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除夕之夜》

    老福这几天忙坏了，累的够呛。

    他虽然一个人过日子，离婚多年也习惯了，孩子多次催他一起住，好相互照顾，可他还是婉言谢绝了。还是自己一个人住自在些。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就是除夕了，要包饺子，准备熟食，招待一位前几天才认识的女朋友。老福都退休了，过去也有人帮忙找伴儿，可他因为工作和照顾家都拒绝了。这次要不是邻居刘姐张罗，他也不见。

    没想到，这一见面还成了，他们双方都交换了手机号，加入了微信，还在老福请她俩吃饭后，老艾说除夕晚上一起看春晚呢。这进展多顺利啊。

    想到这儿，老福待不住了，赶紧起床准备晚上的事宜了。买熟食晚上下酒吃；预备馅和面，准备晚上吃；还要把屋里卫生搞好，别让人家笑话是小，吹了就傻了。搞就要好好处。

    在老福忙忙碌碌之中，时间就快到7点半了。就是他们约见的时间。老福有些孩子般的激动起来。他一会儿到窗户边看看外面，一会儿又整理一下这儿那儿的。看着墙上的挂钟，都快八点了，电视播放春晚都要开始了，老艾怎么还不来啊。老福这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铃铃铃”电话响了，老福赶快接。是老艾打来的，只是紧张说：“今天有事去不了了！”就挂了电话。老福纳闷，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忽然想起刘姐：“对啊，找中间人啊！”

    他把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刘姐，问怎么办好。刘姐说不管，你直接问不解了。老福知道刘姐有些嗔怪他，他赶快陪笑脸说好听的话。刘姐告诉老福先给老艾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然后再告诉他。老福万分感谢。刘姐只说“什么事儿”就挂电话了。

    老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神不宁，看着电视屏幕，不知道播什么呢，这心里五味杂陈的。终于盼到刘姐来电话了，老福仔细的听着，刘姐说，电话打通对方不接。老福说继续打啊，刘姐说，还用你说啊，不是怕你着急，先告诉一声，好好看电视。

    老福惦记老艾的事，哪还有心看电视啊。他在屋里来回转圈，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铃铃铃”老福的手机响了。他看是老艾的手机号赶快去接，没想到对方是给男的。他问：“你就是老福啊！还敢和我老婆相什么亲，找死啊！”不等老福说话，对方就挂了。

    老福五雷轰顶一般，这是什么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啊，老福有些发懵。

    他开戒了，找出发干的中南海牌的香烟，点燃一支抽起来。

    他劝自己冷静，不能着急生气，然后想明白两点：老艾是有夫之妇怎么还搞，这不是重婚罪吗；刘姐怎么当介绍人啊，她不清楚老艾的情况吗，这不是害人吗。

    他冷静想想断了就是了，呵呵，其实，还没开始呢。

    老福彻底想明白了，反倒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看起电视春晚，吃喝起来了。

    电话铃响了。老福不去接。铃声停了。

    电话铃又响起。老福不去接，若无其事的喝酒吃菜吃饺子。铃声又停了。

    电话铃又响起。老福不耐烦的接手机。手机里传来一阵怒骂声，是刘姐来的电话。老福待她平静些，才冷静的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我可是拿你当老大姐敬着，你可到好。”刘姐说老福你倒打一耙，反咬一口，春晚都不看给你们联系，你到好不接电话，你什么意思啊。

    老福听她这么说，不干了！脱口而出：“老艾是有夫之妇，你瞎介绍什么啊？这不是害人吗。老艾自己也不说，还敢交朋友？什么人啊。”

    刘姐不言语了。静了一会儿才问：“老福，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呀。你得把话说清楚。”老福不耐烦说：“人家男人都打电话骂我了，还说要弄死我呢，你们知道吗。”

    刘姐说：“不对啊，他们离婚了，离婚证我都看过的啊。到底怎么回事啊，老艾也不接电话。这半天都联系不上她。我们去她家，不远，我就想告诉你这个。福哥别着急，你都信不过我吗，事情一定会搞清楚的。”老福听她这么说，也傻了，就按刘姐说的办吧。

    刘姐和老福来到老艾家楼道门口，看见她家亮着灯呢，就直接上楼来到她家门口敲门。

    敲了好一阵子，邻居都出来看，一位老女人说，她前夫来了，喝多了，又打又闹。刘姐听她这么说，用手机立马报警。

    不大功夫110来了，警察问明情况，就赶快敲门，还是没人开门，屋里有动静。

    警察給开锁的人挂电话来了打开门，只见屋地上躺着一个喝醉的男人，睡着了。

    在床边绑着一个女人，就是老艾，嘴里塞着毛巾。刘姐给她薅出来，她大声哭起来，刘姐安慰她，解开绑她的绳子。

    警察向她询问情况。她又哭起来，呜咽着说：“过去因为家暴离的婚，今天他喝醉了，跑来撒酒疯。我被他欺负了一辈子啊，呜呜呜。”

    原来是这样。警察蹲下身子叫那男的，叫不醒。

    老艾冲到厨房接了一小盆自来水，二话不说就全浇在他的脸上，他一下子酒醒了。警察开始询问情况并做笔录，那男人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被警车拉公安局进一步审理去了。

    老艾满脸通红的看着刘姐和老福，只是泪水满面，说不出话了。

    刘姐让她平静下来，老福默默的收拾屋里的卫生，擦地整床。老艾平静了许多，和平常一样，赶快去给刘姐和老福煮饺子吃，他们也推辞不了，就吃饺子看春晚，在老艾家过年了。

    老艾说他前夫就是酒腻子，喝醉酒就回家撒酒疯，还对她拳打脚踢。等酒醒了又痛哭流涕认错打自己耳光！

    她就这样一次一次原谅到去年，在一次又发生了喝醉酒打她的事情之后，女儿女婿一起押着他办了离婚手续。

    可他经常来sao扰她，她就下决心找个老伴儿，彻底和他了断，结果就发生了今天的事儿，大过年的除夕夜都没过好。

    老艾羞愧难当，又向刘姐和老福道歉了。刘姐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看着老福。老福对老艾说：“走，咱们去我家。”

    他们三人原路返回了，一路彩灯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