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夜离奇（1）

    长安皇城，乃前唐都护，自武皇帝登基以后，便没落了许多，跟洛阳相比虽差一等，不过也是桂殿兰宫，瓦肆飞流。

    朝堂之上，武则天端坐在龙椅，神情略显憔悴，往下望去，梁王武三思，宰相张柬之，右威卫大将军王啸杰，兵部侍郎李昌鹤等重臣林立两侧。

    武则天神奇极其疲惫，不断用食指揉捏鼻梁，大声叹气：“怎么，狄仁杰还没来？”

    张柬之跨不出列，回道：“禀陛下，刺史姜崇槐与狄仁杰，大理寺钱彪正在来的路上了。相信马上就到。”

    黄门侍郎大步冲进宫门：“禀陛下，狄仁杰到！”

    武则天睁开双目，抬起头来：“快，快，喧进来。”

    狄仁杰与姜崇槐钱彪应声进来：“参见陛下。“

    武则天道：“免礼平身，你二人可知朕为何命你等进宫？”

    姜崇槐退到一边，钱彪和狄仁杰站在大殿中央，环视四周的文武官员，狄公俯身回道：“昨夜怪事诞诞，今日洛阳又发凶案，陛下紧急召见微臣入宫，想必就是为了昨夜的火凤凰和洛阳的血洗善金局案而来吧。”

    武则天似笑非笑：“哦，这么说，你都已经知道？”

    狄公道：“刚刚姜大人已经告诉微臣。”

    武则天一指桌上的官文，问狄公：“这两件案子你有何看法？”

    狄公回道：“目前一切尚未定论，线索全无，臣不敢妄自揣摩，胡言乱语，不过我等有信心，告破此案。”

    武则天一笑：“你狄仁杰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有分身乏术，如今朕倍感不适，不能回神都，洛阳的事情如果交给你回去处理，那长安的火凤凰案又该托付于谁。”

    说话间，钱彪躬身道：“陛下，洛阳的案子就交给我钱彪吧。狄仁杰留在长安！”

    武则天道：“哦，你的意思是，狄仁杰和大理寺各查一案，分开行事？”

    钱彪道：“正是，陛下，狄仁杰留在长安侦破金凤凰案，我率大理寺火速返回洛阳，调查善金局截杀案。”

    狄公摇头，对武则天道：“不可，昨夜一战，大理寺伤亡惨重，现大理寺少卿裴东来还在刺史府中休息，动弹不得，钱大人如果执意带回，臣恐怕裴东来不能坚持。”

    钱彪怒斥：“狄仁杰，我大理寺座下其有贪身怕死之辈，就算裴东来不行，本官也能一个人查。”

    武则天看着两人，吓道：“够了，别吵了。”

    尚书大人丘处贺上前献计：“两位大人，不如你们交换人手查案吧。”

    武则天问丘处贺，道：“尚书大人，你这是何意？”

    丘处贺道：“如今，洛阳长安公门中两大高手全部都归到狄仁杰门下，虽然比不得大理寺裴东来，不过也不会差到哪里。现在裴东来伤病，要案紧急，莫不如两位大人交换一下人手。钱大人带上京兆府第一衙差唐钟，刺史府第一女捕快燕无双回洛阳查察要案，狄仁杰就留在长安伴架，等裴东来好了，再一齐调查火凤凰案子。”

    狄公和钱彪相对一望，此言却是说道了狄公的下怀，他也有此想法，只是还未开口罢了。现在尚书丘处贺说了出来，也算是一大方便。

    武则天问两人：“你们有何异议？”

    钱彪开口道：“臣大小悬案侦破无数，悍匪盗贼落网不计，现裴东来伤退，也并无他法。只要不帮倒忙，谁在我身边查案都行。”

    狄仁杰也点头，道：“臣并无异议。”

    武则天大喜，道：“好，那朕就命你二人分开查案，务必将勾魂金凤案和善金局劫案告破！”

    狄公和钱彪领命：“微臣定当不辱使命，不负圣恩！”

    “陛下，臣有一事请奏。”梁王武三思道。

    武则天抬手，道：“准奏。”

    武三思道：“禀陛下，突厥使团案已经大白，吉利可汗的三军已退却到阴山以北，目前边防稳定，除了契丹贼首李金忠外，山河基本太平。边防驻军应付契丹绰绰有余。话说安内政，定关河，现在朝堂怪事频发，臣想来是不是应该调回右威卫，镇守关内了。”

    唐朝实行府兵制，以府领兵，右威卫战斗力惊人，加上皇城之内的金虎卫，羽林卫，把手太子东宫的屯门卫及寝宫安全的千牛卫，虽只有整个军队的十分之三，不过已经可以跟所有军队抗衡。唐初年有一句形容府兵制的话语：举关内之兵，能平四海。

    武则天本就是个担惊受怕的女人，武三思说得也有情理，她想了想，并没做答应，不过却有些心动。

    这时，狄仁杰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接着，一个也附和道：“是啊陛下，切不可听信小人胡言！”

    说话的人是个大将军，左眼眉角处有一块很大的伤疤。穿着正三品的右威卫帅袍，横腰挎着一口御赐长刀。他就是右威卫大将军王啸杰。

    王啸杰道：“禀陛下，虽然现在山河大致平静，但说不清什么时候突厥会暗自反扑，边境契丹频频来犯，贸然撤走右威卫，恐幽州，晋州，台州，会落到一些用心不良的歹人手中。”

    武则天点头，道：“啸杰所言极是，梁王的话，朕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众卿家还有要事启奏吗？”

    众人无不出声，沉默一片。

    武则天又闭上眼睛，感觉头脑发昏：“朕体感不适，狄仁杰钱彪速速领了公文，各司其职，没什么事的话就退朝吧。”

    武则天从堂上离去，大臣才纷纷退出朝堂。王啸杰走在最后，没出几步，梁王武三思就挡在前面。

    武三思嚣张的望着王啸杰道：“不知道大将军所说的用心不良的歹人是谁啊，能否为本王说说。”

    王啸杰哼的一声：“说的谁自己明白，别揣着牛粪当宝贝，明知故问。”

    武三思气急败坏：“你，你，你你。”

    王啸杰一昂头，道：“哼，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惹恼了本将军，王爷你可得小心拳脚无眼。”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出宫门，武三思指着王啸杰，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要命手下上前。

    王啸杰久经沙场，双目像一把尖刀一把长毛，一根利箭，刺得人胆寒，梁王手下的高手一看到他的眼睛，都像焉了的小鸡，不敢上前。王啸杰看着他们吼道：“本将军倒要看看哪个敢上来。”

    武三思大骂道：“废物，废物，都是废物，王大将军，你可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我们走。”随即，只得带人灰溜溜儿的离开。

    钱彪领命后就下去做准备，狄公和张柬之走在一起，刚刚的一幕尽收眼中。

    狄公问张柬之：“柬之兄啊，此人却是右威卫将军王啸杰？”

    张柬之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此人性格乖张，虽然皇帝极为倚重他，不过在朝着却没什么朋友，也不拉党结派。”

    狄公点点头道：“却是一个难得将帅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