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讲故事
晚上，水树果然设宴款待了苏炎。 宴会上，水树招来觅狐帮那些高管，草草给苏炎引荐一番，就当是见了他这个未来帮主“夫人”，之后就将他们支走，只留下自己一人陪苏炎。 苏炎难免感觉尴尬，这哪是什么庆功宴，分明就是水树精心安排和他的烛光晚宴，连网吧大神那个老六都不知道被支到哪去了，从荒野回来就没见到他人影。 宴会间，苏炎表现的非常不自在，水树看出情况，开始不断给苏炎灌酒。 身为仙侠儿女，水树不仅修为高深，连酒量也是一绝，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心情无比美丽，又或者暗自为娶到苏炎这种绝世美男而开心，喝起酒来非常卖力。 苏炎则初来乍到，现实里也不是什么海量，没一会儿就被水树灌得眼晕脑胀，没了定性。 “不会吧，这是要灌醉了咱，霸王硬上弓吗？” 苏炎觉得节奏有点不对啊，怎么自己到了修仙界，在水树这里什么都倒过来了。 酒过三巡，尴尬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恰好登峰造极阁的空窗户落下来一缕月光，照在了微醺水树的身上，从苏炎那迷醉的角度看去十分优美。 此刻她脸蛋微红，精美双面无与伦比，水树用她那芊芊五指轻轻扶着沉沉的脑袋，那姿态看起来撩人心弦。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杯酒下肚的苏炎这时也忍不住忽略水树的双面，被她仙女容颜所迷醉。 “我说，我不能再喝了。” 苏炎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跟水树说到。 水树轻轻拈手扶着脑壳，优雅浅笑，那上长睫毛在月光下放肆律动。 “胡说，大丈夫怎么可能就这么点酒量，更何况...” 水树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下面的话没说出口，突然睁开眼凝视着对面的苏炎。 酒后的女人妖娆妩媚，这般眼神过来看傻了苏炎....这妞的眼神不太对劲啊，喜欢里透着怪罪，怪罪里带着哀怨，哀怨里还有一点点小委屈。 “我俩不认识吧？我以前没把你怎么着吧？” 那眼神像极了被玩弄后的女孩再次见到她那个负心汉...... 苏炎背脊发凉。 “呵，不就是酒量不行嘛，干嘛这么看着我？” 几杯酒下肚，苏炎也忘了面前的是什么仙界大佬，排行榜第一，眼里只有一个妩媚女人。 也不顾冒犯不冒犯，嘴跟着麻醉的脑子来。 水树听闻，又笑了一下，突然阴阳怪气道：“你说，人真的会忘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吗？” “啊...？” 苏炎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水树这句话有点古怪，他想确定是她亲口所说，还是自己真的醉得听错了。 水树见苏炎这种反应，满脸莫名苦涩，猛干了一杯酒。 “你不喝酒，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酒精作用，水树骨子里的女子柔弱越来越浓。 酒醉的苏炎脑子一片空白，这时候麻木的点了点头....大佬还会讲故事？要不是醉了，这画面肯定让苏炎大吃一惊。 苏炎摇晃着脑袋，醉意nongnong，隐隐听到水树大着舌头，真就讲起了故事。 “你知道女娲吗？” “知道啊，女娲造人！” 咋滴，不会讲故事搞暗示吧？ 苏炎警觉，就算失身也不能在这种稀里糊涂的状况下。 “上古洪荒，盘古开天辟地后陨落，以身体各处孕育万物圣明，其中就包括女娲。” “这我也知道...” 这都是家喻户晓的老黄历了，也算什么故事？果然女孩子在失望方面从来没让人失望过....苏炎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 但水树听到苏炎这话，不免笑了笑。 “跟你一样，很多人都知道盘古孕育了女娲，却不知道他还孕育了女娲的另一个同胞姐妹。” 这话一出，醉酒中的苏炎突然醒了一刻....女娲同胞姐妹？ 苏炎只听过女娲有个绯闻哥哥叫伏羲，传言和她造人的就是这位哥哥，但真没听过她还有个什么同胞meimei。 “女娲娘娘该不会是....” “害，神仙可真乱！” 故事开始有点意思了。 “自古传言，盘古双眼化为日和月，日月凝聚盘古阴阳精气，为万物灵煞之气所在，为了掌管灵气煞气，自古出现了很多日月神祗。比如最早的金乌，还有后来的日神月神...后人只知道有这些神祗，却不知道在最初，盘古孕育出了两个姐妹，来掌管日月精气。” “女娲和她那个同胞姐妹？” 苏炎随口而出，虽然醉着，但脑子依旧灵光。 水树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就是女娲和她那个不为人知的同胞姐妹。” “不为人知”用的十分巧妙，不管神话界还是传说界，都没有过女娲还有个同胞姐妹的说法。 苏炎更来了兴趣，问到： “女娲那么出名，她的姐妹怎么可能被人遗忘？” 苏炎困惑外是质疑：这女娲姐妹该不会是你这讲故事的水树编的吧？ 水树顿了顿，理了理思绪，微醺的脸依旧迷人心醉。 “那还要从头说起...盘古双眼化日月之后，孕育出明昼夜幽两大精气之神，实则就是女娲和她的同胞姐妹煞灵。” “自此，明昼女娲，夜幽煞灵分别掌管着日月，也掌控着日月精华中的灵气和煞气。” 苏炎听得无比认真，连酒醉都被这新鲜的“神话故事”给冲淡了。 竖起耳朵，一脸陶醉。 “女娲的集美叫煞灵？” “不错。”水树抿了一口酒：“你知道后人所说的神仙尊者，还有妖魔鬼怪是哪来的吗？” 苏炎懵懂，摇了摇头。 “除了鸿蒙诞生的上古神圣盘古鸿钧和魔王睺，之后的圣人都是盘古和鸿钧孕育培养的，除此之外其他的修炼神仙尊者都是凡人通过灵气所注诞生，而成精妖魔鬼怪都是万物通过煞气所注缔造的。” 简而言之，日之灵气是凡人修仙成神的根本，而月之煞气是万物成精铸妖的源泉。 难怪人可以修仙，万物可以成妖成魔，原来都是上古神盘古精气的功劳....苏炎懂了，以前的只是盲区突然就被补充。 但就是不知道，这说法到底是故事还是真的道之所在呢？ 苏炎的酒慢慢醒了，专注的看向讲故事的水树： “也就是说，女娲和她的那个姐妹煞灵其实最早掌控着万物圣灵的精气所在？” 水树满眼神往，看着窗外天际的星辰。 “表面上是这样，但其实是夜幽煞灵独自一人在背后默默掌控着天地精气，煞之源泉。” 苏炎听不懂了，不是说明昼夜幽两姐妹分别掌控日月精华吗？ 水树看出苏炎的困惑，慢慢解释道：“你肯定也听过女娲造人、补天、巫妖大战等等传说，可见女娲公务繁忙，根本没时间再去分心管理什么日月精华，久而久之为了权衡利弊，女娲就将日月精气之事全权交给了煞灵。” “照这么看还真是，女娲娘娘那么忙，肯定抽不出身来。” 但聪明的苏炎就想问了，为什么造人补天又忙的不亦乐乎的是女娲，而不是煞灵呢？ 还有，为什么女娲名声在外人人供奉，而煞灵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过呢？ 不等苏炎问，水树直截了当继续讲述，给出答案。 “煞灵从此忙于治理日月精气而不见天日，因为日月精气的出现导致万物开始灵变，各种妖魔鬼怪不断现世，为了万物秩序煞灵不断控制煞气以管理这些妖魔鬼怪，让他们无法超脱三界，扰乱三界万物秩序。” 看来，煞灵的工作也不简单。 “由于长时间管理煞气，与极暗面接触，煞灵渐渐被煞气侵蚀，变得十分阴暗，明昼女娲得知此事后为保圣灵威望，与煞灵商议，决定让她在阴暗的黑夜休养生息，煞灵为了圣灵威望也只能妥协，最终不得见天日，久而久之她这个女娲的同胞就被同僚和世人淡忘，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为了上古圣灵的名望牺牲自我的价值，这番节cao实在让人佩服，没想到被人颂扬的女娲背后居然有着这么一个情深意切的meimei。 苏谈开始为煞灵悲惨的命运叹息，要不是命运不公，她或许跟女娲一样得道升天，为人敬仰了吧？ “不错，积攒煞气的煞灵慢慢被阴暗驱使，也觉得天道不公，心生怨念。” 水树像是读懂了苏炎的心声，这时候忿忿说到。 苏炎当即揣测：“不会姐妹反目了吧？” 老套的剧情，人性的本能，加上煞灵变得阴暗，这种结局理所应当。 水树微微一笑：“其实煞灵想过给女娲和这个世界一个机会，又或者她奢望过女娲和这个世界给她一个机会，但奈何女娲如日中天，被世人敬仰，甚至在巫妖大战中一战成名成为圣人，而煞灵只配躲在暗处给她提鞋，料理后事，别说圣人了，连个名都没留下，甚至到最后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连晒晒太阳的权利都没有。” “煞灵觉得没必要再给自己或者给女娲还有这个世界任何机会了。她觉得女娲背叛利用了她，三界也背叛利用了她，自此怨念至深，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故事越来越精彩，接下来肯定是姐妹世纪级撕B大战。女娲这种程度的仙人，而且还是圣人，煞灵作为女娲同胞姐妹，还只手掌控三界煞气，肯定也不简单，两人撕起B来肯定震撼。 苏炎迫不及待：“那是不是她们掐起来了？” 水树又是一杯酒下肚。 “煞灵开始养起了一颗成精的树为伴，想找寻破除自己体内煞气的方法，洗白之后和女娲平起平坐。” 没撕B？没劲！ 苏炎大大的失望，没想到一个怨念缠身还进入腹黑状态的煞灵居然养起宠物佛系修炼起来，养得还是颗树。 看来煞灵这集美还是不够婊不够狠呐！ “就...养养树了事了？” “呵，煞灵也不甘啊，所以她拖那颗树到处找寻破除煞气的办法，想要讨回公道。” 讨公道这种事不是必须要心平气和的，撕一顿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炎特喜欢看女人撕B。 苏炎略带失望的问：“那，她找到了吗？” “嗯。”不知为何，这时的水树略带感伤，那眼眸里的东西像是回忆起了过往：“那棵树找到了一只传世狐狸，没有吸收传统煞气却成精成道，更可贵的是它还保持着纯真之气，没有妖化，没有被驯服，就像是鸿蒙时候就存在，而保持着纯真懵懂被那棵树发现。” “纯真懵懂之气？” “嗯，就像初生小孩子的稚气一样，不经过世俗渲染，没有邪念也没有恶念的纯真之气。” “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没邪恶之念呢？” “这就是它的宝贵之处，发现它时还没展现出成精一面，都还不知道怎么化为人身，这种纯度就像小孩子一样，没人教化驯服它是不会展露妖气和灵气的。” “人之初，性本善”，看来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妖，世俗的杂念祸心才是早就妖物的最终祸首。 “那，那棵树和煞灵驯化了这只狐狸？” 苏炎开始为这只狐狸担心，如果真的保持纯真，那驯化等于是将他的恶念给引导出来吧？ 水树好像也不想这种事发生一样，听苏炎问，在那愣了好久。 最后慢慢说道：“那只狐狸具有封印神之能力，一切神力不管圣人还是上古神，都能被它给封印。” “卧靠，法king亏贼...” 苏炎惊到口吐芳芳。 封印神的能力？那岂不是超级无敌！ 可水树并没有惊讶之色，淡定得脸上居然是失落和哀伤。 突然像个看了狗血爱情剧的傻丫头一样，问苏炎：“你说找到这只狐狸的那棵树，和驯化它将它变成十恶不赦的妖怪的煞灵是不是很可恶？” 苏炎懵逼，被精彩故事淡化的酒气又冲上头来。 想了想：“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想他们也不想吧。” “胡说！”水树又激动起来，死死盯着苏炎：“要不是那棵树将它带到煞灵的身边，它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做只没有烦恼的小狐狸，而不是最后被勾出七情六欲陷入泥潭，还惨遭毒手。” “那只狐狸被宰了？” 苏炎瞪大了眼，注意力完全不在水树说的点上。 水树一脸无奈。 “后来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狐狸被煞灵宰了，那棵树...” 水树没说下去，但苏炎也不关心那棵树，小心翼翼的问到： “不会吧，那么罕见的一只狐狸居然被宰了？当宠兽也不错啊，现在肯定是最极品的坐骑宠兽。” 苏炎满脑子都是修仙，而且这种能封印神的能力，谁不奢望，得到那就天下无敌了。 “喂，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水树骂到。 苏炎一脸懵逼。 “我怎么了？” “难道你不觉得那棵树很对不起那只狐狸吗？” “我...我没觉得啊。” “那你不怪那棵树？” 水树突然来了精神，双面上的清澈双眸满是期待，盯着苏炎。 苏炎被吓一跳，不明觉厉。 “呵，我怪她干嘛，又不是把我给宰了。” “呵...” 水树又满眼失落的收回期待，坐了回去。 “是啊，你又不是它...” 苏炎觉得气氛有点古怪啊。 “这妞给我讲故事不会就是为了探讨一下谁对谁错吧？” “不对，女孩子看剧的点好像就是这样，估计听故事也是。” “婆婆mama生离死别，还有无厘头的爱恨情仇...” 苏炎尴尬，憨笑着： “嘿嘿，其实人各有命，更何况是一只狐狸呢，估计上天就是这么安排的，让它遇到那棵树，然后被挖掘能力，最后又惨遭横祸。” 水树好像已经听不进苏炎说的话了，这时候痴痴的看着窗外。 “好啦，故事讲完了。” “啊...？” 该死的娘们，讲故事都这么让人揪心....苏炎意犹未尽，总觉得故事还没完。 “你不会就想给我讲这只狐狸的故事吧？” “不然呢？” 水树转过脸来，满眼爱恋的看着苏炎，看得苏炎心里小鹿乱撞。 苏炎躲了躲：“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对啦，我其实是我自己很喜欢这个故事，想跟你分享一下，你知道我帮会的名字怎么来的吗？” 觅狐帮？ 苏炎心头马上明亮起来。 “噢，原来是这个故事...” “对啊，我喜欢这个故事，所以给自己的帮派取名觅狐帮。” 妞还挺感性的.... “那，女娲和煞灵呢？” “煞灵后来灭了狐狸没办法给自己洗白，一怒之下完全腹黑，就发狂了，被女娲得知，最后两人大战几百回合后不知所踪。” 果然还是有苏炎喜欢的撕B大战环节，可这结局也太...... “啊？就完了？！” “嗯。” 这该死的妞分明是在吊苏炎的胃口，苏炎平生最讨厌这种讲话讲一半故事讲不完的猪了。 可后来苏炎怎么问水树都不讲故事了，冲着窗外星辰独饮了整整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