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鬼头鬼脑的鬼佬
龙城地方小， 人却多， 这地方起码有几万人， 男女老少都有， 再加上外面来玩的， 那真是污水到处流、老鼠到处跑啊。 龙津道已经初见规模， 在它上面有2条巷子非常出名， 一个是光明街。 这里有很多鸦片档， 由于龙城基本没有电力， 这些店铺都会点很多蜡烛给充电者认路， 因为满街都是点燃的蜡烛， 所以人们就称这条街为光明街。 此外， 在这里， 道友来吸白粉被称为“充电”， 这些鸦片档呢就被称为“电台”。 有意思的是， 跟光明街挨在一起的是老人街， 20年代时有基督教团体把前九龙巡检司衙门那里改成了老人院， 然后居民便围绕老人院建造了很多村屋， 所以才有老人街此名。 有意思的是， 老人街是龙城中唯一能看到太阳的地方。 过了龙津道就是龙城大道了， 这条路在龙津道和龙津路之间， 又夹着益华楼和东南楼， 正好在三岔路口上， 是龙城的代表！ 是的， 之所以会叫九龙城寨， 就是因为这条龙城路。 高要发现一点， “伯父，你们这里没电？” “当然没有啦。” 白饭鱼跟着补充， “何止没电，连水都没有啊。” “不过死鬼佬已经跟我谈了，说给我从外面搞8条水管进来。” “不过条件是让我把井封掉。” 当前龙城用水主要靠大井街上的大井！ 这个井是整个寨城最主要的食水来源。 不过在1920-30年代的时候， 霍乱肆虐港岛， 而井又是有最多霍乱菌的地方之一， 因此港府逐步要求封井， 并开始推行自来水。 所以这一点倒不是特意针对龙城， 而且确实是出自公心。 高要清楚白饭鱼纠结的原因， 大井街上的水肯定要卖钱的嘛， 如果封掉， 龙城这些字头自然就收不到钱咯。 “不过我已经决定答应港府了。” “呐。” 白饭鱼带着高要在一处唐楼前停下， “西人就在上面，他说自己叫约翰。” 约翰这个名字就跟东方的建国、爱国一样， 在西方那里满大街都是。 白饭鱼咳嗽声， “里面都是我们龙城最正点的货色，随便玩，算我账上。” 高要说道， “那改天我倒是可以让阿宾过来光顾下。” 高要几个小兄弟里就阿宾最睇女色， 只要有粮， 必要来光顾龙城。 白饭鱼偷偷说道， “在我面前不用装，男人嘛。” 他拍拍高要肩膀， “我懂的。” 高要喃喃道， “看来伯父经常来光顾，到时候我倒是要跟月嫦讲讲。” “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饭鱼终于意识到自家这未来姑爷真是一点都不好相与啊， “阿良。” 白饭鱼叫过小弟， “把四眼仔给我叫过来做传译。” 其实高要是会英文的， 不过洋药这门生意是白饭鱼提出来的， 要哥相信他一定很想知道生意细节， 所以便没有阻止。 笼络一個男人需要什么？ 钱跟女人， 如果还不够的话， 再加上酒跟暴力。 有意思的是， 这些东西白饭鱼全都有， 约翰被他招呼的是乐不思蜀啊。 “嘿，MR.白。” 约翰是个30来岁的青年， 按照道理这个年纪是身子骨最好的时候， 不过高要看这家伙有点形销骨立， 便面色古怪的看一眼白饭鱼， 便宜老丈人给约翰安排了几个蜘蛛精？ 都把人吸成这样了。 “死鬼佬都不知在说什么。” 白饭鱼哈哈哈上前跟约翰握手， 而后示意四眼仔上前传译。 “这位是我的生意伙伴高要。” 白饭鱼直接把高要推出， “他对你说的西药很感兴趣。” “噢。” 约翰看下高要， 而后便笑嘻嘻上前跟高要握手， “MR.高，恭喜你，你要发财了。” 高要不动声色用英语问道， “约翰先生，我听说施贵宝的代理权已经被广大华行的舒先生拿走。” “为何你手上还有代理权？” 这话一出， 约翰跟白饭鱼齐齐吃了一惊， 约翰吃惊的是高要竟然知道这事， 而白饭鱼则惊讶未来姑爷怎么会说洋文？ 真是稀奇古怪！ “哈哈哈哈。” 约翰掩饰性的大笑， 他眼珠子咕噜噜直转， 高要已不紧不慢说道， “约翰先生，我想你肯定知道龙城是什么地方。” “如果你在这里挂掉，就跟死了一条狗一样，没人会注意到这点。” 约翰面如土色， 而等四眼仔传译完后， 白饭鱼也变了脸色， “这鬼佬是水货？” 四眼仔如实传译， 约翰吓一跳， “NO，NO，NO！” 他拼命解释， “我不是水货。” 约翰万万没有想到高要竟然是内行人， 他赶紧解释， “我手上确实没有港岛的代理权。” 白饭鱼怒了， “把他剁了喂狗。” 高要心道难怪龙城的狗肥… 他发誓自己以后是绝对不吃狗rou了。 白饭鱼在龙城一言九鼎， 他一发话， 立马就有两个汉子走进去抓约翰。 “听我说，听我说。” 约翰吓的飙尿， 膻味在空气内弥漫， 高要抽下鼻子， 鬼佬就是鬼佬， 踏马的， 这尿味膻的跟牛马似的。 “伯父，不如听他说说？” 白饭鱼这才喝一声， “住手，听他讲。” “广大华行只拿了施贵宝在东方跟东南亚的代理权。” “但是其在东洋是没有代理权的。” 约翰说道， “只要你们能出10万美元采购，我保证可以帮你们拿下这代理权。” “当然了。” 哪怕死到临头， 约翰对利益也寸步不让， “这销售经理得我出面来做。” 高要听明白了， 敢情约翰做的是掮客的买卖。 他打量下约翰， 这吊毛根本就是个穷鬼啊。 不过这也很正常， 当时的远东对于鬼佬来讲是冒险乐园， 很多在西方混不下去的西人便仗着自己白皮的外貌来东方鬼混， 有的运气好的确实能出头。 “我看还是做了吧。” 高要特意用英语说的， 约翰吓的整个人都快瘫了， 他叫道， “我做经理的话，采购额没限制。” “而且还能挂美利坚的国旗，在海面可以畅通无阻啊，两位老兄？” “住手！” 高要再次阻止， 这鬼佬虽然鬼头鬼脑， 但是有一点倒是说对了。 而且约翰既然这么讲， 说明他是做过功课的， 就说道， “详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