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天时有违（2）

    云暮雪赶紧提醒宇文澈：“皇上，您若是想查武英殿，依妾身看，还是命人暗访的好，总之莫要公开与武英殿起冲突。妾身，是担心有心人借题发挥，以此做文章，指责皇上对太后不孝。若是这有损皇上声望，便不好了。”

    宇文澈不语，看看云暮雪，心道，皇后是不知道，朝中已经有弹劾折子，直指中宫，指责帝后“不孝”了。原因无他，皇后进宫半年，宫中并无半点关于皇嗣的消息，俗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御史惯于借题发挥，闻风奏事。如今军方势大，文臣们对其无可奈何，所以才将火力对准了中宫，希望指责帝后之际，也能顺便让皇后身后站着的云家受到点儿影响。

    想到这里，宇文澈闻言安慰皇后，说：“圣贤有云，不孝者有三，头一条乃是阿意屈从，陷亲不义1。若是武英殿当真有置家国大义于不顾的举动，朕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更不能简单地就这么息事宁人。”

    云暮雪有些着急，忙忙地道：“妾身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希望皇上注意方式分寸，免得落人话柄。”

    天时不利，百姓们会怨天尤人，抱怨龙椅上那位不够“仁德”；而文臣们则会以此为题，攻讦政敌，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今旱灾之相已成，若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宇文澈便会饱受压力。云暮雪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与沈太后起了争执，最终落人以柄。

    宇文澈见到云暮雪急切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感动，晓得忠言逆耳，皇后肯这样对自己说话，自是出于一片赤诚。他当即点头，道：“朕会小心的。”

    “只是，这次武英殿的事情上，朕已经失了先机。若是当初太后曾慎刑司提人的时候，就将那两人截下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可是现在，却有些难办。昨夜搜宫，武英殿亦没有发现有受伤之人，朕再要查武英殿，倒有些难办！”宇文澈皱着眉头，忍不住小声与皇后商量。

    云暮雪想了想，说：“皇上，您与太后是母子，有什么话，不妨摊开了说。若是武英殿中有人身有嫌疑，那么皇上不妨直接向武英殿要人。若是太后痛快将人交由皇上查证，那一切都好办。如果太后不肯，那……”

    那便是心中有鬼呗！——宇文澈心里帮皇后补足。

    *

    少时宇文澈赶去明光殿朝会，一面走，一面想着武英殿的事。他随口吩咐道：“荣嘉祥——”

    一个年轻的，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

    宇文澈这才想起，此前荣嘉祥因为事涉悬黎珠一案，已经免去了宫中内侍大总管的职务，如今一直随侍在他身边的，是荣嘉祥的弟子，张乐见。

    “是你啊！”宇文澈随口问了一句。张乐见赶紧应下，心中却打起了小鼓。

    近来宇文澈交给他的各项事务越多，张乐见在宫中受到的尊敬也越来越多，正享受着这样的日子，突然听见皇上无意中念及旧人，心中难免不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