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闹别扭
和林嘤嘤当时的情况极为相似，姬忆炎如今也是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右手握着笔，婉若游龙般在雪白的试卷上留下一笔笔整齐漂亮的字迹。 而手的本人，却看着卷子上的题目两眼发黑。 林嘤嘤飘在窗户外面，已经引得很多考生纷纷侧目、无心考试了。 自从林嘤嘤发现她可以在梦境中为所欲为之后，林嘤嘤倒是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奈。 明明rou眼可见的，姬忆炎的脸色不断变差，脸色白的如纸一样，身边甚至已经可以用rou眼看见隐隐的黑气了，姬忆炎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甚至连眼睛，都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试卷发呆。 林嘤嘤肯定不能看着自家陛下就这么‘暴毙’了，可每当她想要带走姬忆炎的时候，却像是碰上了什么碰不见摸不着的障碍一样。 一番折腾下来，姬忆炎没有救下来，反而把林嘤嘤累的够呛。 她千年累计下来的意志力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动作而损失多少，但是看着姬忆炎的气息越来越弱，林嘤嘤已经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已经不是你的君王了，你为什么还要为他卖命呢？” 林霜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他也发现了梦魇中可以依赖‘想象力’来实现一些行动，只是动作相比林嘤嘤稍有晦涩。 面对这个后辈，林嘤嘤纵使再焦急，还是拿出了几分当道祖的责任来，给林霜归解释道。 “一日为君终身是君，纵使大煜已经亡了，我也永远是大煜的子民，自当永远效忠于大煜。” 林霜归翻了个白眼。 若是林嘤嘤此刻还有闲情逸致，应该会感慨：原来帅哥翻白眼也是好看的。 可惜此时她急的不行，已经试图从姬忆炎正在狂写的试卷上动手了。 看得出来林霜归很想眼睁睁看着姬忆炎嗝屁，但是看着林嘤嘤如此着急，他还是心软了。 “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怨念想要报复的人是韩宇，你让怨念知道姬忆炎不是韩宇就可以了。” 林嘤嘤自然也发现了环绕在姬忆炎身边的怨念是可以交流的。 实际上，在林嘤嘤出现在考场的时候，就有监考老师试图维持考场秩序来驱逐林嘤嘤了。 驱逐不成功之后，周围又围了一群真枪核弹的警察。 可能是警察身上的浩然正气影响了那些怨念，姬忆炎脸色变白的速度缓和了很多。 得到了姬忆炎的提示之后，林嘤嘤有些不太确定的掏出了鬼簿。 她也不确定鬼簿在梦魇中能不能用。 就算能用，只有通讯功能的鬼簿也没什么作用，林嘤嘤一开始就没指望它。 幸好，这个可以连通地府和人间的鬼簿，在梦魇中居然也是也可以使用的。 在屏幕上出现了韩宇的脸之后，怨念都离开了姬忆炎，围在了鬼簿旁边。 韩宇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这、这是……考场？” 在怨念围住了韩宇的时候，姬忆炎抹去了额上的冷汗。 “这梦魇……也太离谱了。” 该真实的地方不真实，不该真实的地方诡异的真实。 如果说梦魇带给姬忆炎的感觉就像是现实一样的话，后面发生的事情，反而让姬忆炎感觉迷迷糊糊的像做梦一样了。 林嘤嘤的那个后辈弟子，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在救下他之后神态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他好久，就宛若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很快就找到了离开梦魇的关键点。 也不知林霜归之前是藏拙了还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在姬忆炎被救下来之后，林霜归就神色冷淡的变身成了名侦探。 直让姬忆炎和林嘤嘤看的一愣一愣的。 姬忆炎凑近林嘤嘤，小声的说，“你这个弟子，真的是人吗？” 在姬忆炎被救下之后，林嘤嘤又变成了那个云淡风轻永远微笑着的得道道姑模样，闻言她也只是轻轻蹙了蹙眉。 女子的声音带着怅惘，“毕竟过去千年了……现在的人，智力进步也是正常的吧？” 弄清楚了韩宇一事的前因后果之后，几人都不想再呆在梦魇里半秒了。 林霜归去敲了汤姆的门，不到半分钟，几个人就回到了现实生活。 林嘤嘤还有些纳闷。 他们每次通过那个‘逍遥算命小铺’，就像是游戏读档重来一样，剧情中的人物对他们不会有一丝印象。 林嘤嘤还以为劝说汤姆送他们离开还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 毕竟是要让汤姆放弃他的‘生命’，林霜归应该是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才这么快的吧？ 姬忆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林嘤嘤。 “你……你也知道，被困在梦魇里……说不定还不如魂飞魄散了呢？” 姬忆炎的安慰很生硬。 林嘤嘤却怪异的看了眼姬忆炎，“陛下为何认为我会同情那汤姆？” “啊？”姬忆炎有些懵。“你，你不在乎人命了？” 这位青嘤道人，在世的时候就以解救大煜苍生为己任，死了后也任劳任怨的给地府出力，如今不得不伤害一个无辜亡魂回到人世，居然连半分同情也没有？ 林嘤嘤也很奇怪，“那个汤姆，不是归上帝和撒旦管吗？没能护好自己麾下的亡魂，难过的应该是那个上帝和撒旦吧？” 姬忆炎哑口无言。 他忽然有些拿不准，一直以来对林嘤嘤‘圣母’的判断，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那，那你这么说，我们玄夏人也有去国外的啊，万一他们死在国外……” “这事，我倒是需要回去和阎王说一下。” 林嘤嘤蹙起眉，脸上挂上了担忧。 “地府的笼罩范围只有玄夏大地，我们倒是从未想过玄夏人会离开故土。” 回到现世后，他们仍旧在韩宇家。 而那个占据了韩宇身体的煞气却不翼而飞，连带着韩宇的父母。 林霜归出来后就没给林嘤嘤和姬忆炎半分视线，而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局，证据已经找到了，可以收网了。” 简短的交谈了几句之后，林霜归就推开了房门离开了。 林嘤嘤和姬忆炎面面相觑。 还是姬忆炎有些奇怪的说，“怎么感觉，你这个小弟子，好像有点委屈？” 就像是被狠心的家长抛弃了一样，等到家长再找到他时，小朋友却使起性子来委委屈屈的闹别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