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败
因为早就摸清了岗哨和游兵的规律,陈彪有惊无险,很快就出了山谷,接着又沿一条隐蔽的小溪走了十几里路,直到借着月光远远见到官道时才停下脚步。 “终于出来了,真累啊!”站在陈彪肩膀上的柿子直了直腰板,接着俯下身子,从陈彪兜里拽出一只鹅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大哥,你这一路都是我扛着的,你有什么可累的啊!累的还是我啊”陈彪擦了擦额头的汗,给了柿子一个白眼。 这一路有惊无险,可是走的都是些荒山野林,尽管陈彪有着练气初级的实力,如今也是气喘吁吁。 就在陈彪遗憾没能将五羊居士和侍剑一同带出来的时候,身后的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大笑:“哈哈!累了么?累了就歇会吧。” 陈彪心中一惊,和柿子同时扭过头,月光下,一个披着红色斗篷的壮汉自林中走出,笑容中带着嘲讽,玩味的看着陈彪。 “王蛟!”“红雀儿!”陈彪和柿子同时惊呼道,他俩一个叫了名字,另一个则叫了绰号,来的人正是大当家王蛟。 陈彪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柿子手里的鹅腿则直接掉到了地上,王蛟见到两人的囧样笑的更欢:“这小怪物一进山就闭嘴不说话,我还当它是普通的玩宠,倒还真是眼拙了。” 一听这话,柿子的脸色顿时由惊变怒,不过柿子知道这时候骂人也没什么用,反倒会给陈彪招来杀身之祸,只能强忍着。 王蛟又把目光对准了陈彪攥紧的拳头,嘲笑道:“臭小子,想跟我动粗是么?你觉得你行么?” “我们投降,五羊居士让我们出来采果子,迷路才走到这的,大当家,谢谢你找到了我们,否则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呢!”柿子怕陈彪冲动,服软的十分利索,就是理由太蹩脚。 王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柿子冷笑,这时王蛟身后的林中又稀稀拉拉地冲出来几个人,各个衣衫不整气喘吁吁,不过他们一见王蛟就站在前面,又立刻站直了身子不敢乱动,最先冲出来的麻脸壮汉深吸一口气,朝着王蛟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故作镇定的报告道:“大当家,兄弟们都就位了,犯人今天插翅难逃。” 话音未落,林子里又冲出来几个人,后来的这几个人较之前更加不堪,有的则冲进人堆后瘫倒在地,有的则直接趴在地上呕吐,麻脸壮汉倒是一脸镇定,丝毫不见羞愧的模样。 王蛟回头朝麻脸壮汉猛唾了一口,然后骂道:“还tm的插翅难逃,要不是老子轻功好使一些,这一人一怪早没影子了。” 浓痰在麻脸壮汉的脸上淌了好一会才落到地上,不过麻脸壮汉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贱笑着说道:“大当家功力深厚,冠绝笛郡,我公平教大军跟随大当家攻必克、行必果,大当家、、、” “得得得!”大当家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道:“别tm废话了,把人都抓起来带回去,带到老五羊哪里,你们把二当家也找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麻脸壮汉一挺身:“遵命!” 陈彪听从了柿子的劝阻,明智地没有选择抵抗,喽啰们一拥而上,将陈彪和柿子捆成了粽子,接着便像对待宰猪样般抬回了山寨。 大当家王蛟很享受别人屈服的样子,而且地位越高越好,心里越不情愿越好,就比如现在,五羊居士这个老东西跪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着哀求自己不要杀那个逃跑的黑脸小子,自己冒险加入公平教,不就是为了追求这种把贵人踩在脚下的快感么。 王蛟昂着头不说话,丝毫不为五羊居士的苦求所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二当家周茂才踌躇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朝着王蛟略一拱手,说道:“大当家,老五羊初入教会,对规矩还有些不熟悉,这次就放他一马,饶了那小子吧。” 王蛟故意拉高了调门:“饶他!逃兵都要砍头,可这小子比逃兵还恶劣,竟然要去官府通风报信,不杀怎么能行呢?” 周茂才咬咬牙,继续说道:“可老五羊对咱们教里的大业、、、” “我不管那个,我只管规矩。”王蛟不留情面,直接打断了周茂才的话,接着加重声音道:“我走后都是你在管理山寨,可你看看你漏了多大的纰漏,居然还有脸替别人求情,真是恬不知耻!” “你!”周茂才脸色瞬间涨红,指着王蛟的手都在发抖,不过很快又把手收了回来,他知道王蛟是故意借这事打击自己,如今翻脸到给了对方口实。 周茂才调整了一下情绪:“大当家,这事是我疏忽了,可老五羊是巡查使大人亲自点名要的人,咱们再怎么样,也不能伤了教中使者的脸面啊!” 五羊居士好像抓到了稻草,跟着说道:“只要你们放过陈兄弟,我愿意服从教中的任何指示!” 王蛟脸上绷的很紧,心里却乐得不行,他将骨干们招到五羊居士的洞府,就是为了打击周茂才,显露自己威风,如今周茂才认错,老五羊服软,倒不必非要杀那个黑脸小子了,于是背过身朝着众人道:“既然二当家求情,我就暂时放过那小子一把,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那个小子扔到水牢里,严加看守,没我的命令,不得探视!但那个猴样的怪物要单独照顾好,这是送给巡查使的礼物,千万不能让它跑了,懂么!” “放心吧!大当家”“肯定伺候好那猴子”“绝不让那小子跑了”众人纷纷拍着胸脯表决心。 “谢谢大当家,谢谢大当家!” 五羊居士伏在地上不停地叩头感谢,侍剑靠在床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怒火。
王蛟得意的瞥了一眼周茂才,大笑着走出洞府,洞内教徒紧随其后鱼贯而出,周茂才看着王蛟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更是生气,瞪着五羊居士闷哼一声,接着也出了洞府。 侍剑此时蹒跚着冲上前扶起五羊居士,五羊居士站起身抖了抖袍子,朝着侍剑坦然一笑,侍剑看着更是心酸,眼泪止不住了留了下来:“家主,都是我的错,我要是再强一些,您就不必遭这样的侮辱了。” 五羊居士摆摆手,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这世道太rou弱强食,回头你把行礼里的财物都拿出来,贿赂一下看守,看看能不能照顾一下陈兄弟,别让他太受苦。” “嗯!”侍剑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黑暗、潮湿、恶臭,几米见方的地牢里几乎汇聚了所有人类讨厌的特质,陈彪在这里呆了不一会便难受的不得了,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柿子不在身边,这还是陈彪穿越后头一次与柿子分开,压抑合着焦虑,陈彪心乱如麻。 “也不知道柿子会不会被虐待?五羊居士会不会被自己连累?”陈彪越想越烦躁,忍不住用手敲打起地牢的铁栅来。 “喂!你别折腾了,何师兄就要回来了,他要是看你折腾,肯定要收拾你的。”现在看门的守卫只有一个,他听到了陈彪发出的动静,回过头压低声音劝起了陈彪。 陈彪听出了声音里含着的善意关怀,有些诧异,这还是他上山以来头一次被人温柔以待,他把头贴到了铁栅栏上,急切地问道:“好兄弟,我不闹,你行行好,告诉我跟我一起被抓回来的黑猴子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叫五羊居士的老头,他有没有什么事?” “唉!你这人自己都小命不保了,又何必管别人。” 这守卫明显没什么戒心,嘟囔间又朝铁栅栏靠近了些,陈彪借着廊道里微弱的光看清他的脸,那是一张干瘪枯槁的面孔,脑袋上稀疏的长了几根毛,身子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倒。 “兄弟,我不怕死,我就是不想连累其他人,看得出你是好心人,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可能是被守卫朴实单纯面庞所感染,陈彪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平缓了许多。 守卫皱了皱眉头,犹豫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都没事!你那猴子说是要被当做礼物送给上使,现在正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守卫说到这,肚子突然咕咕地响了两声,他狠狠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那老头还是在原来的洞府里,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没说要把它怎么样。” “那就好!那就好!” 陈彪笑着松开了紧握着栅栏的手,后退两步,靠着洞壁放松地坐在了地上,陈彪一直悬着的心此刻终于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