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东郊之行

    枪声持续了三四天，我跟白灵姐的内心甚是慌乱，我们在一家客栈住了一宿，那环境，那硬床铺让我很是难受。这两天休息的很不好，我熬出了黑眼圈，今天早上，一起床，我拿起了床边的镜子那么一照，“我的天呐，好家伙，这下怎么出去见人？我还是注重外表的！”我急得直挠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咚咚咚”，“云志，云志，起床啦！”“来了！”我从床上蹦了下来，踩上了皮鞋，吱扭一声，门开了，“我的妈哟，你的眼圈，哈哈哈。”白灵姐的笑让我很生气，我不耐烦的问道：“话说，姐，咱们到这破地方干啥呀？啥时候回城区？”白灵姐贴近我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很重要的事情！关乎前线抗日将士的性命。”我一下严肃了起来，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让你一个人来，有点不合适了吧？你们上面应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嘱咐你吧？”说罢，我走下了这二层的小木楼，走到了水缸边，开始洗脸……白灵姐愣了一下，突然她拍了拍脑袋，小跑进了她的屋里，她在包中寻觅了一阵，找出了一封信，这封信是张清叶护士长在他出发头几天寄过来的，要是没有我的提醒，他应该早就把这么重要的信件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白灵姐慢慢撕开了信封，几缕阳光透过枝叶照射进屋中，照的那封信有些泛黄，字迹映上了纸张，异常醒目！信中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白灵：

    jiejie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所以jiejie把这项任务托付给你，我知道你对马克思主义的追求与向往，我也知道你非常崇拜共产党人，你也认为社会主义的许多内容有利于救亡图存！我们经常在空闲时间谈论这些事，我可以看出你的真诚！如今，新四军领导的一支军队在武汉城外遭到了日军的重创，伤亡惨重，可是政府方面对此事置若罔闻，新四军战士们不但得不到救济，还经常遭受到排挤，他们的处境非常艰难。所以我用我的绵薄之力去帮助他们找到了一些药品，这些药品不是送到军医院，而是送到前线，这些药品有人护送，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人！白灵meimei，不要责备jiejie，你要相信我，我们都是在为抗战做贡献，请不要生jiejie的气，你用军医院高级护士的身份可以带着他们出城！jiejie谢谢你，最后我再说一句，那些药品就在菜市场的第三条胡同，一个养马的人家到了那儿，便会有人接应，请不要跟你随行的人透露他们的身份。

    张清叶

    1938年4月20日

    白灵长出了一口气，她需要平静一下心情！“姐，出不出发？”我从阁楼下喊道，白灵姐将信收了起来，回应道：“这就出发！”说罢，她便匆匆下了楼。

    我手插在兜中，吹着口哨，枪声停了，走在大街上是如此的宁静，白灵姐跟在后面像是有什么心事，但是我没有在意，东郊区几乎没有遭到炮火的侵袭，一切平静，一切安详！生活在贫民窟的人们仿佛也是有些幸运的，我觉得在他们眼中，钱应该算是身外之物，有亲人陪在身边，那便是天堂，那便是归属。

    我放慢了脚步，白灵姐跟了上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激灵，“啊？怎么了？”“姐，您这是想谁呢？心不在焉的，哈！”我问道，“我谁都没想，就是感觉任务艰巨，你倒好，心这么大，心里一点事不装！”她说道，我白眼一翻，来了一句，“小心眼儿吧你那！略略略！”她的手向前一伸，不妙，我的耳朵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牵住了，“挺能耐呀你，老北京味儿都出来了，挺好呀！”“别别别！疼疼！嘶～”我呻吟道，她松开了手，把我推到了一边，“白灵！白灵！”我们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我回首一看，好一个有气质的书生，在来往的人群中的他倒是显得有不少文人的气质！这个人身着简朴，但书香气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看起来富有知识，文质彬彬。不过他跟现在的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的黑眼圈，单看这一点，我又感觉他像个书呆子！“姚宇，你怎么在这儿？”一见到这个男人，白灵姐别提多激动了，之前的忧愁仿佛烟消云散了，他疾步跑了过去，紧紧与那人相拥，我八成明白了，尚家的两个千金小姐，大概都是有主的人了吧？我长叹一声，仰望天空，好迷茫。

    两个人结束了拥抱之后，那男人朝我走来，“你好呀，小伙子，挺壮实，我是白灵的爱人，你是？”“呵，这人有点虎！”我心头一紧，我的手并没有从裤兜子中拿出来，而是看了看白灵姐，道：“面前这个女人比我大五岁，但是我不管我就爱她，谁也拦不住，哈哈哈！”那人表情瞬间凝固，神情惊愕，我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这场面有些尴尬，“尚云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姚宇，别听他瞎说八道，这是我堂弟，你别在意！”姚宇一乐，“哈哈哈，这小子真有趣，这是你的堂弟啊，他是个人才。”说罢，他的手朝我伸了过来，想拍我的肩膀，我手迅速伸了出来，钳住了他那双罪恶的手，姚宇满脸通红，当时他肯定在想：这家伙，好大的力气！我的视线转向白灵姐，白灵姐面容狰狞，我心感不妙，我迅速掏出另一只手，双手握住他的手，道：“你好，你好，刚才是我失礼了，哈哈哈！呀呵呵！”我的笑很是不自然，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姚宇冲我笑了笑，说道：“你好，你好，劲儿不小，力道挺足，是个练家子！”我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多谢夸奖！”“姐，该办正事了吧？”白灵姐点了点头，我径直向前走去，并没有向后观望他们两人，姚宇的手已经麻木了，当白灵姐向前牵他的手时，感觉很不自然，一直在抖，白灵姐看了看他的手，“哎呀，你没事吧？”姚宇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我用余光向后看去，白灵姐的双眼充满了杀气，的确有点吓人！对于我来说，我并不是厌烦这个人，而是舍不得我的堂姐，倘若尚家的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家中就剩下三个兄弟相依为命了，想想内心不免有些凄凉，唉！

    我们已经走过了两条胡同，白灵姐还没有停下，我回头一看，她正冲着姚宇笑，这家伙不会把正事忘了吧？怎么还没到？我心想。我们持续向胡同中深入，人越来越少，相比之下，这地方更加冷清，“到了，就是这条胡同！”白灵姐喊道，我长舒一口气，他终于想起来了，哦，不对，这件事应该一直装在她的心里，只是我没有过问罢了。

    我身一斜，走进了这条胡同，没走几步，一股马粪味儿便传入了我的鼻中，哎呀妈呀，有点上头！白灵姐也熏得直捂鼻子，而那姚宇却一脸淡然，他俩的手还在牵着，这让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儿，“粪香”和内心的酸楚掺杂在一起，那种感觉我永远都忘不了。

    “这地方是真不错呀！”我调侃道，堂姐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觉得还好！”这时只听得“吱扭”一声，一扇门慢缓缓打开了，从中走出两个青年男子，一个比一个壮，好像是两个马夫，其中一个人开口道：“白灵小姐是哪位？”堂姐松开了姚宇的手，推开了我，走向前去，“你好，我就是！”“哦，这位就是白灵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啊！”我堂姐冲他们微笑，脸部的两个酒窝陷了下去，从侧面看她好像是一位妙龄少女，她的微笑充满了灵性！没错，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在这种环境中释然的千金小姐，才是真正的“贵族”！

    “东西在里面，我们什么时候上路？”一个人问道，“现在就走！”白灵坚定地回答道，在这简单的对接后，我们一行人踏上了征程，姚宇不知为何也加入了这行伍，他口头上说顺路，其实他也明白，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没有一个人会顺路去抗日前线的！当时的我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批物资的来历，也不知运往何方，我只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我也知道这一行，我必须保护好堂姐，跟着她去做中国人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