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不一样的离开
“我XX的，小赤老到哪里去了，我XX的，不知道店里面忙啊，拉屎拉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掉到厕所里面淹死了，我去XX，……” 彭飞离师傅的店铺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就已经听到师娘在那骂自已，这让彭飞喜悦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虽然这次出去时间长了一点，但是万万没想到师娘会骂的这么难听。 彭飞直接停住的脚步，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感觉真的恶心的要死。 好了，这回不管说什么，彭飞都不会留下的。 其实彭飞现在都不想进去了，可是想想自己还有东西在这，而且走的话最好的还是说一声，不管对自己怎么样，师傅总归是老家人，当时托关系才过来的，不声不响着走总归不行。 深吸了一口气，彭飞用手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点，这才再一次迈开了步伐往前走。 “师傅，师娘。”时间己经12点过了，这个时间段店里早已经过了繁忙，现在店里面除了师傅师娘，也就两个人在里面做头发，一个做离子烫，另一个做烫卷发，这个时间老长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 “哎哟，这是谁呀？原来是彭老板啊，怎么现在来光临咱们的店了，我还以为你掉到厕所里面被水冲走了呢。怎么，终于从厕所底下爬出来了。……” “我跟你讲啊，懒人，屎人都喜欢蹲在厕所里面，像你这小赤佬因该天天呆在厕所里面，跟厕所里面的苍蝇和蛆生话，这想……。” …… …… 听到师娘喋喋不休的骂声，唉，彭飞都没办法插上话，整个人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上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忍得过来的，这辈子彭飞可不会在惯她。 “师傅，师娘，我想跟你们说一声，我不准备在这里做学徒了，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我就走。” 虽然师娘一直骂的喋喋不休，彭飞也没准备骂过去，只是轻声细语的说着自己要走的事。 听到彭飞这话，本来还骂声高昂的师娘直接停了下来，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彭飞。 师娘对于彭飞这个小徒弟，已经骂了几个月了，对彭飞的脾气早已经吃死透了，一般自己这么骂他，他这个徒弟只会一声不吭缩头当乌龟做事。 从来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大胆的跟自己这样说话。 不想干了？ 听到这话，彭飞的师娘直接想回彭飞一句，不干滚蛋。 但是转念又想到接下来到过年正是理发店最忙的时候，如果这个小徒弟不干了，谁来洗头，难道让自己起洗吗？ 这可不行，让自己洗一两个月的头，自己手要不要了？ 想到这，师娘直接把想骂人的话吞了回去，脸色一阵难看。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 …… 师娘可能是自己不想说软话，感觉有点掉面子，也就直接望向了自己的老公。 这时候正做着离子烫的师傅看到自己的老婆望过来，看见老婆的脸色和眼神，心里一下就知道自己的老婆意思，也就望向了彭飞。 不过看到倔犟的彭飞，彭飞的师傅嘴巴动得动，感觉好像自己这师傅也没做到师傅的责任，也没有好的借口劝彭飞留下来。 唉！ 彭飞的师傅叹了一声气，也就默默的转过头去，装作没理解老婆的眼色，埋头做起自己的事。 看到自己的老公这么不顶用，愤怒的师娘恨不得上去拿鞋底抽两下老公。 不过这时候也知道，现在不是跟老公闹别扭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小手着想，现在先把彭飞给搞定了。 “阿飞呀，你要想清楚啊，出了这个店再回来就不好回来了，你说你父母找了多少人才把你送到我们这来学徒的，你这还没学会呢，就走了，这样半途而废的话，你回去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师娘直接换了一副脸色，假惺惺的关心道。 看着变色龙一样的师娘，彭飞也无所谓，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说呗。 “这事我刚才跟我父母说过了，我的父母觉得我就算开理发店的话也没多大发展，所以准备给我一笔钱，让我在魔都买一套房子，先在魔都定居下来，然后再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学一学。” 上辈子彭飞在魔都生活了20几年，可是魔都太大，彭飞也就在熟悉高杨，上杨两个区活动，而彭飞师娘师傅这个高杨区彭飞以后肯定还在这里活动的，为了让自己的钱来的合理合法，所以现在先透露一下，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钱是父母给的。 “我可听说你家做生意亏掉了，你的父亲能有钱给你在上海买房子？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对于彭飞家的经济状况，师傅师娘也听到过一些风声的，知道彭飞父亲去年包工程亏了不少钱，己经把家底子要亏完了，连老家市里的门面房，住房都卖掉了，听说都住到乡下老房子里面去了。 现在听到彭飞说他父亲准备给他一笔钱，让他在魔都买房子，感觉更多的是有点不可思议。 …… 对于师娘的问话，彭飞知道师娘怀疑自己。 主要自家真的出了问题。 而且自家的状况比外面别人猜想的更要严重。 自己家里的老爸是干工程的，干了几年了，每年都挣得不少钱。 哪知道今年97年碰上金融危机，老爸去年干的工程，工程是做完了，问题工程款没结清，而且更要命的是，因为金融危机，今年厂倒闭了。 整整七十几万的工程款，一分都拿不回来，全部打了水漂，要知道，这里面可包含了好多工人的工资和父亲的垫资。 再加上上半年父亲投资的酒店装修工程，负责人先让父亲交了十几万的保证金，后让父亲垫资买材料，整个工程做了一半了，负责人直接捐款上千万跑到美丽国去了，害得工程直接倒闭，工人工资，垫资的钱和材料钱都没收回来，亏得一塌糊涂。 这两项大头一坑，直接把自家的百万资产全部打了水漂。 连家里市里面的两套住宅房，一套门面房，还有家用电器，车子，金器所有值钱的都卖了，用来给人发工资。 而这也直接把彭飞家打成了赤贫，害得彭飞自己去年初中毕业，准备开开心心的做富二代的，今年6月却跑到魔都来学理发了。 “这就不烦师娘cao心了，我爸去年的工程款拿到了，也算回了一口血，而且有可能是因为做工程风险太高吧，所以我爸为了分散投资，给我一笔钱，让我在魔都这边买个房子，写在我的名下，就算以后家里再亏了，也算有个保障。” “就算买个房子做保障，也不用那么早走啊，现在在这里做的好好的，等做到过年以后再走。”师娘也不知道彭飞说的是真是假，可是还是想把彭飞留下来打下手洗头。 看着师娘还想留自己，可是彭飞也知道师娘又不是真诚想留自己。只是过两天进腊月了，离过年就这么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是理发最忙的时候，留下自己就是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可以让自己天天洗头。 其实彭飞也没想那么绝情，如果师娘师傅对自己好那么一点点的话，彭飞也愿意留下来洗头，但是他们两个人，真的对自己一点都不好。 真的，彭飞都来了七个月了，而这七个月里面彭飞只剃了五次头，而剃的五次头自己的师傅师娘也不知道。 因为彭飞一个人睡在店里面，早上开门看见扫大街的老伯一大早扫大街，看着可怜，也就好心的没有收他钱，给他剃个光头。 倒不是彭飞有意埋汰人给人剃光头，只是那个扫大街的老伯，头上本来就没几根头发，每次也就剃着光头好看一点。 在这剃头剃不到就算了，问题的就是手艺也学不到。 整整七个月了，师傅就从来没教过自己怎么剪头发。 虽然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是问题师傅都不领你进门，你怎么修行？ 想想自己上辈子被师傅师娘赶走的时候，自己的师傅都没教过自己，倒是自己洗了一手好头。 等到自己，从师傅师娘这里离开到别的理发店学手艺的时候，也就学了一年手艺，剪的就贼好贼好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夫妻两个就不是诚心想教自己，就是想找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所以彭飞对师傅师娘其实真的没多大感情，以后20来年彭飞在魔都干理发，也都没来过这里。 而且每次想到师傅师娘，只会想到师娘刻薄的嘴脸和师傅无所谓的态度。 “不好意思了，我没时间，我的父亲已经打钱过来了，我准备在过年之前就把魔都的房子买下来，现在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时间特别紧张，我没时间在这忙，等到房子买下来，我还要赶回去过年呢，不说了，我现在拿一下我的东西我就走，师娘师傅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彭飞感觉再说也没啥意思了，既然把意思说到位了，彭飞准备收拾东西也就走人了。 师娘看见自己都已经这么客气了，都没办法留下彭飞，也就直接露出了三八本性，开口骂道：“我XXX，XX，老娘对你那么好，吃里扒外的东西，翅膀硬了，现在想飞了，早不说迟不说，现在就，说你是不是XXX，……生个儿子没XX，XXX……。” 看着师娘还在那里滴滴不休的骂自己，彭飞也懒得跟她说了，直接走到后面，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打包。 店铺后面是一个三四平米的一个厨房。锅碗瓢盆什么东西都在里面，还有一张吃饭的小桌子，彭飞进来以后，看到桌子上还有两道菜（干烧大白菜，一个萝卜汤）。 看到这两道菜，彭飞都要吐了，连续十几天了，天天吃的这些菜，一点荤腥都不沾，真的是抠门到家了。 不过也对，师娘师傅中午只在店里吃一顿，晚上他们宁可九点多钟回去吃饭，也不会在这里吃。 既然这样，干嘛要给自己烧多好的菜，浪费呀！ 反正彭飞不相信，他们夫妻两个回去不会弄点好菜吃一吃。 虽然现在己经12点多了，饭菜都有，而且彭飞的肚子早已经饿了，可是彭飞还是对这些菜倒味口，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到外面去吃。 彭飞的被子和箱子，就在厨房边上的角落边。 收拾也没啥收拾的，两床被子一个垫一个盖，而且被子是太空棉，每天收起来都用一个袋子装的好好的。 箱子里面自己的衣服也装好的，最多就是挂在外面的内衣内裤收一下，还有牙刷牙膏毛巾放回箱子里就行了，当然还有箱子上面的外套要穿起来。 因为也没啥收拾，所以彭飞收拾起来也蛮快的，花了几分钟，就把自己的东西收到箱子里面，穿上外套想了一想，彭飞感觉好像没啥东西了。 回头在一次看了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说真的，彭飞感觉挺可悲的，自己都来了七个月了，从来都没去过师娘师傅家。 这七个月内，来到魔都的记忆，就在这小小的店里。 每天只能等师娘师傅走了以后，才能拿自己的被子敷在沙发上睡觉，这一睡足足睡了七个月。 问题小理发店能有多大地方啊？那个沙发还只有1米5大，自己这么大个人，能睡的舒服吗？ 而且一大早要做生意，七个月来根本就没办法睡一个好觉。 唉！！！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回过头来，彭飞一点都不想留恋，直接一手拿着被子，一手拖着箱子，走回了前面店里。 重新回到店里面，师娘这时候已经不再骂了，只是开始无视彭飞的存在。 而彭飞看着眼前的师傅师娘，和上辈子一样，师傅师娘把自己赶走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拎着包裹和被子站在店里，师傅师娘一句客气话也没有，直接无视自己。 “师傅师娘，我走了。”和上辈子一样，彭飞说了最后一句话。 这时候，彭飞感觉时光在倒流，回到了上辈子20几年前。 一样的话 一样的人 不一样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