，我们人族没有这种制作方法，而且也不符合人的使用习惯，树枝上面还有类似与野狼的气息！”大祭司先是疑惑，然后突然有所悟，不断的推测着。 部尊看着大祭司喃喃自语，挠着头目瞪狗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胡乱说的话，居然成为了大祭司推测是结果。 “阿叔，不～不会吧，不是我们人族制作的，那难道还有别生命可以制作嘛？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除了我们人族还有别的族群可以制作工具”。 “不，我越想越有可能，这根树枝制作就先不说，就说这根树枝从山林里是如何射出来的，如何那么精确的射穿雨河的心脏部位，就非常值得去怀疑了”，大祭司在石殿内来回走动着。 “这件事非常大，必须要向祖地告知，雨乚，快去部落里的找一位祭司，去祖地告知这个情况……” “不行，部落里的祭司不了解情况，也无法尽快向祖地禀明情况，还是我自己去”，大祭司立刻停下来回走动的脚步，对着部尊说道。 “阿叔，这么严重嘛？” “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 “雨乚，你去安抚族人，我要准备了，今晚就去祖地”，大祭司立马做出安排，并对部尊说道。 “好，阿叔，部族有我，您路上注意安全！”部尊现在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眼神充满了有力的回答道。 随后大祭司拿过部尊手里的树枝，向着石殿后面而去。部尊默默地看着大祭司苍老年迈的身影，心中不由得闪过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