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世界级女哲学家
幸福,对于大多数人来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在江穆看来,柴米油盐和人间烟火也是一种极为平凡的幸福。 那些电视电影里过期的海誓山盟、 和言情小说中描绘刻画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 其实都会在生活中的一些唾手可得的细节里面回归它们的本质,比如,现在的江穆看着十几年前的亲人,齐聚一堂,给外婆祝寿,一家人喜笑颜开,他觉得这就是幸福。 外公外婆微笑着看着膝下儿女,三世同堂,也是幸福。 外婆生了4个儿女,谢俊芬是老大,老二是江穆的大舅舅谢俊阳,二姨谢俊兰有俩孩子,是弟弟胡晓华meimei胡蓓蓓。 三姨谢俊萍终于是在今年三十岁而立之年刚谈了个对象,估计年底就差不多要订婚。 小姨一直提倡晚婚晚育,说要把工作稳定在找对象,在此之前可把老两口愁得跟什么似的,倒是谢俊芬经常宽慰老俩口,儿孙自有儿孙福,别管那么多。 江穆其实有些同情小姨,按理说这年纪在一线城市没结婚的一大把好吧, 可那几年怎么一回到家就被这街坊邻居,还有屋里屋外的七大姑八大姨地催成这样了? 每逢逢年过节的时候,她都会被问候啥时候给带个对象回来啊? 这在外面工作,工资也高,你条件又这么好,怎么还不找对象呢? 这要是再过年,虚岁都三十一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结婚, 隔壁街道的小丽二十三岁就已经结婚生孩子。 他记得有次小姨是这么回答的: “我小时候,在外面玩,穿凉拖鞋太滑摔了一跤,脚上被划破了个小口子。” “小时候摔了一跤?”那妇人纳闷道:“这和你结婚找对象有什么关系?” 小姨回答:“对呀!那我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结果那些人就再也没有找她说这事儿了。 后来,江穆突发奇想给小姨教了个更绝的招,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外人来叨叨你—— “下次有人再问你这个问题,你就去问对方的岁数……” 可惜这么个狠招从那以后也没再用上,因为小姨今年竟然带了个对象回来,俩人马上就订婚了。 江穆知道等再过几年,这被谈论找对象的就是自己了,因为江穆上辈子也是属于晚婚。 而谢俊芬在这方面就开明许多,她知道江穆从小就讨女孩子喜欢,怕给别人家孩子造成压力,就会特照顾人地说: “他是不婚主义者,不结婚。” 然后什么三姑六婆的就会七嘴八舌地说:“啊?!那怎么能够啊?等你儿子以后老了谁照顾他呀……” 谁知谢俊芬特豪爽地回答说:“等他老了,我都死了!他怎么办关我啥事儿?” 出奇制胜, 完美地终结整个话题。 江穆总是会想,我妈也算是个世界级的女哲学家了。 饭桌上,菜上齐后,大家举杯,开始了今天的生日宴。 首先老两口对儿女们说,说外公到岁数了,干不动了,准备退休了,众人听了也是直点头,纷纷赞成。 然后几家孩儿们就开始敬酒! “来来来!咱们先干一杯,祝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谢俊芬起头道。 “来!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好!祝外婆事事顺心,幸福常伴!” “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Happybirthday!”胡蓓蓓此刻道。 外婆听了特高兴,“唷!蓓蓓还会说英文呢,哈哈!” “蓓蓓,你以为外公外婆不懂啊?”外婆开心道。 “我以前可也是学过外语的。”外婆回应道:“山、克、油!” “哈哈哈!” 一阵欢声笑语之后,轮到江穆开始敬酒,他双手举杯站起来道:“外婆、外公!我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外公问:“这小穆和广宇今年是不是高考了啊,考得怎么样了?” 这一问,江穆见到舅妈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显然他们已经是知道了分数! 而巧的是外婆过生日的前一天,刚好是分数线放榜的那天,所以这时候是可以当场就查到分数的。 “江穆你查分数了么?”外公问道。 “没有!”江穆回答。 “要不就查一下吧?”外公道。 “爸!你手机里有我的准考证图片。”江穆转头就对江国平说道,江国平的手机有拍照功能,先前他就已经将准考证拍下。 这时候查分这件事,只需要编辑好内容,发条短信就行。 说到这里,江穆转念一想,自己业务量这么大,是不是也该买个手机了?不然干什么都不方便。 “你就不怕自己考得不好?”谢俊芬见儿子对分数问题这么豁达,不禁问道。 “嗯,考得不好就不好呗!我们不以分数高低来论英雄。” 江穆觉得无所谓,自己的分数在上一世不都板上钉钉的事儿么,难不成,还能有人调换了他的试卷不成? 江国平之前也说了,无论上什么大学,好好的上,安安稳稳地拿个文凭,比什么都强。 于是江国平用手机短信查分,大家继续乐乐呵呵地吃着菜,只有舅舅一家板着个脸。
舅舅家的儿子叫谢广宇也是今年高考,平时舅妈祝桂梅总在谢俊芬面前吹嘘说,“自己儿子怎么怎么努力、上进,晚自习回去看书到12点,早上5点多就起来!” 并且江穆知道,自己老娘和舅妈老早就不对付,她俩都是属于性格外向,喜欢说话的那种, 所以祝桂梅总说得谢俊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因为江穆每次都是临近考试前才会复习,平时要么逃课打球、或者上网打游戏。 而舅妈平时就爱炫耀他们家儿子穿什么鞋买什么衣服,老公今年又赚了多少多少钱,然后又是名牌包,又是自己上哪儿旅游之类的! 就这几点,她们几个姑子都特烦她! 外婆不好批评儿媳妇,所以也只能和自己儿子说说,财不要外露,挣到钱了要不显山不露水之类的经验之谈。 “你可不知道,今年试卷忒难!”一直在玩掌中游戏机的谢广宇突然道。 话题聊到这儿时,桌上的人都在聊高考,“对!听我同事她们家孩子说,今年的考生的确是不容易,一本分数线也才多少来着?” “520多吧好像是!” “唉你说,为什么每年高考,全国各地就不能统一一张试卷吗?”舅妈祝桂梅为了缓解一下气氛说。 “每年三十多个省、大几百万考生,一张卷子怎么够?”江穆笑着调侃道。 “可不是么?京沪的考生也会觉得你在开玩笑!”谢广宇就母亲祝桂梅提出的话题也做出了自己的回应,然后又继续玩着掌中游戏机。 众所周知,早期一线城市的试卷难度和高考录取分数线,都是和其他省份有这些许不一样的。 “为啥?”祝桂梅问道。 “打个比方,如果都做京沪卷,清北大学放不下那么多的人!如果都做江苏卷,那清北大学就那么几个人!”谢广宇头也不抬道。 江穆一想,嘿,关于这方面这表弟倒是打听得门儿清。 这时,江国平短信结果查到了,说:“分数出来了!” 江穆的高考总分是:486分。 而今年江北省文科的二本分数线466分,在场除了江穆以外的人都长舒一口气。 “啪!” 这时,舅舅谢俊阳实在是绷不住了,突然给正在打游戏的谢广宇头上来了那么一下: “让你特么早恋,给老子考了个300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