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九宫天格

    奇怪的是，那侍卫说完，特意瞥了柳辰一眼。

    “你老实告诉我，杜前辈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老夫的来意？”柳丹青何等眼力，当场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杜阁主的心意，小的不敢妄加揣测，柳长老还是请回吧。”那侍卫脸色一紧，便下了逐客令。

    果不其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哼，看来上次尿的还不够！”柳辰咬着牙，扭头盯着旁边的两尊石狮子，小声嘀咕道。

    下次泄愤，恐怕就不止撒泡尿这么简单了。

    “好你个臭小子，不仅在老子门前撒野，还敢**，给我滚进来！”

    倏地，一个声音突然钻进柳辰脑海，十分霸道，震的他脑子里“嗡嗡”乱响。

    灵力！

    柳辰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想到这两个字。

    “辰儿，你没事吧？”柳丹青疑惑道。

    须臾，声音消失，柳辰的脸色逐渐舒缓下来，背后却冒出一身冷汗。

    “我没事，师父，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柳辰晃了晃脑袋，心有余悸。

    尼玛，只不过随便发发牢sao，连柳丹青都不曾听见，竟被杜前辈听了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柳丹青有些懵懂，那侍卫刚才分明下了逐客令。

    很显然，那侍卫也收到了杜前辈的隔空传讯，脸色微动，笑道：“柳长老，柳少爷，杜阁主有请，随我来吧。”

    这杜阁主名叫杜文泽，在天机城威名赫赫，是数一数二的符咒师。他脾气暴躁，喜怒无常，醉心于制造精器和符咒，很少与人来往，敬佩他的人喊他“杜前辈”或者“杜阁主”，厌恶他的人则叫他“杜疯子”。

    柳丹青了解杜文泽的脾气，也不气恼，摇头轻叹一声，便带着柳辰进了天符阁。

    一楼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柳辰虽然在门口撒过几泡尿，却还是头一次进来，紧紧跟在柳丹青身后，目光游弋，忍不住朝四周打量起来。

    东、西、北三个方位各放有一个将近两米高的玉柜，分别摆着各式各样的精器、符咒、药草，其中尤以精器最引人注目，柜台前面还摆着三个彩虹桩。

    东北角，便是通往二楼的木梯。

    “柳长老，杜阁主眼下正在三楼炼制精器符，你们上去找他便是。”那侍卫在木梯前停了下来。

    “好。”

    柳丹青转身走向二楼，不忘回头叮嘱柳辰，“辰儿，等下见到杜前辈，看为师眼色行事，切记不要胡乱说话。”

    “我知道了，师父。”柳辰笑着点头，心里却绷的紧紧的，听杜文泽刚才的语气，就算不胡乱说话，只怕也很难如愿以偿。

    二楼静悄悄的，摆了不少精器和符咒，却只有一男一女两位客人，看模样是一对夫妻，手里拿着一张符咒，正在和伙计讨价还价。

    擦肩而过时，柳辰瞥了一眼，见是催骨符。

    催骨符属于黄阶中档符咒，以胶纸作为基础，由符咒师利用自身灵力把骨气凝聚在胶纸里，经三天三夜炼制而成，仅有手掌大小，使用时只要把催骨符贴在眉心，借助灵根摧发其中蕴藏的骨气，便能迅速炼化出将骨，非常符合那些急功近利者的味口。

    前两年，柳辰人品爆发时，柳玄德也曾给过他一张催骨符，结果半个月便炼化出一块将骨，功效十分明显。

    但是，是“药”三分“毒”，凡事都有利有弊，符咒也不例外。

    利用催骨符炼化出来的将骨，比正常人的将骨要柔弱一些，同等阶别的情况下以硬碰硬，多半会输。

    不过幸好，柳辰自身的将骨被碎，却机缘巧合得到一幅龙骨，也算是因祸得福，剔除了催骨符的副作用。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看来在哪个世界都一样。”柳辰叹息一声，便直奔三楼。

    砰！砰！砰！

    不料，柳丹青前脚刚进去，柳辰还没看清三楼的情况，三道寒芒便迎面射来，吓的柳辰眼角一颤，抬起头时，只见眼前的门板上已经多出三柄飞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蓝色寒芒，来回乱窜。

    “他姥姥个嘴，又失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骂娘声，有些气极败坏。

    柳丹青赶紧把柳辰拽到一边，柳辰摸了摸额头，已经冷汗涔涔。

    三楼的布置很单调，四周空荡荡的，中央摆着一个圆桌，圆桌周围分门别类地放着药草、兵械、胶纸……

    圆桌前，站着一名模样古怪的老者。

    这老者蓬头垢额，须发半白，身形十分消瘦，身上裹着一件白色丝袍，由于很久没有换洗，已经变成了灰色，衣肩处还有两个大洞，像是被火烧的。

    “师父，这，这就是杜前辈？”柳辰惊讶地看向柳丹青，就凭这身打扮，若是走在大街上，任谁都会把他当成乞丐。

    “嘘！”柳丹青点点头，示意柳辰噤声。

    “咦？不应该呀，铁是玄铁，契合度也够，怎么还会失败？”

    那老者低头盯着圆桌上的一片玉石，时而抓耳，时而挠腮，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柳辰和柳丹青的存在。

    柳辰踮起脚尖瞧了一眼，只见那片玉石有棋盘大小，中间横、竖各有两道线，把整个玉石分成了九块，每块玉石都散发着不同颜色的莹芒，组合在一起，五彩缤纷，炫丽多姿。

    “九宫天格！”柳辰心中一震。

    九宫天格，是符咒师专用的精器，没有灵力的人根本无法驱动，柳辰以前听人提起过，今天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据说，符咒师在炼制精器和符咒前，都会准备大量的备用材料，然后通过九宫天格测试这些材料之间的契合度，契合度越高，成功的概率也就越大，如果契合度低于百分之五十，就注定会失败，而且会引火烧身。

    如果柳辰猜的不错，杜文泽肩膀上的那两个大洞，就是这么来的。

    要驱动九宫天格，需要符咒师把灵力凝聚在食指，然后一口气点动九宫天格中的九块玉石，而点动的顺序，便是提高精准度的关键所在。

    柳辰暗自算了下，九块玉石，如果随机排序，会有几十万种排法，任意两块玉石顺序颠倒，都可能酿成大错。

    “他姥姥个嘴，再来一次，老子还就不信，今天炼不出噬灵咒！”

    卟！卟卟！卟卟卟……

    倏地，杜文泽破口骂了一声，屈指在九宫天格中一阵乱点，然后把三柄飞刀、一张胶纸、几株药草扔在了九宫天格中，旋即，光芒刚刚减弱的九宫天格就再度强盛起来。

    九十！

    很快地，九宫天格中心出现一个醒目的数字，这代表那些材料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完全能够炼制成功。

    柳辰紧紧盯着杜文泽的一举一动，把他刚才点动九宫天格的顺序看的一清二楚，不知为何，眉心处突然一阵酸麻，脑海里的龙须秘窟好像受其影响，微微一颤。

    “怎么回事？”

    柳辰心中诧异，再次看向九宫天格，竟有种异样的感觉，抬起右手，不由自主地凌空点动起来。

    连续点动了九下，一气呵成，像是在模拟杜文泽点动九宫天格，不过，其中两块玉石的顺序却和杜文泽截然相反。

    张了张嘴，柳辰欲言又止。

    察觉到柳辰的异状，柳丹青拘谨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轰！

    就在这时，一声炸响传来。

    九宫天格上异芒流窜，冒起一股青烟，上面的胶纸和药草瞬间就被烧成灰烬，三柄飞刀颤动几下，倏地弹射出来。

    砰！砰！砰！

    飞刀射在对面的门板上，排成一排，只露出三个刀柄。

    “看来，又失败了……”

    柳辰和柳丹青对视一眼，都暗暗摇头。

    “再来！”

    杜文泽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并不气馁，两撇浓眉紧紧拧在一起，低头盯着九宫天格，旁若无人的研究起来。

    这一等，又是将近半个时辰。

    “辰儿，杜前辈忙于炼制精器符，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天色眼看就要黑了，看架势，杜文泽短时间内很难闲下来，柳丹青推了推柳辰，只好作罢。

    “等一下。”柳辰点点头，却跨步走向杜文泽。

    见状，柳丹青大惊失色。

    “杜前辈，你刚才点动九宫天格，中间那两块玉石的顺序，好像点错了。”

    不等柳丹青阻拦，柳辰就阔步走到九宫天格前，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勾划了几下。

    闻言，杜文泽身形一僵，柳丹青脸都绿了。

    “辰儿，在杜前辈面前，休要胡言乱语！”

    见杜文泽缓缓抬头，眼看就要发飙，柳丹青连忙冲上去把柳辰拽到身边，喝斥道：“小小年纪，竟敢在杜前辈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不知深浅，快向杜前辈道谦！”

    柳辰不服气道：“可是，我……”

    “丹青，这是谁家的小娃娃，敢在天符阁门前撒野，还对老子指手画脚，勇气可嘉呀。”杜文泽收起九宫天格，盯着柳丹青一阵冷笑。

    柳丹青心头一震，犹豫道：“杜前辈，他是我的徒儿柳辰，也是玄德的独子。”

    “玄德？柳玄德……”思忖片刻，杜文泽好像记起了什么，问道：“就是三年前，被人打断六根将骨，变成废物的那个柳玄德？”

    “正是！”

    杜文泽脸色微沉，转身盯着柳辰，细细打量起来，半晌，才摇头道：“废物，果然又是一个废物。”

    见势不妙，柳丹青赶紧道：“杜前辈，我这次带辰儿来，是想……”

    “想？你想干什么？想让老子耗费灵力替他恢复灵根？没门！”

    不等柳丹青说明来意，杜文泽大手一甩，指着三楼门板骂道：“滚！给我马不停蹄地滚！再敢打扰老子炼制精器符，老子就把你们统统宰了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