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蝶福
蝶兰扯出一个微笑，用柔软的小被子将小娃娃包住放到蝶香怀里，起身拿起刚刚随生产脱落的胎盘，如之前蝶素一样清洗干净随大参花等放在陶锅里炖煮。 吃了这个，对产妇身体好。 蝶香抱着宝宝，看着满心欢喜的蝶素，无奈，她还是向族长开了口： “族长，您不用多想，药方的事本来就是我自己想要研究的，我会跟我娘好好说的，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只是这一个春夏秋冬，我怀了孩子，精力不足，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等宝宝长大一些了，我会多加尝试，尽快让十二部族的人脱离痛苦。” 蝶兰听了蝶香的话十分感激，对于蝶香的心，她一直都知道的，是蝶医神忠诚的族民。 只是她心里对母女二人如今的境况虽深表歉意，却无法帮助太多，她还要回去管理蝶族，其他人蝶素又是不让来的。 “塔干森林旁边的那个草村落已经按你娘的要求建起来了，那边都是老人和小孩，不认识你们的。我会在草村落里多准备一些东西，看着用得上的就拿过来，就算是在这里，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 谁知蝶素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就炸了。 “委屈，有什么委屈的，我们在这里也不少吃不少穿的，好得很！不过肯定比不上族长你风光无限了。我倒是无所谓，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只是我的女儿和外孙女儿，大好年华，都要奉献给这广袤森林，渺小如尘埃！也不及这参天大树里的年轮儿多！” 蝶素说着自己不委屈，但是话里话外谁都能听出来她替自己女儿和外孙女儿委屈。 眼看蝶素越说越过分，蝶香急忙哎哟出声。蝶兰和蝶素都吓了一大跳，忙问她怎么了，蝶香却在蝶素看不到的地方朝蝶兰眨眨眼。 蝶素发现女儿故意装痛，气得够呛，又狠狠瞪了蝶兰一眼，别过头去自己给自己顺气，哼！小白眼狼。 等汤煮好了，她再让蝶香喝下，给她按按胸脯，很快就有奶下来了。女娃娃在蝶香胸前一拱一拱的，吸得脸都红了。 喂完奶后，天已经麻麻亮，如今是早春，大雪初化，早日间冷得厉害。 蝶素将木门掩好，留了一点气缝，随意煮过一点东西跟蝶兰吃下，三人连一个小娃娃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她们是被女娃娃的哭闹声给吵醒的，蝶香手忙脚乱起来给女娃娃喂奶，蝶兰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蝶香一直以来身体康健，如今产后也不见虚弱，你把她照顾的很好。” 蝶素白了她一眼： “这是我女儿，谢谢。” “虽然身体好，也马虎不得，平时多去抓些吃了身体好的野物，去草里摸些大蛋小蛋给她吃。水里的鱼也可以下奶，吃得好了，身体才能恢复好。还有平时注意卫生，干草、被子、衣服勤换，晒的干干的软软的才好。” “知道了知道了。” 蝶素嘴里嘟嘟囔囔的，心里却将蝶兰说的话都细细记下。 蝶兰也不恼，继续说道： “宝宝的名字起好了吗？” “还没呢，回头让蝶香自己想一个。” “不然我来帮她起一个？福怎么样？幸福的福。” “我才不要你起！”蝶素跳脚。 “再说你这起的什么破名字，蝶福，福蝶，你就把你们蝴蝶反过来糊弄我呢？” 谁知蝶香听了却很满意。 “我看福字挺好的，娘亲，这个名字听着就有福气！而且，族长能给我的宝宝起名字，是族长对我们的特别照顾，别人想让族长起都起不到呢！是吧，族长？”蝶香笑眯了眼。 蝶素没想到女儿横过来给她插一脚，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好啦，娘亲~我真的觉得蝶福挺好的，你说是吧，小蝶福？” 蝶香用手点点宝宝的小鼻子，怀里的小蝶福闭着眼睛哼哼了两下，算是默认了。 蝶素表示不想说话。 “蝶素，我知道你怨我。但是，蝶族，你知道的，整个蝶族都奉献给了苍茫大陆，被大家所尊敬，也承受着蝶医神流传下来的使命。十二部族更是整个苍茫大陆的根基，十二始祖和蝶医神相辅相成，世世代代如此。千百年过去了，如今十二部族有难，我们蝶族绝不可后退。” 蝶兰开口解释，这些话，她都该明白的。 “说得轻巧，你待十二部族是掏心掏肺，可是人家打的又是什么鬼主意？不知道你还这样上赶着干嘛！” “娘！不可对族长不敬！对族长不敬就是对蝶医神不敬！” “香儿，你奉蝶医神为神明，可是作为蝶医神的子民，你被迫害时蝶医神在哪里？十二部族可曾考虑他们的十二始祖和蝶医神的感受！” “十二部族也不都是坏的，其他九族就没动那个心思。” “我可不信，说不准他们只是没来得及下手。” “你！娘亲你怎么能这么想？” “什么叫我怎么能这么想，他们明明都已经做了！” 母女二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气氛一下十分尴尬。 蝶兰看着外面已经中午了，她作为一族之长，还是要尽快赶回草村落，不能离开太久。只好开口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辩解什么了，香儿你跟随自己的心意就好，我要走了。” “对了，大山把你爹接到了他的部落，你爹知道你们两个离开后日子比较难过，大山怕他一个人出事，就把他接了过去。” 蝶素有些发怔，香儿她爹……那个跟她相偎了二十多个春夏秋冬的男人，如今却相隔万里难相见。 还有猴大山，香儿的伴侣，她们小夫妻许下爱的誓言不过两个季节就已分离，甚至大山都不知道香儿给他生了个女儿。 再见不知会是岁月几何。 蝶兰看到她们母女双双怔住，叹了一口气，本想偷偷离开算了，又想起这里是塔干森林，以往大型狩猎队进来都会死伤过半，她如何能够独自离开。 也就蝶素能够来去自如，不知道蝶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来自什么她不知道的神秘种族？ 等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蝶香收拾好情绪，哑声拜托蝶兰悄悄多照顾照顾她们的家人，就由蝶素将她送回了草村落。 蝶香抱着小蝶福，轻拍着，一下两下三下……眼里滚下泪来，她又慌忙擦去，思念着远方的亲人。 不知道对方是否与她一样？ 她想起娘亲的话，想起十二部族。 苍茫大陆是一片兽人大陆，有记载的历史已过千年。 据传说，大陆伊始，就流传着图腾信仰，兽人种族千千万，各自聚集形成部落。后面发展成村落、城镇。 其中以十二生肖部族为尊。因十二始祖的存在，他们的血脉力量凌驾于其他所有种族，几乎可以傲视整个大陆。 可是，他们的血脉却出了问题，许多人遭受到病痛的折磨，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多年狩猎积累的病痛，却不想被她发现了是血脉的问题。 蝶族是十二部族以外的第一大族，几乎和他们平起平坐。 只因每一位成年的蝶族人授冠后都将成为蝶医，心怀蝶医神的信念，宛如天神降临般救死扶伤，深受整个苍茫大陆的尊敬和爱戴。 她和娘亲都是蝶族人，娘亲自从年轻的时候受伤后，就失去了化形的能力，也失去了血脉力量。虽不知为何保留了飞行能力，但落下了一个可探知元素的后遗症。 这个后遗症在她长大后发现也遗传到了她的身上，但娘亲从不让她对别人说，怕别人以为她们是怪物。 以前她很喜欢这个后遗症，能帮助她解决很多病症，她甚至以为这是蝶医神偷偷赋予娘亲的特殊能力。 但是自从到了塔干森林，她知道，娘亲，或许不是她告诉她的那样。 后来娘亲就探知到了那些人的血液里，如附骨之疽般的黑色物质，是疼痛的来源。 她们甚至找到了根治的方法，但是听上去太过缥缈，是没人信的。 作为当时大陆上有名的蝶医大师，她对所有的奇怪病症都有一种奇特的求知欲，便决定想办法来去除那可怕的黑色物质。 她研究出了一个初级药方可以去除掉年轻兽人身上早期的黑色丝线，但是对于那些已经淤积在血管壁上的，却没有办法。 而这些人都是十二部族里的中坚甚至顶尖战斗力，三十多、四十多的年纪，对于任何一个部族，都是伤筋动骨的存在。 谁知她的好心却被利用，中间发生了一些事，她便跟娘亲来到这百年来无人踏足的塔干森林里躲着。 那些人对外颠倒黑白的说她们，让她们遭受世人唾弃，亲人也伤心难过。 那个时候，她没有办法，离大山而去，只怕大山心里也是怨她的吧。 其他亲人更是没告知，怕知道了后被人察觉，到头来再戕害于他们，倒不如伤心一场，好歹性命无忧。 想到了自己的爹爹和爱人，蝶香终于忍不住，泪水一滴滴落下。 你说不恨吗？她自然也是恨那些人的，但是蝶医神的信念就是苍生，苍生就是她的使命！她还有她的族长，心里都是清楚的不是吗？ 她哭得不能自抑，不防一滴泪水掉到了小蝶福脸上，后者顿时皱了小脸，哇哇大哭起来。 蝶香急忙给她擦了，却还是在哭，给她喂奶，不喝，查看是否尿了拉了，都没有，可怜的小蝶福却一直哭。 “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