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的客人
阿音走了,生活在继续。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起阿音,蛮儿的心就觉得很闷很痛,她对阿音充满了深深的怜悯。蛮儿想不通,她那么漂亮,又有花不完的钱,还会这么厉害的魔音曲,大漠的日出和夕阳都那么美,这里的人都喜欢她,她为什么还要选择死呢,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想阿音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的抱起琵琶,乐声中包裹的都是阿音的脸和那副画。她并不是只会弹魔音。阿音最初只是单纯的想教她弹一些曲子,不知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教了她魔音曲。她也常常去没人的空旷之地练习魔音,时间越久,弹得越纯熟,她越能体会到魔音的可怕。 小哑的制毒用毒进展神速,只要能找到材料,他都不会有失败的时候。药理从来都是一通百通,随着对炼毒技术的深入研究,他已然成为半个郎中,他开始对医术感兴趣,研究毒谱的空余还研究医术。酒鬼师父醉醺醺的说:“一手杀人,一手救人,有趣有趣。” 夜幕降临,正准备打烊时,来了一群人,父亲带着女儿,还有七八个家仆,自称是在商地做买卖的生意人,带女儿回煦州老家探亲。女儿及其贴身侍婢均面纱遮面,这在大漠很常见,必竟大漠乃风沙之地,城里娇滴滴的小姐自是受不了这环境。 他们要了一间房,商人带女儿和侍婢进了房间,吩咐打水洗脸,稍后把饭食送到房间。家仆在门口安顿好马匹后进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吃东西之前还用银针试了毒。 蛮儿先把热水送到房间,再去送饭食时,却看见盆中的水变成了红色,还有一条带血的纱布在盆沿上。商人说:“姑娘莫怕,我昨天从马背上摔下来,磕到利石上流了点血。”蛮儿道:“那客官你早些休息。”说罢端起那盆血水退出了房。 客栈大门关上后,家仆们分成两队,商量好一队守上半夜,一队守下半夜。守上半夜的精神抖擞坐于门后,守下半夜的在他们不远处用几张桌子拼凑之后就合衣躺下了。 此处乃商地到煦州的必经之路,常有商人途径歇脚,他们接待过不少商贾,这伙人虽然伪装得很小心,但还是漏洞百出,根本不是商人。酒**亲说今晚都不要睡,打起精神。小哑说:“师父看那些家仆,个个腰佩长剑,虽面无表情,却双目犀利,这要是给富商看家护院,那真是屈才了。”蛮儿有些心慌:“要不今晚我们都在一间房吧,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小哑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你怕什么呀,有哥在,谁也动不了你。”酒**亲说道:“平日里教你们一些拳脚功夫时,你不好好学,现在后悔了吧。你要是有你哥一半的勤快,我也就放心了。”蛮儿把嘴一噘:“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父亲突然叹气道:“凭你们现在的本事,江湖上的人要想伤害你们也不容易,但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蛮儿挽起父亲的胳膊,撒娇道:“爹爹不用担心,我们不去踏足江湖,不与人结怨,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生活,什么事也不会有。”小哑突然低声道:“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事会自己找上门。” 正说着,蒙面纱的小姐走过来:“请姑娘再为我们烧一盆水。”蛮儿想起那盆血水,说道:“我哥哥略通医术,可以为你爹爹看看伤口。”小姐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劳烦这位小哥了。” 小哑和蛮儿带着药箱随小姐进了房间,只见商人袒露上身躺在床上,胸口处殷红一片,额头汗珠不停的往外冒,侍婢坐在床边替他擦汗,见有生人进来,慌忙把面纱带上。小姐对侍婢说:“这位小哥通得药理,请他来为爹爹看看伤口。”侍婢点点头站到一边。
小哑仔细检查后,为商人上药,包扎,原本痛得快要晕过去的商人在上药片刻后得以缓解,意识也逐渐清醒。向小哑道谢后说道:“小哥这是什么药,竟如此神奇,见效甚快。”小哑笑道:“这不过是大漠中的寻常草药,我平日里做饭被刀割破,就用它止血。客官来自商地,自然不认识这大漠中的野草。”商人掏出一锭银子作为酬谢,小哑从容收下。 兄妹俩出门后,蛮儿忍不住说道:“原来需要翻山越岭才能寻得的稀有飞仙草,竟是入不了哥哥眼的大漠野草,当初不知道是谁,为了寻这飞仙草,摔得鼻青脸肿。”小哑笑道:“你这小气鬼,我就给他用了一点点,看你心疼的。”“你就不能给他用其他药吗?你经常出去寻药,总是受伤回来,这飞仙草可遇不可求,要是用完了,你再受伤了可怎么办。”“知道你对哥哥好,你乖。但是他的伤口只能用飞仙草了,飞仙草除了镇痛止血迅速,还有极强的去腐生肌功效,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药能胜过它。飞仙草本就是用来救命的,我平日里那点破皮轻伤,用它真是大材小用了,要不是你坚持要给我用,我才舍不得用呢,每次用了都觉得心痛。如今真正用到了救命上,这才是它最好的归宿。”“破皮轻伤?你自己看看你身上那块疤,上次要是没有这飞仙草,你早飞仙了。”“好好好,我错了,我再不给别人用了,我们把它藏起来,悄悄留着自己用。”蛮儿忍不住想锤他:“瞎说什么呢,你还想受伤啊,我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它,爹爹也用不上它,我也用不上它。” 他们下楼路过大堂时,看到两队家仆正在交接,原来已到了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