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异样
在小黄这一来一回期间，张夫人与小蝶说了不少私房话，也认认真真道了别。小蝶果不其然又哭了起来，张夫人好说歹说将几经噩耗脆弱的外甥女哄好了。待到小黄敢回时二人已冷静下来。当然了，纵使小黄轻功不错，一来一回北城墙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舅母与甥女这回才真正洒泪分别，并约好将来有机会一定前去看望他们夫妇。 小黄这一次再接张夫人，并没有那么顺利，倒也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问题出在同样要用背的，将张夫人送出城上。 自古男女授受不亲，纵使是危急关头，权宜从事，且张夫人听到这个建议时很赞同，并没太在意其他的，可二人却明显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异样。 背起张夫人时，就明显与背张员外时的不同。 张夫人三十出头，身材成熟，高挑且曲线动人，背着她自是与背着男子不同。 在两人穿行在屋檐矮墙之间时，纵是小黄轻功再高，难免会颠簸起伏。每此从墙上翻下，必然会颠簸一下，这颠簸中感受到的柔软让小黄心里愈发异样。 再说张夫人，她自打被背起那一刻心里便是一慌。 毕竟对方是除了丈夫外自己第一个如此紧密触碰的男子，而且他的背膀很宽，很有男子气概。被他背起，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没事的，没事的，事急从权，对方是在救我，对是在我。我比他年长，我不该露出不该有的表情，我，我要更加镇定，从容。对，对，因为我比他年长……要有长者风范……」 张夫人一直自我暗示，但作用有限。 二人的心绪就这样逐渐混乱，都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就像身上都爬了只蚂蚁一般。 这感觉影响了小黄的轻功步伐。 没过多久，他便觉得自己运气吐息变重，脚步有些沉。思绪也有些迟钝，感官都被背后所吸引。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 步伐乱了，颠簸的幅度就更大，碰撞感就更明显。 于是便恶性循环了。 小黄不懂，为什么自己思维会变乱，为什么感官正在逐渐退化，为什么每颠簸一次心里就会有莫名的悸动。 张夫人心里更是连连叫着不妙，飞檐走壁间的颠簸碰撞，让她渐渐慌了心神。 这是一向从容镇定的她意想不到的感觉。如果说之前密室中遭遇二贼的慌乱是惧的话，那么现在就只能说是又羞又愧了。 她毕竟已为人妇，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但是她却克制不住产生这种感觉，所以她心里才会又羞又愧。 小黄和张夫人强忍着异样感，翻墙越瓦，渐渐往北城墙附近赶去。 很奇怪的是，二人都觉得很难受，但却并不是那么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 眼看着快到了，小黄心中长草，也终于乱了脚步。从某个房檐高处跳落之时，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险些跪在地上。 他连忙调整想要站稳，却又险些将背着的人脱了手，手忙脚乱的小黄用力一托，将背后的张夫人死死固定住。 这一落，一脚滑，再一托，张夫人的上半身紧紧贴在了他背上。 「「！！」」 二人惊慌失措，如石雕木刻一样呆在原地。 半晌，张夫人努力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少侠……我们歇息一下吧，赶路这么累……我怕……我怕发生危险……」 「好，好的，啊正好啊，来回了两趟，我也是累了……」 将张夫人轻轻放下，二人找了个避开巡夜人、黑漆漆的小胡同休息。 黑云遮月，躲在巷子阴影中的张夫人看不到对方涨红的脸。只能听到自己快要蹦出来的心跳。 休息中，小黄觉得空落落，不知道神游去了哪方，张夫人则一直在克制。 「我要镇定，我要镇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可以想乱七八糟的……」 张夫人一直在劝诫自己，摸了摸自己guntang的脸。 「还好他看不见，还好，还好，不然他会怎样想我……」 殊不知，习武之人感官非比寻常，听觉灵敏，对于气息的掌控也是远超一般人。 奇异的气氛持续着。 良久，感觉脸的温度正常了。 「少侠……你休息好了吗？」 「啊，啊我也好了，我们接着赶路吧。」 「好……」 重新背起那女子，小黄感觉像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地似的，虽然还是混乱，但好歹有了目标。 二人继续赶路，眼前便是北城墙，小黄犹豫片刻。 「张夫人，我要以轻功登城了，会比较危险，请你……」 「……好……」 张夫人心里一悸，暗自说罢了罢了，便紧扣了小黄的脖子，贴的严严实实万般牢固。 「……」 「……」 谁都没再言语。 小黄运足内力，灌注双脚中。托起背后之人的手也扣得严严实实，嗖的一声，起步登上城墙。转眼已到城墙上头。 「……好，好了……」 张夫人缓缓如树懒般松开了扣着小黄脖颈的胳膊，撑起上身来。 「「……」」 越过城墙，平稳着地。 两人经过最后的休息，此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与张员外汇合时都显得很淡然。 「少侠啊，怎么这次去花了这么长时间。」 「啊相公，是这样，途中遇到了巡夜的人，少侠他稍微绕了一下路，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张夫人连忙回答。 「原来如此，少侠啊，让我张某人怎么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呢啊！」 「啊这，不必不必，理所应当的……你们二人快快启程吧，天亮之前离杭州越远越安全。」 「既如此，我夫妇二人就拜别了！少侠，好人有好报，愿您前程似锦！」 「多谢！就此告辞，我还要快快回去接小蝶，耽搁久了怕她一个人害怕。」 「「小蝶就托付给少侠了！」」 夫妇异口同声说了这么一句，不过意义，可能不大相同。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小黄不禁有些失神。 「……就烂在肚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