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在篝火的光影下郭豹神色阴晴不定。郭豹的妻子还在那开着玩笑。因为在他看来，王文武这个做老爷的对他们这些人是非常不错的。

    寂静的夜空突然传来了炮弹划破天空的声音，郭豹看着划破天空的炮弹。郭豹远比自己想的更加平静，其实郭豹从北平城出来之后，一直在思考。或许王文武也对自己下手，就是在自己拒绝跟他一起出国的时候吧！

    郭豹是知道王文武计划的，整个王家就像陕西方面和南方政府开战时一样分成两批人。跟在陕西方面的功臣留在国内，跟着南方政府在国内待不下去的，跟着去国外。

    王文武离开中国之后，留下的东西也还会是王家人的。郭豹啊！郭豹，你跟着王文武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的为人怎么就让他给发现了呢。

    现在北平城安稳可是陕西方面心头的一件大事，城外突然响起炮声。附近的驻军驻地紧急集合的号声响彻营区。

    军队的人虽然很快就赶到了，除了看到了满地狼藉，什么也做不了。

    这事很快联系到专业的人，那就是警察。北平和平后警察局这样的重要部门，自然是尽快接管。在接管北平市警察局后，共接管旧警察人员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五人，其中，职员两千一百六十九人、警长和警士九千一百四十七人、公役两千三百一十九人。

    对旧警察的接收、使用和改造工作，坚决执行了高层的指示，工作策略是：粉碎旧机构，逐步清除旧警察中的坏分子。

    具体步骤是：先处理原警察局内的特务，后处理普通旧警人员；先处理上层人员，后处理下层人员。对普通旧警人员以教育改造为主，对特务以集中管训审查为主；对有重大罪恶或现行破坏活动的人员进行逮捕、关押；对反动陕西方面有历史不清，又不坦白交代或品质不好、有劣迹、群众痛恨的人员予以开除。

    对思想顽固、老弱病残、不称职、无改造前途的人员发给路费遣送回原籍；对旧警察中恶心不深、无劣迹、有一技之长者留用并进行教育改造；对在北平市解放前不久刚参加旧警察的青年学生中，那些思想进步、历史清白的人员，一律留用，照常工作。

    对旧警察机构中的人事部门采取解散后重新组建的办法。例如，对北平市警察局中的组训室、政工科、机要室、督察处、专员室这样的反动政工机构予以撤销；对秘书、统计、通讯、司法、刑警、女警、外管、消防、总务、行政、会计和警察医院这样的业务行政部门予以改编。而后划分为人事、侦讯、治安、行政四部分。

    与此同时，将各警察分局旧机构中有的组、室拆散，依照市公安局的整编原则，改编成为秘书、政保、治安、总务四个业务部门。在改编中，所有科、股长以上领导除个别情况，全部改换为接管干部。

    只是限于接管干部少的原因，分驻所、派出所的人员机构仍维持原状。

    因为听到说北平城外有用炮弹杀人，难得由两名接管干部带着旧警察出发勘察现场。

    警察这边有一个年纪较大的接管干部为首，军队这边大部队已经撤回营地，只留下一个排的人守在现场。

    两方一见面，先相互敬礼。

    警察说道：“同志辛苦了！”

    排长说道：“没事，我们有啥辛苦的，就是帮你们看着点。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别看着吓人的。说是炸死了人，但谁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身份？反正啊，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警察点点头说道：“那能先说说现在的状况吗？”

    排长带着警察一边往现场走去一边说道：“被炸的人是一大家子，这一家子可不简单。别瞧着这些人身上衣服灰扑扑的，但那都是好料子。而且浑身上下没一个补丁。”

    说完还特别用手中的手电筒，照到尸体上。警察蹲下来仔细查看，还上手摸了下。晚上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这手感，没错，的确是上好的料子。警察又照了照鞋子，上好的千层地棉鞋。

    排长这是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把上好的勃朗宁，指着靠在墙角去已经血糊隆冬看不清面容的尸体，说道：“这枪是从那个人身上搜到的，除了这一把以外，还有好几把！子弹有近上千发，就连美国人的手雷都有好几个。”

    警察接过手枪看了一下，这把枪保养的非常好。看得出，主人是个爱枪的。

    排长说道：“这把和我们团长那把连膛线都快磨没了的，不一样。这是没开过几枪新枪。另外，他们的行李里面的钱财可不少。我估计这几个人就是大特务！”

    警察将勃朗宁还了回去，走到炮弹落点处。警察收十警察。其实，最开始也是一线部队的，上过战场自然也不在少数。从现场的爆炸痕迹来看，应该是六零以上的迫击炮造成的。

    警察说道：“这炮弹是从哪里发射的？”

    排长说道：“已经派人在这附近去搜查，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瞧瞧这几发炮弹的位置，散布控制的非常好。”

    到现在关于袭击的人，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警察问道：“部队驻地在哪里？有没有听到炮声？”

    排长摇头说道：“哨兵，只第听见炮弹爆炸的声音，没有听到开炮的声音。所以都认为这几发炮弹应该是迫击炮。”

    跟着来的另一位接管干部，从现场收集到郭豹等人的身份信息，递给领头。“这是从死者身上搜到的，看样子的是家人。”

    警察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如此。说道：“把尸体都带回去吧。我们现在去死者家看看能有什么线索没有！”

    接管干部点点头，转头下令把尸体带回市局，看看这一家人是否还有亲人活着。

    警察对排长敬军礼，说道：“排长，麻烦你们了，等我们这里收队，你们就会回营地了！”

    排长回礼说道：“明白！”

    收对回到警局，接管干部说道：“这事情我们手里没有一点线索，估计会是不了了之了。我们那里还有那么多事，要不要就先让那些旧警察处理下！”

    没错，这些接管干部手中还有大事没办完。

    对北平市警察局保安警察总队的接管和从保警队员手中收缴武器，这可是一项重要而艰巨的工作。

    保安警察总队是由南方政府特务和嫡系军官控制的武装队伍，有官兵近两千九百人，编为六个大队、十八个中队、一个车巡大队、一个军乐队。四名总队正、副队长中有三名是军统特务、一名是中统特务；二十多名大、中队长中特务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武器装备上：每个大队配有两个步枪中队，一个机枪中队。每个中队有一个手枪班，其他人员配有三八步枪。机枪中队配有重机枪四挺、轻机枪两挺，步枪六十二支，其他为驳壳枪、勃朗宁手枪等。保警总队是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警察部队。

    自从运动以来，保安警察总队屡次参与镇压，他们双手沾满了仁人志士的鲜血。接管干部凭借在政治上、军事上的优势和影响，利用旧警察和保安警察总队上层、中层分子，争取下级官兵，联系愿意接近陕西方面的人，运用和平接管的权力，提出了“民主改编，争取改造，立功赎罪”的口号。

    这几天正在市公安局公安大队的指挥、监督下，在对保安警察总队全部武器进行收缴。现在已经收缴上来的武器有机枪一百五十二挺、长短枪九千九百八十七支、战刀八百七十三把、手榴弹五千九百五十四枚及子弹一百一十四万五千九百三十二发。

    警察想了下，虽然在军队才刚刚接管北平没几天的时候，北平城外有人用迫击炮炸死人一家人。这个事情代表着，南方政府在北平留下来的特务。是有多么的嚣张。

    但事情总是有个轻重缓急的，和收缴保安警察总队全部武器进行比较话，还是对保安警察总队全部武器进行收缴更重要。而且现在接管干部严重不足，能有的选项不多。

    警察说道：“你看看这些旧警察里面哪个和我们陕西方面靠的更近，这事就让他先负责吧！”

    接管干部点点头说道：“旧警察里面，虽然我人还没认全，不过我看大家伙都叫桑爷的那个不错，老北京人，家里往上也是干这个的。有家传的能力，这人三教九流的都认得。袭击者，咱们这里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能不能从被袭击者那里找到线索，就看他的了。”

    警察点头，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说道：“就他吧！”

    接管干部说道：“好的，那我就去通知了！”

    于是事情就到了桑爷手里，这警察局，陕西方面刚接管，都乱哄哄的。桑爷能不能保住工作都不好说。

    更何况，这一家人可是被炮击，这脑子随便一转就知道这个事，那就是南方政府那边特务干的。人家才迫击炮，又没带进城里来。城外那么大，把东西随便找一个地方一藏起来。怎么找得到？

    好在这时候的无头公案还挺多的，多上这么一件也没关系。陕西方面派来的接管干部都没有空关心。桑爷像个随时有可能被赶出去的自然也不关心了。

    虽说心里打定主意，但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桑爷带着郭豹一家的户口信息。到其住处打探。

    要不是这一家行李箱里，众多的财物，上好衣料做的衣服。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普通小老百姓，男的在外面挣钱养家，女的在家里相夫教子。

    桑爷调查一番，感觉差不多了。把自己所调查的一切都上报交差。

    警察翻动着桑爷所写的调查报告。说道：“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桑爷说道：“长官，您看啊！我就一警长。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警察笑着说道：“桑爷，您千万别客气。你有什么想法都和我说说！”

    桑爷也怕自己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这个事情就强压在自己头上。犹豫下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便一说了。您随便听听就得了！”

    警察说道：“行，你随便说说，我就随便听一听。”

    桑爷点点头说道：“这案子也不是没有方向。我去了死掉的这家人附近打听过。男的在外做事，女的在家里相夫教子的。问题是，谁都不知道这男的在外面做什么事情。

    要说这一家人，刚刚从外面逃难来北平城，不是说邻居不熟悉，这也说得过去。可这家可是住了十多年。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警察觉得桑爷说的有道理。说道：“除了这点还有吗？”

    桑爷继续说道：“这迫击炮是不是江湖人士能玩的转的，所以我之前的想法也是和你们一样，这事显示南方政府的特务干的。但南方政府特务，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干掉这一家人呢？或许是是一家人想要逃跑，特务在执行家法。但也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于是我在想。这事万一不是南方特务干的呢？”

    桑爷接着分析：“要知道，日本人投降的时候。潜伏在北平城里的南方政府特务。全都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这家人如果是南方政府的特务，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呢？

    而且我查到对方出城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哪里，在那个时候已经离天黑已经不远了。想来他们连夜出城，就是要躲避些什么人。”

    警察接话道：“哦，那他们是要躲避什么人呢？”

    桑爷说道：“死者一家所住的地方。附近虽然都不是穷鬼。但像这家这么有钱的没有。所以我猜应该是钱的原因。这死者一家，趁着近一段时间混乱，吃里扒外偷了主家的钱，被主家给发现了。所以被来一个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