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屑一挣
秦晖和珍珠两个很有默契，一个调查外部势力的渗透，一个调查家宅中祸起萧墙的缘由，方向不同，但是正如珍珠对于秦晖的能力非常信任一样，秦晖对于珍珠也是非常信任的，有的时候，未必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宣之于口，正如秦晖看到了珍珠的众多侍卫，看到珍珠的侍女训练有素，武艺不凡，看到珍珠一人教导出色的众多弟妹们，看到珍珠手里巨额的财富和在这财富之下隐藏的大网。她完全有这个能力调查出来。 百日宴，可以说是四省内能来的大臣和家眷们都来了，没有来的，也早早的送了厚礼过来。珍珠一边关心着宴会的饭菜、点心和酒水，另外还要招待各位夫人，好在这都是珍珠两辈子做惯了的。跟在珍珠身边的孔氏，虽然也在秦府里招待过客人，但是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啊？虽然不乏公侯伯爵，朝中权贵，但是也有文人墨客，隐士高人，巨商侠士。 珍珠安排的井井有条，上菜的侍女们都训练有素，甚至对于什么客人用什么茶，喜浓还是喜淡，都了如指掌，上茶后自然是各个满意，加上点心糕点都是又好看，又好吃，又少见，女眷们和带来的孩子们也都尽得所乐。珍珠这次弄的宴会上的菜肴，更是弄了佛跳墙等几个大菜，男人们喝着烈酒，气氛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一直到深夜，这事情才结束，幸好孔氏中间让珍珠派人送回去了，不然恐怕真是支撑不下去了，反正珍珠让孔氏跟着自己在这些大臣亲眷们中间转了半天了，大家也都认识到了这位大少奶奶了。这也就足够了。 孔氏回去的时候，秦德颖还没回来，虽然说是养病，到底有些人还是要见的，等用晚饭的时候。秦德颖这才回来，下人也都准备好了，洗漱一番，就上了饭菜。还是养生为主。孔氏看到丈夫神色很好，就赶紧忙活着布菜，席间也学了公公婆婆那套寻常人家的做法，将下人都遣退，夫妻两个人说点避着人的悄悄话。 今天秦德颖跟着父亲。见到了不少的重臣，听到了众多的夸奖，父亲虽然一直谦虚，但是不难看出对自己的信任和骄傲。孔氏跟丈夫说的全都是她今天有多忙，跟着太太见了这个，见了那个，收了这个的礼，送了那个东西。还不忘说了一句，“幸好出去迎客之前，太太把几串碧玺、珍珠和玛瑙的手串套在我手上。不然，今天见到这样的场面，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呢？” 听到孔氏说的话，秦德颖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在京城的时候，虽然也说让孔氏管家，但是接待有头有脸的客人的时候，都是老太太和三夫人，孔氏虽然说管事，但是每逢这样的时候。都是在厨房忙活，哪里有今天这样一身精致的衣裙，精巧的首饰。甚至连见面礼都给准备好了？这亲和疏，远和近可就真是对比的太明显了。对于珍珠对好不吝啬的给媳妇置办东西。看着比她的嫁妆好了不知道多少。就算是他们夫妻这饭食，也是这位继母亲自定了单子，请了大夫看了，来的这些日子，就没有重样的。想到这里，秦德颖对孔氏说道。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多陪着母亲忙活呢？” “夫君有所不知，我跟着母亲见了众多权贵家的女眷们，母亲都私下里给我介绍了。还有那隐士高人，世外豪侠。夫君你可曾知道，那豪侠当中，竟然还有女侠呢！跟母亲的关系很好，还跟母亲要了两坛好酒要带回去呢！我那几位女侠，真真是开了眼界了。更难得的是，听说母亲的身手也是很了得的。还说有机会要打一场呢！” 秦德颖笑了笑，对于继母的本事，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当年的比试招亲，她亲手教导的二妹就可以一鞭子打下了武比的状元，更是在白鹭书院大闹一场，将一个世家女子送到了尼姑庵，两个弟弟都是举人，来年还有考进士，听说也是她一人的教导出来的，这样的女人，世间的确少见，对自己和妻子的种种作为，的确是宽容大度，秦德颖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可以有这么大的改变了。见到了这样一个活的阳光，长得明媚，气度非凡，自信自立的女人，世间少有，除了父亲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人能配的上呢？又有哪一个男子能拒绝为了这样的女人改变呢？ 秦德颖想到了家里的老祖母，虽然对他疼爱有加，但是，对于已经出继出去的叔叔家的长子秦翔疼爱更胜他。虽然秦府没有爵位，但是秦府经营多年的人脉啊！必然是要掌握在族长手里的，这里不单单是朝廷上的人脉，还有私底下的，不但有这些人，还有隐秘的生意，和雄厚的财力，这都是家主掌管的。如果自己得不到父亲的认可，那就什么都做不到。看自己继母的意思，完全没有证券躲位的意思。 第二日，孔氏早早的起来了，见到公公婆婆已经晨练完成了，吃过了早饭，孔氏今天见珍珠还是家常的衣服，头上插着圆润没有棱角的簪子，用缎带将头发编好，然后用双股钗固定住。 今天就要开始收拾残局了，孔氏这才知道，昨天散席很晚，今天许多重要的金银玉器需要查验归库。看着这些的是清风，这丫头是最精细的。明月善于厨艺，将昨日厨房的用度和剩下的材料点算一遍，该赏给下人的就赏了，该分的就分了，不过浪费的，还是被明月那丫头都数落了一遍。 至于刘紫和春光，跟着刘嬷嬷、齐嬷嬷一起在整理各家送来的礼物。孔氏来了，正巧就看见珍珠和下人正在清点大厅内清点礼物。本来想避讳，但是又想到老太太的交代，心里有点犹豫，这一犹豫，脚步就慢了，正好让珍珠看到了，就叫了进来，让她也跟着核对。点心糕点之类的都已经放到一边了，现在整理的就是贵重的金银玉器了。有给孩子的项圈、手镯、脚镯和锁片，还有给古籍珍本、珍贵的玉器、金嵌宝的玩器，宝石盆景，珍贵的瓷器，还有前朝的古董青铜器和字画、字帖，玻璃插屏和玉石屏风，金佛、玉佛等等。还有给珍珠的首饰，也有给沈氏的，给珍珠的都得用箱子装，给孔氏的，不过能装一个匣子罢了，那还是看在她跟在珍珠身边，别人临时给的。但是这样的收获，也是在京城的老宅所没有的。更别说有人引荐了。 还有一类就是丝绸锦缎，说是给孩子做衣服的，何尝又不是送给大人的呢？如今天凉，送的都是花软缎、素软缎、织锦缎、古香缎、提花缎和缂丝、真丝重绉等等，当然，也有七色缎、流光锦，各种绣花的料子也有。做好的小衣服也很多，不过这些都不会穿到孩子身上的，外面人的针线，珍珠当然不放心，三个孩子小的时候，穿的都是空间中的松软的衣物，等大一些，也有珍珠亲自做。现在绣花少了，但是衣服却多了。实在是孩子多没办法。 最后一类，就是补品和药材了，都是给产妇和女人用的，也有一些通用的药材。当然，都是极其珍贵少有的。甚至还有人从京城和南方买来了珍珠卖出去的养精丹。倒是有些好笑。不过珍珠也收下了，说是打算赏给手下的那些人。也算是精贵东西，是个人情。 孔氏跟着珍珠忙活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是对付一口，也没有午休，就又回来帮忙了。孔氏发现了，这继母收礼物，不但只是记录，还亲自检验，还要查查这送礼物的人往次送了什么，有什么特别之处。这特别之处还非常多，有些是因为公公有交代，有些是因为最近这人要调动，或者是能帮的上公公的忙。再有，就是对方即将在家里有什么婚丧嫁娶，或者是寿辰新生。 这可是孔氏没有见过的，虽然每一件礼物婆婆都是拿起了看了两眼就放下了，孔氏跟着珍珠这些日子，胆子也大了些，就问道，“母亲，这看两眼有什么用啊？这么礼物，您件件都看看，能记住吗？再说这才不过是两个兄弟百日小规模的宴会而已，等到了大节日，能看的过来吗？” 珍珠手眼都没有停下来，说道，“亲自过目，才知道人家送的是怎样的情谊，如果转送是否合适，如果这礼物超出了合适的范围，那又是一桩大事，如果忽视了，可是要耽误老爷的大事的。” 这个时候，刘紫在一边跟着补充道，“大少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夫人，过目不忘，见了一次，就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记录下来，是怕我们忘记了。翻看一遍，一来做到心里有数，二来也是怕有人以次充好，贪了去。” 孔氏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自己的婆婆竟然有这等本事，幸好不是个男儿，若是个男儿身，那这个年纪，如此能耐，岂不是自己丈夫将来的大患，不过随即一想，幸好这是自己的婆婆，自持身份，自视甚高，当然不会跟自己的丈夫一争长短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