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1994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四）

    还没等韦斯莱先生起身招呼，一个大胖子就掀开帐篷门走了进来。他穿着紧绷在身上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黄黑相同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地印着一只巨大的黄蜂。

    不用问，正是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卢多-巴格曼；而且巴蒂-克劳奇也跟着走了进来，还脸色不悦的瞟了巴格曼一眼。珀西看到克劳奇进来，如同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哦，克劳奇先生！欢迎您大驾光临！您，您请坐这里！”

    金妮看他这副样子，脸上抽动了一下；双胞胎互相挤了挤眼睛，都撇了撇嘴。韦斯莱先生招呼到：

    “巴格曼先生，克劳奇先生！您二位请坐，正好是饭后茶点时间，一起喝杯茶吧！”

    珀西转身就抄起茶壶，拿起两个干净杯子沏了两杯茶，恭敬的放到座位上。巴格曼毫不客气的在比尔起身让出的位子上一屁股坐下，刚端起茶杯，突然看到旁边的查理，脸上露出一副苦相：

    “亚瑟，我这吃过饭了，不用客气！哎呀呀，查理！看到你，真是让我觉得伤心！眼看决赛了，我们没有找球手能抗衡威克多尔-克鲁姆！埃菲昂-韦尔斯打的那叫什么玩意，如果是我当年，一棒子就能把他抡下去......哎，今晚的球，就算艾文发挥再出色，光靠他一个守门员也很难支撑。”

    “真是，你怎么就去研究龙了呢？当时你要是肯来黄蜂队，我绝对能说服老板给你一份大合同，还能帮你谈下扫帚的代言合同！而且，立刻让你进英格兰国家队！不用什么青年队，你就是国家队正选球员——”

    这话让查理听的满脸尴尬，可又不好表露出来。克劳奇托起珀西推到他面前的茶杯，但丝毫没有往嘴边送的意思，不满的插了一嘴：

    “卢多，我们是来办正事儿的，不是闲聊的！这种旧事还是换个时候说吧。亚瑟，我和卢多都有事正好要找你；我这边是阿里-巴什尔找你要求解除飞毯禁令的事儿。他代表他自己和伊朗魔法部向我发出强烈抗议；飞毯不应该被认定为麻瓜手工艺品，波斯地毯才是，飞毯不能算。”

    韦斯莱先生满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这个......真不行，克劳奇先生。其实，这个规定开始执行是一百年前的事，原因是当时制定的人考虑到二者容易混淆，可能会对巫师保密法产生影响；您也不愿意看到尖叫的麻瓜坐在自己的地毯上，在天上乱飞吧？”

    “到时候，麻烦还是我们的；要解决喷热水茶壶和咬人拖鞋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当然，您可以让福吉部长下令，如果有魔法部部长的命令，我就必须服从。”

    克劳奇看出韦斯莱先生在推脱，脸上青筋直冒：

    “正是因为福吉部长不愿意惹这个麻烦，所以我才来找你，亚瑟！他跟几大扫帚公司有往来，那些家伙和飞毯公司是竞争对手！没想到，你也给我往外推？你的禁止滥用麻瓜用品办公室是有这个权限的，只要下一份明确文件往法律执行司汇报，把两者彻底分清楚就行！这关系到国际合作司的外交和商务问题！”

    韦斯莱先生一抬眉毛，轻嘶了一声；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克劳奇说的确实有其道理在。说到底，这个司法解释是一百年前的英国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官员干的破事儿，背后有没有哪家飞天扫帚公司的推手也很难说。

    可是当时草率规定的这条法律解释了原因，却没有明确的解释清楚涉及范围的认定，即“什么地毯或什么样的地毯，才算麻瓜手工艺品”！

    也就是说，伊朗魔法部和打算引入飞毯的代理商，阿里-巴什尔的诉求确有其道理，人家完全可以这么说：

    “哦，因为中东地区的魔法飞毯和麻瓜的波斯地毯容易混淆，你们就禁止魔法飞毯？那你们的飞天扫帚和麻瓜家里用的扫帚一样容易混淆，我怎么没见你们禁止飞天扫帚？就这，你们还有脸主办魁地奇世界杯？”

    所以说呢？这条法律合理吗？不合理！这条法律讲理吗？当然也不讲理！

    那这个事儿，韦斯莱先生清楚吗？他比谁都清楚，因为他就是管这个的！可是，他能下这个文件吗？当然不能！这条法律牵涉到的后面的人和利益，哪一个是他小小一个主任能得罪的？下文件好说，但只要通过，这条法律等于直接作废，责任全要由他背！

    想到这，韦斯莱先生心里一个劲的骂，骂当时定这条法律的某个司长的祖宗十八代，自己办的事让后人去顶雷。但是，就算克劳奇不是下届部长的候选人之一，国际合作司的司长在魔法部的地位几乎可以等于大半个副部长；这边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他也只好赔着笑脸推脱：

    “这个，克劳奇司长，您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个人在感情上表示认同。但是，我们办公室的权限并不高，只是法律执行司下面一个打杂的机构；对于以前的法律是否该修改，我们是没有发言资格的，所以实在抱歉——”

    克劳奇听了气的脸发涨，可是先不说韦斯莱先生不所属他这个司，就算是，他也不能在人家家里跟人家拍桌子瞪眼睛。珀西见爸爸说车轱辘话，刚进魔法部的他想要有点表现，迫不及待的插嘴道：

    “爸爸，我倒觉得，克劳奇先生说的有点道理！我最近处理坩埚厚度资格认定，就写过法律上坩埚厚度范围认定的报告，飞毯就跟这个类似！这个事儿，我觉得您可以发报告确定一下这条法律的认定范围！”

    这句话插得，韦斯莱先生一听，脸都快绿了，如同背心被捅一刀；我这儿子这是什么话？是要我命还是怎么着？

    韦斯莱家的人大部分都没反应过来这里的局势，只有比尔做出了反应，赶紧截过话头：

    “哦，这个——我们还是专注于眼下的比赛吧，您说是不是，巴格曼先生？眼下大家都捏着一把汗，魔法部的杂事还是过会儿再谈最好。查理，你虽然没打球，但你可是查德里火炮队的铁杆球迷！你不是说过，现在的英格兰首发找球手，火炮队的埃菲昂-韦尔斯的表现你也很不满吗？”

    巴格曼本来就对什么飞毯，什么坩埚的事儿毫无兴趣；只是克劳奇先开了口，他只好把自己的事儿往后放放，听的都有些犯困。一听到比尔的话，他立刻来了劲：

    “嗨嗨，说得好！这位小朋友是——哦，对，你是查理的哥哥！说的没错，老巴蒂，现在可是我们魔法体育司的负责范围，你们国际合作司就别抢我们的业务啦！现在要的是先准备打球的事儿，再几个小时可就开球喽！”

    “像什么国际商务谈判啥的，我也知道重要，晚上比赛结束后，魔法部有安排宴会！你放心，伊朗体育司这回来的人我认识，以前世界杯他当找球手时我就打过交道，跟我交情没的说！到时候，我去帮你引荐！想当年在1978那次世界杯上，我一棍子把他连人带扫帚给打坠落了，那回他们队输了两百分......”

    巴格曼说起来他的光荣历史，嘴就一直不停，越说越啰嗦。克劳奇听到这里，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心里大骂：

    “巴格曼这混账，脑子怕是早多少年就被球砸迷糊了，这是怎么个‘交情没的说’？棍子打出来的交情？让你去帮我谈，那还能谈成吗？对方怕是想把我和他一起掐死！”

    他实在不愿意再在这里听傻子胡扯，把一口没喝的茶杯一放，起身就准备走：

    “行了，亚瑟，既然现在不是时候；我还有一些事要办，先走了。卢多，你有什么要跟亚瑟交代的，建议别啰嗦！”

    克劳奇掀起帐篷门抬腿往外走，一旁恭敬站立的珀西赶紧跟了出去：

    “克劳奇先生，我送送您！如果有什么吩咐，我可以帮您去办；还有，关于坩埚厚度的报告，什么时候交给您——”

    克劳奇连头都没回过来，边掏魔杖边说：

    “不用了，韦瑟比！没什么事儿，那个报告随你的便，写好了就送我办公室。”

    说罢，克劳奇一挥魔杖，幻影移形去了不知哪里。双胞胎听到克劳奇的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挤眼睛；金妮有些恶心的往外瞥了一眼，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巴格曼兴致勃勃的说了一通之后，一仰脖子把茶杯里的茶全灌进喉咙，才扭头发现克劳奇已经走了。他一拍大腿，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老巴蒂呢？走啦？哎呀，扯远了，正事儿还没说呢！我说，亚瑟，有个事儿我想偷偷问问你；你好歹也是法律执行司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点风。我这两天眼皮老跳，当年吃官司之前我就这样......”

    巴格曼扭头左右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亚瑟，这些天，我总觉得你们司长阿米莉亚很是不对劲。最近连我都看得出来，赛场加派了不少傲罗和打击手，连老疯眼汉那个瘸子都在魔法部的办公大帐篷那里寸步不离——我这人确实不聪明，但我的眼皮从不会错。”

    “你跟我交个底，这届世界杯，那些没被抓住的神秘人余党——比如小矮星什么的，不会搞点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