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行路难,行军苦
“祭旗!” 童贯通大将军长长的喝了一声,便有数千骑兵同时跃出,人呼马鸣,手中的长枪马刀呼啦作响。 “杀!!!” 千余骑兵纵马狂奔,飞速行至点将台下,看准那祭台上绑着的牛羊牲口,手起刀落,动作整齐的就像一片凛冽的寒光。 数千牲畜的首级便被同时砍落,血迹洒满校场。 骑兵高举那血淋淋的首级,飞速回奔,血光激起了将士的杀气。 “杀啊!” “杀啊!” 二十万军士高举刀枪,齐声喊杀,声势直达云霄,惊天动地! 武大身边许多军士,皆双目赤红,血姓勃涌,粗大的嗓门,将武大的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 童大将军迎风顶立,满头白发在零星小雨中迎风飞舞,猛的举起手中长剑:“风!” 军士齐声怒吼:“风!!!” 童大将军:“风,大风!!!” “风,大风!!!” “镪” 童大将军虎吼一声:“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咚咚的战鼓,震天的长号响起。 童大将军一马当先,二十万大军,就像一字排开的长蛇,冒着秋雨直往东方开去,高高飘扬的旌旗,就仿佛是每一个出征的战士的心情,兴奋而又悲壮。 成千上万的民众,围绕在道路两旁,跟随着队伍一起奔跑,一眼望不到边的军伍,与两边的民众,汇成一条巨大的苍龙。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这一去,只怕多半就是生死别离了。 白发苍苍的老娘,新婚燕尔的娇妻,承欢膝下的儿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泪水流干了,只盼望着能再看上一眼梦中人的模样。 偶尔寻到了亲人的,便紧紧拥在一起,再也不愿分离。那一袋袋的瓜果干粮,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便直直往兵士们手中塞去。 “最难是别离!” 那悲壮苍凉的气氛,直令许多站在陛下身侧,厮杀多年的老将,忍不住的双眼湿润,不胜唏嘘。 武大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景,这是一种真正的生离死别,望着那无数拖儿带女、翘首以盼、哭得都断了肠的妻子和老娘,这种震撼的滋味,非亲身经历,难以言语形容。 而紧紧围绕在武大身侧的武府人马,也有些伤感。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此次北伐,若真的是死在战场上,可就真的是从此天人两隔咯。 武大晃了晃脑袋,长吸了一口气,大手一挥, “出发!” …… 远远的天边卷起漫天的狂沙,无数匹骏马像是疾奔的飞矢,如流星般穿梭,马蹄踢打着大地,地动山摇。 骑兵疾奔而去,奔赴前线。 紧随其后的,是步兵。 开拔不足十里,童大将军便已率领以骁骑营为首的骑兵,以及十万久经沙场的“忠勇军”,脱离看大部队,加速前进。 北方边境战火已燃,他需要尽快赶往前线担任总指挥。 至于后面的普通兵种,以及陆陆续续赶来的补给军队,自然有其他大将统帅。 而武大,很无奈的被童大将军抓了壮丁,提速赶往战场。 …… 行路难,行军苦,苦不堪言。 武大上辈子只是一名生于安乐的理科大学生,虽不敢说是锦衣玉食,起码除了上过那狗屁形式主义的军训之外,何曾受过这种苦? 穿越到大宋以后,虽然也亲自经历过数次大战,那大多数时间里,武大是真正的过的地主老财的生活,哪里受过这种昼夜不停的苦楚? 当日奔袭三道口,是为了搭救金莲,救自己怀孕的老婆,武大当时心急如焚,根本没感觉到苦,现在可就不同了。 他明知此战估计是必败,还要火急火燎的赶路,急着投胎啊? 有了这种抵触心理,武大便愈发的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连续三日急行军,武大的屁股火辣辣的疼,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意思挠,那就叫一个酸爽。 而且,尤其长期骑马,两条腿长期处于“劈叉”状态,已经快要抽筋了。 再者说,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秃撸了皮,真特娘的难受! 武大尝试过下马步行,可惜大军的速度实在太快,走了没多久,武大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脚底板子都快要磨的起泡了。 怎是一个凄凉可以了的?
赶路就不多说了,休息的时候还吃不上一口可口的饭菜,就直接要了武大的亲命了。 在这种急行军状态之下,众将士只能就着雪水,吃那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干粮。 您说说,这找谁说理去? 本来就够累的,急需补充营养,草特哥的,连口rou都不给,这让武大情何以堪? 仅仅是三天的时间,武大过了一个隆冬,身上刚刚积攒的一些脂肪,全都消失不见了。 减肥……正式成功。 急行军三日之后,童大将军终于开眼了,下令休整。 武大终于抓住了难得的机会,蹿进了童大将军的军帐。 “童伯伯……” 啧啧,这声音里的哀怨,就甭提了。 童贯抬起头来,看了武大一眼,冷哼一声,“这就受不了了?” 武大挠了挠头,讪笑了几声,腆着脸凑上前,嬉笑道: “童伯伯,小侄眼见您这几日舟车劳顿,困乏不堪,不如,今夜,小侄亲自下厨,为童伯伯做一顿大餐缓解一下如何?” 童贯冷冷的看着武大,直把武大看的心里发毛,他才淡淡说道: “本将统兵,向来是与众将士同吃同住同眠,绝不搞特殊化,此事休要再提!” 武大愕然。 半晌后,武大复又说道:“是小侄孟浪了!请童伯伯赎罪!” 童贯“哼”了一声,“算了,你初次出征,以前又没受过这种苦,老夫也不愿与你这个小辈计较。” 是的,其实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武大发现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童贯,实则治军极严,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武大沉吟了片刻,叹息一声,进言道: “童伯伯,如此高强度急行军,并非只有小侄不堪负重,实则众将士都已经极为困乏,前线战火正浓,以这个状态杀到前线又有何用?您统兵多年,必然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小侄只是不懂,您为何非要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