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市
很可惜，在这里，见义勇为虽然让人尊敬，但并没有奖金。 再三谢绝了对方想要将自己邀请进警局谈话的请求，找了个家里炉子上炖着汤的借口，转身离开。 将小偷押送到车上，确定周围没人围观，旁边的一个男性警员才沉声道：“伊莎贝尔，刚才那个人，应该有问题。” 显然，张孟岩的再三拒绝，引起了怀疑。 其实，张孟岩自己也知道，一直拒绝，肯定会引起怀疑。 但没办法，现在的他，还是个黑户。 阿福让异常调查局删除跟自己有关的记忆时，不可能再多此一举的让他们再给自己造一个身份。 伊莎贝尔收回目光，精致的容颜上腼腆消失，满是冷意的撇了同伴一眼： “叫我阿佳妮。他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我清楚，如果今天不是他，我们的行动就全完了。” 伊莎贝尔看向车内已经被强制昏迷的小偷，道： “这个人是以‘小偷’的名义抓捕的，应该不会引起那帮异端的注意。但我们时间有限，入夜的暮钟响起之前，我要知道‘深渊’今晚的集会地点和具体时间！” “是！修女！” “是！修女！” 回到博物馆，感受着再次涌上的饿意，张孟岩叹了口气。 他有些怀念自己认知失常的那一个月了。 虽然那种状况很糟糕也很诡异，但毕竟不用担心饿肚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找个工作也是好的。 但想要找工作，首先要解决黑户的问题。 单膝跪地迎接的阿福，显然也觉察到了自己主人情绪的低迷，而且这种低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他的头低得更厉害了。 张孟岩倒是没想这么多，让阿福起身后，问道：“阿福，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够伪造身份的‘异常’？不单单只是短暂的修改认知，而是彻底解决我的身份。”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在不去接触官方的情况下，他现在能求助的，只有阿福了。 “回主……少爷，您说的那种彻底改变所有人认知的异常，哪怕只是改变伽罗城邦一地，并不存在。” 经过张孟岩的强行要求，阿福把称谓从“主人”改成了“少爷”。 “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张孟岩有些不甘心。 阿福想了想，说道：“唔……那种威能，或许只有001号异常——世界之雾，才有可能做到。但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之雾，并没有意识。” 001号异常——世界之雾，也就是笼罩在人们头顶天幕上的浓雾。 很多人猜测，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导致了“梦灾”的出现。 但，经过漫长时间的测试，世界之雾除了无法穿透，无法接近，无法探知内部之外，从来不会主动发起攻击，更没有意识。 它就那里。 “不过，除了借助‘异常’，少爷……您其实还可以通过黑市。”看着一脸苦恼的张孟岩，阿福有些小心翼翼道。 “黑市？”张孟岩愣了下，猛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之前跟阿福讨论如何赚钱的时候，就讨论过黑市的问题。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暗。 再严密的规则，也总有一些地方监管不到的地方，长久以往，就会滋生罪恶和黑暗。 黑市，便是这些黑暗当中的一部分。 傍晚，入夜的暮钟尚未敲响。 张孟岩来到郊区一处废弃下水道前。 根据阿福提供的信息，这里便是其中一个黑市的入口。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遮蔽体型的黑袍以及面具。 黑袍和面具难得都是正常的衣物，并非异常，阿福拿出来的时候，还让他稍稍奇怪了下。 不过，阿福的解释中，这些衣物来自一些通过“借阅凭证”进入博物馆的非官方人士。 那些人无法支付应有的知识，只能付出一些代价。 这些衣物，就是代价的一部分。 至于，衣物主人们的最终下场，张孟岩没问，阿福也没说…… 下水道里，忍着不断涌入鼻腔的nongnong恶臭，张孟岩莫名觉得穿死人衣服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提着一盏油灯，按照阿福给的地图，在四通八达的下水道里小心前行。 大约一千个呼吸之后，张孟岩眼前一亮，视线突然变得宽阔，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不少。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高约三米，宽二十多米，长将近百米的的广阔地下空间。 数十盏油灯挂在墙顶，如星光般，给与这片空间微弱的光亮。 摊位很多，人流也不少，让张孟岩莫名想到早上的闹市区。 只不过，和闹市不同的是，这里并不吵闹。 所有人都穿着类似的黑袍，带着兜帽，遮蔽了身形和面孔。 遇到心怡的物品或者服务，才会低声和摊主交谈。 “客人，新到的熏香，要不要尝尝，保证让您满意！” 经过一个摊位时，摊主隐藏在黑袍下的身影发出一道甜腻的娇笑。 说着，摊主让开身位，露出隐藏在身后的门洞。 透过微弱的灯光看去，里面的空间不小，隐约传出一道道或沉重或愉悦的呼吸。 张孟岩摇头，刻意压低声线道：“没钱！” 听到这句话后，摊主明显有些意兴阑珊，赶苍蝇般挥了挥手。 张孟岩也不在意，继续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摊位。 他能感觉到，一直萦绕在自己身边的恶意视线淡化了不少。 终于，他在一个摊位上停下，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 “办证！” 摊主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朝摊位后的门洞里走去。 张孟岩犹豫一瞬，跟了上去。 隐藏在黑袍下的另一只手，却悄然摸向了腰间。 那里有一把小刀，但不是普通的刀。 365号异常——癫狂之刃，使用的人，会拥有十个成年人的力量以及一部分刀法技巧。 但使用时间只有一分钟，一分钟后，持刃之人，会陷入癫狂，见人便杀。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作为防御的433号异常“堡垒”、跑路专用的523号异常“滑板鞋”，以及一把无限子弹以鲜血驱动的148号中位异常“左轮血枪”。 这是他再三拒绝阿福跟随后，后者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代价最小，最适合张孟岩的异常。 可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一道低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声音，他早上刚刚听过。 来自一个女警员，初级警员，伊莎贝尔·阿佳妮。 “她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