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阴街遇（1）

    已是夜幕下垂，张精忠出水到了北湖，一跃而上了黄蓬山的山坡，随之进了老城；这老城非如今城关，而是荒废了近百年古城。可他不知错入阴界；他一看，这青石铺垫的路面可行同时对面赶过的马车，街边亭台楼阁与大小商店的灯火辉煌，逛夜市的男女老少快乐开怀。马路上人车涌动，店铺里玲珑满目人们穿流不息。张精忠那见过如此的繁华。他那来过这热闹的街市；于是，他乘兴而游。他在热闹街上边走边看，沿途风景美不胜收，不知不觉来到一花园边，只听那琴声从园内传出，那声音如歌如泣，如波如涛，撼人心弦。懂乐者一听是女的对自己身世的哭诉，不知音乐者也能听出是一种悲愤之音。

    张精忠从小学过二胡，现在已是村中小有名气的胡琴手了，当然听得懂这琴音。他胆大仗义，喜欢帮人，马上寻音致那花园边翻墙而入；不觉来到一小亭下，见一女子借周边灯光抚琴，脸面还不是很清楚。这女子年芳十八，姣美而文静，修身细腰一副好身材。他正要走近，不想被陪伴的丫环马上挡驾。道:“何方人士，仅敢夜间私闯花园。”

    张精忠解释道：“这姑娘，我是听了这琴声才进来的，想必那姑娘要人帮助。”

    丫环道:“什么那姑娘，姑娘的。是我家小姐。”

    那女子忙道:“小翠儿，别不知好坏，人家是听出了我们的苦闷才要帮我们的。怎么对人如此呀。”

    张精忠却道:“这不能怪这姑娘，现在世道艰险不能不防啊。”

    小翠儿见此人为自己说话也对他的态度有好转，忙应和道:“小姐啊，世态炎凉，人心不善凶险难料，不能不小心呀。”

    那小姐笑道:“只有我家小翠儿聪明能干，要不我现在不知上了好多当了。”又向张精忠道:“公子这么侠义，不知姓什名谁，那里人仕。”

    张精忠见这女子文质彬彬地，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惆怅与无奈。一瞬间，他对此女子尤似曾相见感觉，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但随后一想，这本是阴阳两重天的人与鬼，哪有如此胡想呀。马上定了定神，忙道:“我姓张名精忠，是以捕鱼为生，父亲已经仙去，家里还有老娘。”回答完后也问这姑娘道：“还不知姑娘叫什么。”

    那女子忙道:“小女子姓陈名慧娘，只是小人家女子而矣。这姓名也只是在家叫叫而已，我们女人都没大号的，以后嫁出随夫叫就是了。”

    张精忠想，是呀，我母姓李，别人都叫她张李氏，何况她们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人了。

    小翠儿看了下张精忠道:“张公子，你这打扮好怪呀，怎么同我见到的人的打扮不一样啊？你这是不是别人传的武行服装。”

    张精忠笑道:“我不说你不知道，一说吓你一大跳。我迟你们出生已几百年了，说了你也不信，我是风雨天误入这里的。”他不好当面说小翠儿们是死了几百年的阴魂了。

    看着张精忠的样子，陈慧娘也觉得他像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那就是自己还未成亲的郎君，的确像呀，那眉宇之间的正气，那紧收的嘴唇，那鼻子、眼睛，就是身材也像呀。是不是今天回了呀，但一想那伤心的往事，自己知道决不是他回来了。

    可惜张精忠，不，应该是前世的陈慧娘未婚夫，他虽经过了几个轮回也没有完全忘记脑子的那相恋女子们相貌；但是，那孟婆一碗汤，使得他面对陈慧娘必仅记不起那些前世往事了。

    陈慧娘看着象自己未婚丈夫的张精忠，想起了从前往时的时景。那时，陈家是本镇有钱的大地主，生了慧娘后把她从小就许配了同父亲一道来此地做生意洞庭的龙家儿子龙成龙，只是后来龙成龙的父亲早早病死，留下了小儿龙成龙与母亲相依为命。后来陈家发富了，而龙家没落了。龙母好辛苦带大了龙成龙。还是龙成龙争气，虽家里寒苦他从小就在外打工、作小伙计养活母亲。光阴似箭，不知觉龙成龙到了男大当婚之时，龙母买好了彩礼要儿子到陈家提亲。

    开始陈员外拒龙成龙于门外，幸好被陈慧娘的丫鬟小翠儿发现把这事告诉了慧娘。慧娘是个烈性女子，不同意父亲嫌贫爱富，以死相争。结果父亲无赖同意了这门婚事，只是有个条件，那就是婚前龙成龙要为他在草原上去采购回千张狼皮。要知道羊皮好买，可那要买的狼皮能有多少，一千张狼皮呀，明是陈家刁难。龙成龙为了婚事自个从到草原，为了那千张狼皮而千辛万苦在外奔忙，等办好千张狼皮老家发生地陷。也就是蟠龙与天帝赌气，大雨飞下、水漫城池啊，转眼间一个好好的城沈入百里湖中。后来待龙成龙带着千张狼皮赶回时，父亲翻脸不认账，气得龙成龙将千张狼皮送给山里穷人；然后带母亲远走他乡，再无音信。

    小翠儿自出世也没见如此好人，更没想到此人与龙成龙相公长得神似。

    还是慧娘聪明，马上知道张精忠不是龙成龙。羡慕道:“还是你自由，不象我们被礼教所困，被富贵所扰，被强暴所欺，尤其做女人那就更惨了。”

    张精忠道:“虽隔了这几百年都还是这样，这世道怎么一点都没变。穷困的还是老百姓，富的是有权人，千古一个样。”他讲述了父亲却难后，母亲带自己回老家过了好多辛苦日子。一个中年的寡妇，力不能挑担，胆不敢杀鸡，三寸金莲行走都难，更谈不上在外劳作养家了。家里外面的事情全靠自己去拼搏。

    慧娘虽没经过这样的生活，作为女人同样能感受到他母亲的不容易。慧娘从张精忠的老娘想到自己，女子啊，就是砧板上的rou由人去割去砍。她羡慕行侠仗义的女侠，也梦想有救她逃出苦海的勇士。她还幻想，若有天地人间的真神，把三界坏蛋统统杀光，自己才有生的希望，活的愿望，否则可宁死不屈，保自己一个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