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临江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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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长江水，日夜卷起落下惊起一片白色浪花。 似亘古便存在临江村畔，绕着临江村一个半圆，拐弯继续流向东海。 临江村民依山傍水，世代靠着这条江讨生活。 道是时也命也，水利万物，却又道水无常势，静时似一弯新月流淌，动则如古神震怒，威严浩荡。 又加之，每到夏天雨季的时候，常有江水泛滥或夜归人失足溺死于江中。 临江村长者有感于此，号召村民在江边种了长长一排的落羽杉。 春绿秋黄，时至今日落羽杉已约莫有着50米高，其树冠似圆锥尖塔又或者如伞状卵形，其叶宛如羽毛般秀丽优美。春夏常绿，秋来则是一片耀目的火红之色，似秋阳落入了树尖。 此时正当八月，落羽杉似天边火烧云般红，树下的草地连到村头村尾，泛起了枯黄。 给这秋日增添了几分肃杀，映照着这已显落败的村子更增萧索。 落羽杉树荫下，一处最外围的临江村小院子门外，坐着一名闭目假寐的老人。 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方良从门外走来。 老人睁开眼睛看着方良，问道:“meimei呢？” “爷爷。”方良礼貌的叫着老人，才说道:“meimei还在江边浣洗着衣物，我抓到了几条鱼，就先拿回来了。” 爷爷点头，但不忘叮嘱道:“刚洗完的衣物湿重，你力气大又是做哥哥，应该多担待一点。” “嗯，我这就去。”将几尾鱼放到爷爷手里，方良掉头离去，前往不远处的江边。 方良，岁末二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八年了。 初成的少年五官俊郎，长着如利剑划破长空的双眉，眼里有着似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幼时，父母双亡，只留下他与meimei还有爷爷相依为命，早早当家做主，小小年纪就肩负起了生活的重任。 劈材、喂鸡、耕作，晾晒谷物以便于储存，能够长久食用。 呆呆坐在晾晒场边上，随着天色变幻而欢喜、急躁、忧愁，见天边有朵小小的阴云，就行动迅速的将谷物收起，怕乌云有雨将谷物淋湿发霉。 虚惊一场，又重新将谷物摊开晾晒，以便太阳能够更好的将谷物里的水分带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日子就这般平淡无奇的过着，浑浑噩噩之中，恍惚间，方良也会回忆起上一世，灯红酒绿、五光十色、一片浮躁的霓虹都市中，没日没夜为了生活的醉生梦死。 那时常常欺骗自己，这是为了追求生活，岂不知真相就是，忙碌本身就叫做生活。 生活大抵便是如此，失去时会追忆，得到时又不珍惜。 人的精神就总困于这样的内耗中，墙里的人想出去，墙外的人想进来。墙内的花开比墙外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随着时间的前进而不断失去，所谓得到就像是老天爷恩赐。 困在失去与得到的轮回中，如一头掏着蜂窝的狗熊，即使被蛰的遍体鳞伤，也会在皮糙rou厚下选择性遗忘疼痛，舔着熊掌上的蜂蜜，傻乎乎的乐着。 时间就是衡量生命的长度，用时间换取着金钱，每个人都是用命在赚钱。 而有些人的生命，比如网文作者，就是一文不值! “老天爷何其不公！” 方良面对着大江暗自发恨，指甲不自觉的陷入rou里，滴滴鲜血流淌。 走神着，身体下意识走向meimei洗衣服的地方，就听到一阵熟悉而又厌恶的声音。 “哼！你不要在那里故作清高，李公子能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话的是个女人，看起有着股魅惑的狐媚劲，打扮妖艳，浑身充斥着廉价的胭脂味。 方良不想见到这人，身子藏在树后，打算等这尖锐女性声音的人走了再说。 “贱人！我哥当初瞎了眼，才看上你！” 这是meimei的声音，方良听到meimei替自己辩护，内心流过一阵暖流。 那道尖锐的女声却不是什么好货色，讥讽道：“你哥？一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的癞蛤蟆罢了！整日里说着一些别人难懂的话语，唯唯诺诺没点男子气概！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发笑，明明只是一个泥腿子，说起话来却当自己是个城里的贵公子！不知所谓。” 方良听得大恨！ 想当初，他为了满足爷爷看到儿孙满堂的心愿，恰巧又有人跟他说媒，方良又误信了这女人父亲的话，觉得这女人宜室宜家。 于是做足了礼数，三书六聘，前往去提亲。 却没想到，临近大婚这女人竟然悔婚！ 却道是原来，这女人拿着他的聘礼钱，去城里了找了个门路，做了城里公子们随手送人的妾！ 此等奇耻大辱！ 三江四海的水都洗刷不尽！ 方良又怎的会不恨！ 那群该死的媒婆，做不了方良的生意，又不想自己招牌砸掉，怎么难听怎么编排，四里八乡传的到处都是。 说什么方良有龙阳之好、炼铜、与自己meimei有染、半夜还偷跑去上发情的母猪。 方良对这些人更恨，恨不得杀尽这些人！ 复又听到meimei说道：“你这贱人！根本不配提我哥哥！自甘堕落，甘愿躺在臭水沟里被人踩在脚底下！呸！” “啪！” 一道巨大又响亮的耳光打在了meimei脸上，meimei没有还手，那女人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树后，方良将牙齿都咬碎了，看着那个女人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阴鸷脸色从树后出，方良伸手想要将洗好的衣服提回家去。 meimei用力一掌拍开方良的手，方良吃痛却没有收回，知道meimei是在生着闷气，执着的将手伸向堆满衣物的篮子。 窝囊的样子，让meimei直接爆发了！ “你刚才一直在那里！是不是？” 面对meimei的质问，方良没有选择回答，只是执着的将手伸向篮子说道：“衣服沾了水，重！让哥哥来。” 没有回答就是成年人之间最好的回答，meimei的怒火全面爆开，双手用力猛推，将方良推的倒退几步。 “我不要你管！”meimei怒道：“哥哥是这全天下最没种的男人。” 娇小的身影，提着装满湿衣服的沉重篮子，只给方良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对不起，哥哥确实是这天下最窝囊的男人。”看着meimei离去的背影，方良暗自说道。 两排牙齿全部咬碎，攥紧拳头的指缝处，鲜血如同小溪汩汩流下。 哪个男人又愿这样承认自己是个窝囊废呢？ 方良是被拿捏住了，那女人是城里李公子的新欢。 背地里知道了方良这件事，不想背上强抢的骂名，就遣下人管家，以方良爷爷与meimei的性命要挟！ 所以，方良不能！ 即使他再怎么愤怒，他也不能！ 城里贵公子势力庞大，武者家丁数以百计！ 他方良纵使是个穿越者，但数理化着实不过关，手搓不出来加特林这种大杀器。 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现如今少年依旧穷！ 无能狂怒的方良，只能做一件这世间最窝囊的事，打砸着无辜的草木宣泄着情绪。 浣洗衣物的地方也没什么东西，盛怒之下！方良抱起一块大石头，用力砸入了水中。 狂吼道：“我就是这世间最没种！最窝囊！的废物！” 枯叶瑟瑟，秋风簌簌。 闻者伤心，见者暗啐一口，还真就确实是窝囊废会干的事。 忽然！ 宣泄情绪中的方良，看到刚才他大石头砸下去的地方，钻出了一条拇指大小的神龙。 神龙御空而行，径直朝着方良脑门撞来！ 当方良反应过来时，拇指大小的神龙，像是阳光下的冰雪消融在他的脑门。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无敌龙帝系统开启。” 紧接着，方良震惊的发现，一道画面像是镶嵌在他的视网膜一样，不管他怎么摆动脑袋，眼前的画面都在跟着移动。 —— 宿主：方良 种族：人族 等级：0 龙力：0/1 神通：吞噬万物（可转化为龙力） —— “卧槽！” 方良震惊了，上下两辈子活了一百多岁的他震惊了！ 没想到现在的金手指派发都这么随便，而且都过去了十八年才来，倘若他那时一冲动被管家打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来？ 内心多少还是有着怨气，可是又兴奋终于有了金手指，一时间心情五味杂陈。 一不小心，方良就往江里面载了进去。 方良内心大惊，因为他并不会水性，虽然靠江生活但是方良手搓出来了救生圈啊！ 一切仿佛慢镜头，江水渐渐漫过眼瞳，往着江底慢慢沉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人生刚有了希望，就要这样窝囊着死去了吗...” 方良喃喃自语，紧接着就察觉出了不对，自己居然能够张嘴自语！ 震惊的发现，“我...竟然还能够在水下呼吸！？” 自己这是变成了一条鱼吗？ 方良的脸上满是错愕，猜测着：“难道...是这个无敌龙帝系统的缘故？” 张嘴吸入一口江水，仔细感应着体内的变化，方良发现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 他没有退化出一套水下呼吸系统，耳朵重新变成了鱼鳃那样，可以从水里过滤出氧气。 相反，喉管前方进化出了一套膈膜，将江水阻隔在外面。 吸气的依旧是他的鼻子，一道能量环绕在两道鼻孔外，将水里的氧气直接抽出，然后流入到肺里。 这听起来很玄幻，不过却是事实。 以至于方良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少不适应，甚至，还像是回到家一样舒服。 如鱼得水，如龙归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