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故人遗事（3）

    荣嘉祥额头上汗涔涔地，躬身问云暮雪：“娘娘，奴才斗胆请问，清露如何了？”

    云暮雪望着清露的面孔，肃然道：“她刚才受了刺激，可能是想起了什么前事。本宫刚才为她施过针，如今已经睡去。等再醒来，她会与从前一样，想不起来这些事情的。”

    只是刚才清露所说的“谋害皇嗣”四个字太过惊悚，叫人现在回想起来，兀自后怕。

    荣嘉祥忍不住躬身朝云暮雪伏下去，口中道：“谢娘娘！”

    这时候永福宫殿外黄允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云暮雪知是宇文澈到了，给荣嘉祥使个眼色，小声道：“荣总管明日再到我宫中来一次吧！”

    荣嘉祥点头，和其余宫人一起，将清露扶下去不提。

    而宇文澈快步进来，见到云暮雪立在永福宫的庭院之中，当即笑道：“外面天冷，皇后怎就出来了呢？”他一伸手，已经牵过云暮雪的小手，小声说：“若是冻着了，你叫朕心里怎么好过？”

    云暮雪冲他一笑，只说：“刚才看见宫人们收拾庭院，觉得有些意思，便走了几步出来。”她的小脸被氅衣上毛绒绒的风帽边衬着，晶白明净，笑容无比纯和。

    “这不皇上回来了，臣妾也该回殿中去了。”云暮雪笑着说道。

    若是在以前，她或许会将清露的事毫无保留地全部告知宇文澈知道，可是如今，她却毫不犹豫，选择了暂时瞒下此事。

    按照荣嘉祥所说，清露是侍候先皇后的宫女，却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送去了暴室。而且送她去受罚的人，还是武英殿的人。她心中一直存了这个疑惑，可是今天，她心中渐渐有了些轮廓——望着永福宫中众多的花木，云暮雪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先帝与先皇后曾经有一段旖旎情好的时光，但后来却生分了。

    答案就落在清露曾说过的四个字上头，“谋害皇嗣”。

    先帝唯一的皇嗣，便是眼前立在她身前微笑着的宇文澈。先皇后与先帝若是起了龃龉，一定与太后有关，而且恐怕是由宇文澈身上而起。云暮雪对这位年轻英武的帝王报以温婉的笑容，可是心中却暗暗决定，先帝夫妇的事情，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决不能轻易告诉宇文澈，免得他们两人之间，因上一代的事起了芥蒂。

    她挽着宇文澈的胳膊，帝后二人，并肩踏上永福宫高高的殿基。永福宫中的宫人全部低眉顺眼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朕过来的时候遇上了离汐，他说皇后脉象甚安，而且还盛赞了皇后聪慧，只说是那治疗寒症的方法，皇后应该参悟得差不多了。”宇文澈侧过头望着云暮雪，眼光中俱是温柔。

    云暮雪微怔，点头道：“嗯，是的，应该差不多了。”

    “对了，七七四十九天已到，太后今日催朕将长宁观中的那些人再接回来。朕因有言在先，所以暂且先允了。若是皇后不乐意，朕再找个由头打发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