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游仙传功催入定，悟性通达遁虚空
“好名字。”老道微笑赞赏。 这名字既有古意，也有新意，更重要的，它符合事实…… 袁法抚摸着剑脊，内心鼓励道：剑呐，咱知道你的不凡，只是咱没有灵根，无法让你显露本事。 “师父，快传授我剑法吧。”袁法恳求道。 “好，为师便传授你……收徒以来第一篇功法！”老道也有些躁动，像是憋了很久了。 “弟子准备好了。”袁法兴奋拜倒。 老道抬手，并了二指向袁法额头指去，这是传音的神通，袁法是第二次接触，早有准备。 此刻清了心中杂念。 那二指缓缓点来，触碰袁法眉心时……袁法只感觉大脑极速运转，一瞬间吞并了大量体力。 五个金色篆字直冲面门灌入，继而刀劈斧凿般铭刻脑中，袁法也曾习过金石古字，自视心中看去，正是：玄门八卦剑。 “这套剑谱是本道于宗门宝阁中意外所得，而今传授于你……此剑法无需灵源，但却踏八卦，映九宫；内外兼修，锐气纵横，正合你的体质……” 没等老道说完，袁法身躯一热，扑的向后倒去，竟是昏死。 …… 袁法于睡梦中遁入一片水墨画卷中，那画卷乾清坤浊，只有黑白两色，地面竟是平静的墨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画卷中心缓缓升起一玄色剪影，那剪影正擎着宝剑检视。袁法入内后，那人便反手持剑，于胸前微微一抱行了个礼。 而后飘飘然舞动了宝剑，如有神助越来越快，正是： 翰海游龙，搅得这乾坤震荡。极情纵意，柔软中隐现锋芒。剑意轻灵，奏一曲铁笔华歌。步法有韵，催脚下翻涌墨浪。 …… 那姿态柔中带刚，末了，只见他垫步挺剑扭胯翻腕，噌的刺出无声的龙鸣之响。 舞毕，那白亮天空隐约下了场墨雨。墨色之人抱拳一拜，身躯溃散，化为一摊墨水，沉入墨海。 ………… 等到袁法再度醒来，已经是夜晚。 天星璀璨，袁法四下里看去：自己沾满血污的身上盖着破袍子，长剑和短刀俱在；红玉贴在胸口，和肺腑同吞吐。 水崖边老道盘膝而坐，回头看到袁法睁开双眼后顿时欣喜。 “唉呀，为师还以为一指灵力把你毙了呢……”老道哈哈大笑。 “师父不用担心，弟子没事……” 袁法也是疑惑，为何突然之间气血不足昏睡了过去？ 师父那传功虽然炽热，可是灵力较小，远不能比上次，不会给我灌晕了过去，当然也一定不是红玉的缘故，那东西一直释放出丝丝血气助我疗伤……难道是那剑？ 袁法缓了缓僵直的四肢，拿过短刀从手腕处浅浅划过，顿时溢出不少鲜血。然后袁法把那凡铁攥在满是鲜血的手里检视。 那血液被吸引，像一串串红色的蠕虫从伤口处滑进剑脊消散了！ 炽热的血液消失后，那剑开始散发出森森寒意，冷气腾空，剑柄处冰凉刺骨，剑身映衬着月光明晃晃的亮。 这凡铁在与袁法搏斗时便嗜血狂饮，在袁法昏睡时饮足了，散发出锐利之气。 袁法隐约能感到剑身在和心脏共鸣，此刻正是人剑合一。 原来自己的气血不足是哺育剑灵导致…… 袁法赶紧放下凡铁，扯碎了布条包扎，再继续下去怕是会被生生吸死。 “果然不凡，就是不知道他人之血能否祭剑。”袁法喃喃。 一旁的老道见状也是惊讶道：“我早就说过剑灵嗜血，没想到此剑是饮的主人之血。” “师父，这是为何？”袁法求教道。 “杀剑若是有灵，从来都是饮他人之血，本道从未见过饮主人血的剑灵。”老道提醒：“此举有伤气血修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随意使用……” “弟子知道，我浑身的气血之力散去了大半，才让它锐利非常，不知道要献祭多少血浆才能令其满意。”袁法点头附和。 袁法把破旧袍服穿好，在老道身旁盘膝坐定，模仿着那吞吐姿态恢复着身体。 夜空中，星光璀璨。 …… “袁法，那玄门剑谱如何？”老道忽然沉声问道。 “弟子愚笨，未能参透。”袁法想起了那墨色的书卷世界，疑惑道：“师父，弟子未曾看到什么曲谱，弟子看到的是……一片幻界。” “幻界？”老道诧异。 “是的，一片相当玄虚的世界，望不到边，那里天清地浊，仅有黑白两色，地面是墨海，天空是白卷。”袁法解释。 “你要是愚钝，那世间就没有聪明人了。”老道有些痴痴的笑。 “那剑式我一招都没有得到，不知道师父为何夸赞。”袁法不解。 “体悟功法共有三大境界，其一是白描境，此境界最是朴素，仅能窥视书卷表层皮毛；第二境界是摹画境，随着悟性通达，可深究骨rou肌理；其三便是这凝神境……” “凝神境！”袁法惊异，自己昏死过去竟然还得了机遇。 “此境界非常难得，可掌握功法之神魂，当然体悟起来也是神速。”老道解释。 “弟子受教了。”袁法面露喜色。 “你可趁着那传功的神通还未消散，再次入定凝神境，必然能学到一招半式。”老道说完，再次闭目缄口。 “好。” 袁法应声，郑重盘膝入定。 随着气息逐渐规律，那身上气血之力渐渐恢复，袁法身心和鸣，脑中空洞无比。 这时，五个不太清晰的篆字袭来，正是那玄门八卦剑谱。好像摊开了一本古籍，书中的文字在波动，袁法知道，此刻是那所谓的白描境。 突然，书页开始翻卷，越来越快，几个墨色的小人相当生动，可爱的笔触却掩盖不了那剑气的锐利……这是摹画境界。 书卷越来越近，一滴墨液铺面笼罩，由小见大，瞬时遁入了一片墨色的世界，凝神界来了。 许久…… 那墨海中缓缓升起一个剪影，看轮廓竟是袁法的身形。 那人反手剑，微微抱拳。 袁法见此冷笑，内心欢喜道：只有拼杀才是最快的修习！ 随后抬手微微一握，把凡铁凭空攥在手中，向着那墨人也是微微一拜道：“在下不才，请多指教。” 那墨人闻声，并了二指轻微抚剑脊，而后上步一剑刺来，这一剑速度不快不慢，袁法撤步横剑撩开攻势；没曾想那墨人速度极快，沉身弓步，举剑齐眉，缠头扭身后一个斜刺，直至袁法肋下。 这一击，直接冲的袁法心神震荡，把他打出凝神界，破了入定。 袁法闪眼睁开双目，吐出一口浊气，理了理不稳的气血。这墨人虽没有直接对他造成伤害，可是也能让他心神震荡。 “好个凝神界，体验竟然如此真实！” 袁法摸起凡铁起身，跑向开阔地，重新模仿了那一式剑法，上步，缠头，抽身，扭腰，斜刺……反复做了几次，进步相当之大。 袁法大喜，再度盘膝，却反复不能入定，那心中只有一古卷，无法进入凝神界了。 想是师父的神通消散了，若是没有灵力运转，便无法深究功法，也不能再度深刻体悟……这腌臜身躯真是一天也不想要了！袁法内心思忖，闷闷不乐。 袁法一边舞剑，一边向老道这边走着，在其身边坐定，对月观星良久。 “徒儿～”老道呻吟唤道。 “弟子在。” “咱们……几天没开荤了？”道人询问。 “约莫……三五日了？” “为师这肚皮里头流清水儿，快淡出鸟儿来了……”老道抱怨。 “师父，这黑灯瞎火的，如何去寻野味！”袁法无奈。 …… 这时，猛听得华南虎啸，震颤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