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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番外之邱鹿鸣

    邱鹿鸣和苏毅鸿是不可一日无茶,两人花在茶上面的心思和时间也是最多。

    苏毅鸿特地从福建战友那里,寻了新鲜茶叶,两口子齐心合力,亲手洗涤、蒸芽、压片去膏,再细细研末、拍茶、烘焙,制成团茶储存。

    如此大费周章,只因两人都喝不惯茶叶和咖啡,茶柜里虽也有各种名茶,那是招待客人的。

    苏家的茶台很大,夫妻两人闲暇对坐,苏毅鸿用小石磨慢慢研磨已经捣成小块的团茶,再把磨成细末的茶过了细筛,邱鹿鸣就挑出两个大茶盏来,先用沸水燲盏,也就是用烫烫杯子,再把茶筅也温润一下,然后在每个里面舀上一小勺茶末,兑上一点开水,调成茶膏,苏毅鸿在一边殷勤地执水壶沿着茶碗壁缓缓冲入少许开水,邱鹿鸣则用茶筅飞快前后击拂,直到茶汤泛起茶沫,再次冲入开水,反复击拂,茶沫细腻如凝雪似云霭,此时茶已咬盏,馨香四溢,邱鹿鸣盈盈站起,双手端过茶盏,举到苏毅鸿面前,“夫君请吃茶!”

    “多谢娘子!”苏毅鸿眼睛掠过妻子润盈饱满的指甲,落在她款款深情的双眼上。

    夫妻二人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相视而笑。

    “馨香爽口!”

    “我曾有幸品尝过官家赏赐给大长公主的龙凤团饼,那茶饼是初春家采摘雀舌大小的芽头制作而成,工艺繁复无比,团饼是龙凤图案,非皇家不可得,大长公主也只有半斤,珍而重之。那次是大长公主和驸马成婚一年之庆,我和青黛从旁点茶,被那馨香熏陶得如痴如醉,大长公主仁慈,命我将余下不多的茶粉又做了一盏,我俩人分了,唉,我直吃得热泪盈眶啊......”说到这里,邱鹿鸣掩嘴笑起来,眼中晶莹闪亮。

    “我只是耳闻,却未亲眼见过。”

    茶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茶台边是一瓶插花,两支黄色大蜀葵热烈奔放,还配了一支百合、数朵红色蔷薇和萱草。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萦绕着熏香,混合着邱鹿鸣鬓边那朵茉莉的香气,让人沉醉。

    邱鹿鸣时常也做七宝擂茶来吃,七宝并非只是七种辅料,可以随季节变化,绿茶加入芝麻、花生、绿豆、葛粉、糯米、红豆、生姜,或者薄荷叶、金银花、桂皮、胡椒等物,一同放入擂钵里研磨,研成细末,用开水冲开,即可食用。配上几碟子炒豆、薯片、锅巴、泡菜,更是别具风味,连瓦洛佳都能吃上一碗。

    东行云和张程也赶上过一回,喝完通体舒泰,结果就上了瘾,时不时就找个理由来蹭茶吃。

    ***

    苏毅鸿转业时,郊区的房屋已经建好,通风几个月,选了个好日子,就正式入住了。

    一个周日,来做客的闺蜜们惊叹不断。

    东行云四处转了一圈,回来对邱鹿鸣竖起拇指,“你家老爷们是个过日子人,比我们家老张强一百倍,不,一千倍!”

    张程很是不服气,“怎么就差那么多了!”

    “不服气是吧,你出去看看,人家这四家,不远不近,互相照应,互不干扰,家家门上挂着光荣之家,满满的安全感!你再看这家种黄豆,那家就种玉米,这家是樱桃,那家就是桑椹,这家养猪,那家就养鸡,就连围墙外面的蔷薇花颜色都是商量好的,这明显是互助型经济啊,四家集体供暖不说,还有备用发电机和地下水井,就是世界末日也能抗一阵子!”东行云掰着手指头说。

    “真的啊!”赵春子惊奇地说,“这才是过日子人家!”

    说着话,邻居家送来了刚摘下的樱桃和黄瓜,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邱鹿鸣忙起身招呼,“嫂子,叫上三哥和大志一起来吃饭吧!”

    “不了,老董不在家,大志回城找同学玩儿去了,我已经吃过了,听见你家热闹,就送点吃的过来。”说完人摆摆手就走了。

    “哎妈呀,鹿鸣,你邻居真好!”周小年一边洗樱桃,一边吃了一颗,“个头不大,可真甜!”

    院子里,是孩子们欢乐的笑声,秋宝虽然最小,但也懂得尽地主之谊,他带着大宝小宝,以及赵春子的儿子胡晓天四处探索,一会儿看猪,一会儿撵鸡,一会儿撩猫,一会儿逗狗,西边谢家的大狗汪汪叫个不停,东行云叹息,“七岁八岁讨狗嫌,这秋宝才六岁,就这么淘了!”

    赵春子也叹息,“我们家的都虚岁十一了,倒是从来没淘过。他奶奶自小就对他说:别乱跑,别爬高,别摔了!”

    周小年看着窗外,“我打算让小宝九月份也上学呢,秋宝明年上学吗?”

    “明年九月秋宝还不到六周岁,我打算让他晚一年上学。”

    “还晚什么啊,不尿裤子就送去吧!你找找你们校长,也不差那一个月吧,怎么也送进去了!”

    “男孩子发育晚,我打算让他心性再成熟一些,体质再强壮一些,再去上学。”

    “晚一年就输在起跑线了!再说你家秋宝还不够强壮啊,跟小牛犊似的,我听说他爸爸天天让他扎马步呢!”

    “人生是长跑,不在乎起跑那几步......”

    话没说完,“哇~~”卧室里有幼儿的哭声响起。

    “艾玛睡醒了!”邱鹿鸣跑进去,抱出睡眼惺忪的瓦洛佳,大家都逗他,挨个去摸他的呆毛,瓦洛佳抱着头不许人碰。

    “你家俩孩子性格都好,鹿鸣你说你从小吱哇乱叫的,咋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呢!”东行云非常喜欢瓦洛佳,抢着要抱。

    “唉,瓦洛佳满地爬了,我这一天天弄俩儿子,累得老腰都直不起来。”邱鹿鸣一边把孩子递给东行云,一边诉苦。

    “真矫情!”周小年啧啧摇头,“天天在我这没儿子的人跟前臭显摆!”

    几人都笑起来。

    “过几年你就知道,养女儿是多么有福气的事情了。”邱鹿鸣真诚地说。

    “那我也还是想要个儿子!”周小年坚持。

    一群小家伙跑回来了,周小年连忙竖起手指,“都不行跟我女儿说起啊!”

    孩子们一人捧了一大捧东西,有的是野花和蔷薇花,有的是茄子辣椒,都乐颠颠地,又四下找盆子瓶子,弄了一身水,秋宝过来拉拉瓦洛佳的手,对小朋友们说:“咱们都喝点水吧!”

    几个孩子一人喝了点温水,又去蹦蹦床上大呼小叫地跳,不过瘾又去沙坑跳远。

    赵春子看着裤子上都是土的胡晓天,目瞪口呆,“这还是我那文文静静的乖儿子吗?”

    东行云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用文文静静来形容男孩!”

    赵春子被噎了一下,使劲对东行云翻了个大白眼。

    周小年一边串着rou串,一边问邱鹿鸣,“鹿鸣,你这是准备过田园生活了?”

    “也不是,老苏的公司刚成立,我们只是周末过来,我mama不喜欢住这边,我平时也要照顾她一二,倒是西边那两家,他们都是真正种过地的,你看他们种了大片的白菜和雪里蕻,秋天要腌酸菜和雪里蕻,还弄了大棚,供应大家冬天吃菜。我什么都不会,只能雇人。”

    “嗯,我看着你也是四体不勤,像个剥削阶级似的。”东行云说。

    赵春子说:“雇人也不错,起码自己种的吃着放心。”

    “就是图的这个,回头秋收了,给你们几家都送上一份!”

    “那敢情好!”赵春子拍手叫好。

    东行云却说:“不用,我家基本不开火,我来你这儿吃就是了!”

    “艾迈真不要脸!”赵春子扯她的脸。

    几人笑闹打成一团。

    紫藤架下,烧烤炉已经支好,胡子龙走到窗边笑着说:“尊贵的女士们,可以出来吃现成了!”

    又把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孩儿们!回来吧!rou都烤好了!”

    ******

    苏毅鸿带着秋宝去哈市看冰灯了,还要滑雪。

    邱鹿鸣不去,她才不去那满是冰块的地方,再美再漂亮,待上三两个小时,人也冻透了,她都快四十的人了,才不去受那个寒呢!

    瓦洛佳已经快一岁半了,在秋宝去哈市的这几天,总是哥哥哥哥地喊着,十分想他。

    这小家伙说话也晚,但他整天笑嘻嘻的,脾气特别好。

    邱鹿鸣情绪一直比较稳定,即便怀着秋宝的时候没少受刺激,但也基本能够保证不激动,到瓦洛佳的时候,更是事事如意,她自己的心智也更加成熟,虽然做不到大长公主那样连个歪瓜裂枣都不看,但也做到了尽量不产生负面情绪。

    她坚信,孕妇的情绪绝对对孩子的性格形成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瓦洛佳是处女座,但他一点也不纠结不强迫,在求人帮忙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看着你,双手在胸口抱拳作揖,不像秋宝那个直男,只知道直愣愣地伸手就说哦哦哦。

    瓦洛佳十分崇拜他的哥哥,哥哥会给他喂饭,陪着他睡觉,哥哥摔倒了不哭,哥哥会打拳、敢骑马,哥哥能背着他四处跑,还把好吃的分给他。一岁多的孩子,总是动不动双眼放光地看着哥哥,时不时凑上去亲热地抱人家的腰,或者亲一下脸。

    邱鹿鸣经过书房,就听到秋宝在教训弟弟,“苏嘉止!哥哥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碰那个电源?”

    瓦洛佳乖乖低头,“嗯。”

    “这个有电!很危险!不能用手指头去抠,这回记住没?”

    “嗯。”

    “好了,记住就行,哥哥不批评了!”

    “嗯。”

    邱鹿鸣听到吧唧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亲了谁一口。

    赵春子的儿子胡晓天钢琴十级了,好像他奶奶又给报了拉丁舞,周小年家大宝小宝都在学舞蹈,学英语,只有苏家的两个孩子,什么课外班也没有。

    说实话,是邱鹿鸣根本看不上那些东西,也不想盲目跟随潮流。

    国朝时,一个男人的终极目标就是出将入相,封妻荫子,如今时代不同,邱鹿鸣不想事事都替儿子做好决定,更不会像赫春梅一样,觉得儿子做不到一件事就是丢了父母的脸。

    她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去跳舞!

    秋宝没上过幼儿园,他的好朋友都是在小区玩耍和在爬山时认识的。

    赫春梅对此非常不赞同,要出钱送秋宝到全市最好的双语幼儿园,但邱鹿鸣坚拒。

    她在家里教秋宝识字懂礼,苏毅鸿带秋宝强健体魄,小哥俩兄友弟恭,她很知足了。

    ***

    瓦洛佳一岁以后,邱鹿鸣的网店又开了起来。

    她会依着时令做香膏和香皂,五月采了郊区围墙外的蔷薇花,提取香精做香膏、香皂,六月做薰衣草香膏、樱桃味的唇膏,八九月做桃子味的,十月做橘子味的......她的货品上架都很慢,但销售得总是很快,至于裙子,设计和制作都需要时间,两个月出一套,都不能保证了。

    价格也提了又提,但依然有人跟她预订。

    邱鹿鸣对于经商的态度,不同于苏毅鸿,她受大长公主的影响,并不热衷于此。国朝商业虽然发达,但商人赋税极重,地位低下,连科举都没有资格参加。

    不像如今,某人成了亚洲首富世界首富,就会被世人敬仰,被年轻人追捧。

    当年她手中攒了好些银子,也只有一间小铺子而已。

    而苏毅鸿因年少起从军,一直是跟着上官以商养兵,倒是很有一套生意经。

    苏毅鸿转业后开了家公司,邱鹿鸣不是很赞成,她觉得,即便不能买地,买个商铺也是好的。

    但苏毅鸿已在战友帮助下,做起了机械加工,还承接了两笔海外业务,她对此一窍不通,又见苏毅鸿豪情万丈,索性一句不多说了。

    苏毅鸿的胆子很大,转业费不够,资金不足,他就贷款,甚至打算找民间借贷,邱鹿鸣很痛快地将三个房子的房证都给他,让他去银行贷款,苏毅鸿恨不得纳头就拜,一把抱住妻子,“你怎么那么信任我?”

    “直觉。而且,你不用再动不动消失半年执行任务,带着一身伤回来,也不用动不动坐镇单位几个月,吃不好喝不好,只不过是做个抵押罢了,我自然是要支持你的。”

    “娘子,你真好,我赚了钱,纯利润一半归到你的嫁妆里,不,都给你!我知道你不喜我经商,可现在是全民皆商的时代,无钱寸步难行。我还不到五十岁,以后的岁月还长,我总要有个安身立命的事业,总要让你生活得更好,我那一万多的退休金,哪够养咱们一家四口的,总不能花你的嫁妆钱。”

    “我不是觉得士农工商,商人就如何如何了,只是觉得人一旦经商,就会不由自主陷入一个漩涡,做小买卖的锱铢必较,做大买卖的胆大包天,我怕你会做出你自己都不齿不屑的事情。”

    “那你要盯紧我,让我保持头脑清醒,我可不想赚了几个钱,倒损了阴德。”

    “夫君,你记得,我不需要很多钱,孩子们将来也不需你给买房子买车,他们想要的,要靠自己去亲手赚取,你只需做个好父亲,不要堕了从前的名声,像国朝那些大商一样,守信重义,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妻贤夫祸少,诚不我欺。”苏毅鸿搂紧了邱鹿鸣。

    按老习惯,从头修一遍。发现小可爱星期123456几乎每一章都做了评论,有的是共鸣,有的是鼓励,还每天11票投给我。抱抱你!你居然坚持了那么久!正在筹备一个休闲修仙的文,一是没写过,手痒痒,二是这类型应该不会有禁忌。(我这人手贱,老是写着写着就擦边了,然后被封影响自己的码字动力。)大纲没弄完。最近在小柿子那边听了一遍《沧浪之水》,有些沉重,又听了一个神医狂妃类的,又太浮躁。唉,反正就是不想干活。

    邱鹿鸣家里一直请着两个保姆,一个每天做两顿饭,一个每天做一次清洁。

    除了坐月子,保姆并不住家。

    邱鹿鸣一直向往的呼奴唤婢的日子,是永不可能实现了。

    现代不允许人口买卖,家政保姆都是短期签约,再没有卖身为奴的一说了。

    邱鹿鸣心里有些遗憾,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不掐着这人的卖身契,或者是十年长契,都不能让她放心信任。——她完全忘了十五岁时,大长公主破格举荐她为女官,为她销去奴籍时,她是如何的欣喜若狂。

    邱鹿鸣只是偶尔做一道菜,让那父子三人乐呵乐呵。但家中四口人的衣物,都是邱鹿鸣亲手打理,她每周要彻底整理一次衣橱,将苏毅鸿所有的外套、衬衣熨烫一遍,检查扣子是否松动,袜子、内衣是否需要更新。

    瓦洛佳的衣服基本都是秋宝穿小的,秋宝也常常穿胡晓天和田翔宇穿小的,两个淘小子从不甚在意穿什么,倒是时常刮破裤子,她就拿了针线,在破洞的地方绣一个小老虎、小蝙蝠什么的,栩栩如生,哥俩都很喜欢。

    相比来说,姓苏的爷仨的衣服加在一起,也抵不过邱鹿鸣一个人的,别看她没时间做衣服挂到网上,却有时间给自己做一件又一件的衣裙,为此她还专门买了现代服装的自学教材,将立体剪裁融入设计中,古今结合,别有收获。

    她还考了个营养师的证书,结合寒温热的概念,给自家列出食谱来,由保姆按菜单做饭。

    她每周驱车去一次超市,大采购一番。郊区自家地里出产的作物,自家管够,还能送些给邻居和亲友。

    赫春梅已经彻底放弃让她复出工作的打算,一是她有些畏惧与女儿对抗,二是见她每日自得其乐,并且一直没有放弃学习新知识,也就不再提起这个让母女关系紧张的话题了。

    陈默一直没有消息,两年来不知生死,赫春梅向法院申请他为失踪人口,并以感情破裂为由申请了离婚。

    自由自在的赫教授,不用再为课题cao心,不用再被交流学院借去出差,每天看看书,听听音乐,每周请保洁到家里大扫除一次。早饭在家喝点牛奶,吃点面包,中午晚上就按点儿到女儿家蹭饭。每周二到滨城大学退休教师活动中心,参加合唱团排练,每周四再去书画班学习书法,另外每晚还要直播一个小时俄语初级知识,还热心帮人解答一些交换生的问题。

    总之她似乎比带俩娃邱鹿鸣还要忙,忙的不亦乐。

    邱鹿鸣与她始终保持着亲而不密的关系,她太了解赫春梅了,如果她敢多殷勤一分,距离再近一寸,赫春梅必然又有了倚仗,反过来欺压她。

    这种分寸拿捏起来,很有些难度。

    ******

    还要提一提邱继根和李金枝。

    这对离异老人,都是在病痛中几番挣扎,许是气数未尽。这几年他们的老邻居,很多都因未能及时就医而延误病情去世,这两人却都顽强地挺了过来。

    只是苦了他们的女儿邱凤鸣,父亲、母亲、自己家和公司四下里跑,熬得像是五十多岁。

    再者就是,他们的大姑爷子田伟装不下去了。

    田伟最爱在人前扮演个孝顺,给岳父夹菜擦嘴啊,带他如厕啊,如果有人夸他几句,就更孝顺了!

    可人后却是一脸厌烦,爱搭不理。

    倒是田浩宇每到假期就去照顾姥爷,带他到户外去锻炼,又去探望姥姥,跟她聊天,给她买一些正能量的书籍,帮她在手机上下载静心的曲子。

    怡情的第二年,田伟就又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其实这几年邱凤鸣已经基本不去管束他,她每天忙着照顾奶奶父母儿子,还要经营公司,根本没空儿,也没心思去管这个所谓丈夫,每月给他有限的零花钱,再作能作到哪里去?

    邱雁鸣曾劝她要么离婚,要么把姐夫管起来,“你男人让人用了,你不嫌弃啊?”

    邱凤鸣冷笑,“谁爱用谁用,反正我也不用了!”

    倒霉催的田伟,在与“况儿”约会时,被封在了人家家里,晚上十二点了不回家,邱凤鸣随便给他发微信问了一句,他才支支吾吾说了。

    邱凤鸣觉得头一下就大了。

    第二天,那个单元有羊了,所有人都被拉到郊县的方仓,每个人的行程轨迹被社区流调揭了个底儿掉。

    第三天田伟就被小区群起底,然后群嘲。

    邱凤鸣无地自容,她无法不正视这件事了。于是,在田伟从方仓回来后,就不许他进自己和父母的家,并向法院起诉离婚,并以他是过错方为由,要求田伟净身出户。

    田伟怂了,第一个就去苏家求助,被邱鹿鸣直接用鸡毛掸子狠抽了几下胳膊,赶出去,并叉腰怒目警告苏毅鸿,胆敢多管闲事,就将他以同罪论处。

    苏毅鸿正懒得搭理田伟的烂事儿,干脆摇旗投降。

    田伟倒也能屈能伸,他跑到邱凤鸣的公司,咕咚一声给邱凤鸣跪下赔罪,哭着扇着耳光发誓说自己这是头一回,是鬼迷心窍,是被狐狸精迷了心,以后若再有这种事情,就肠穿肚烂天打雷轰不得好死云云。

    如此连去跪了三天,哭了三天,邱凤鸣就原谅了他,让他回家了。

    这次事情,从始至终邱凤鸣始终没有哭,也没有骂田伟,想来已是失望透顶了。

    她觉得自己如此,是为了家庭做出牺牲,但田浩宇并不领情,反而觉得mama不可理喻,田伟回家后,他跟田伟大吵一架,就躲到了邱雁鸣家中,没过两天,他又敲开了邱鹿鸣的家门,邱鹿鸣见他来,还愣了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请他进屋。

    这孩子可怜的,自打上了大学,只有第一学期算是个正常的大学生,后面的三年半,都没怎么见过老师真人,基本都在线上学习。不是关在学校,就是关在家里。

    田浩宇到了邱鹿鸣家,忽然觉得空气都是自由的。

    小姨都不怎么笑,但他就是觉得她有种柔和的力量,有种mama和二姨所不具备的踏实和安全感,他猜那是小姨夫给予她的。

    上网课和写论文时,两个表弟会淘气地常常来捣乱一下,然后被小姨抓走,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反而挺喜欢两个小家伙。

    邱凤鸣给邱鹿鸣打电话的时候,哭了,一直说对不起meimei,“你家里两个孩子那么小,本就辛苦,我家老大还去给你添乱。但姐实在没办法了,我爸妈都生不得气,雁鸣家里也是一团糟糕,我那个妹夫前一窝的孩子时常就去闹一场,估计啊也过不长久。家里这日子过得稀碎,我都不敢离婚,我怕离了我家四口有天都成了离异单身的,成了家族里的笑话。”

    邱鹿鸣安慰她,“皓宇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家里有保姆,也辛苦不着我,还多了一个带孩子的帮手,挺好的。”

    “对对,你家里有什么活儿,就让他干,皓宇自小就跟你亲,你看他有事能奔你去,就明白了。”

    “明白明白,外甥跟儿子是一样的。我听说他研究生考的是西北?”

    “是的。”说到这里,邱凤鸣声音又哽咽起来,“这孩子一心要离我和他爸远远的了,我都能想到,以后他回家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了......”

    邱鹿鸣不知如何安慰她,设想秋宝要是十几年后上了大学,她一年到头见儿子一面都难,一定比邱凤鸣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