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意外失手

    那天，小冷他们没有遇上力蛮。一个上午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在北南湖公园门口，不是假期的公园也很宁静，正午的阳光从天空中直射下来，小冷一帮子也额头冒出了汗。

    二渣子说尿急，他和犯浑两人形色匆匆的进了公园旁的一间公共厕所。小便两分，大便五分。那个牌子二渣子和犯浑都没看见，一个年岁紧张的大爷跟了进来，滚！二渣子说，钱不能少你。

    大爷守在门口，二渣子没理他，二渣子撒尿的时候没把握好，一条斜线淋淋洒洒的进了小便池，二渣子鞋面和裤管上湿了一片，在门口二渣子跺了跺脚。犯浑付的钱，一枚五分的，没要零头。

    二渣子没来由的觉出了霉运，右脚上的湿印老叫他觉得不适应。

    小冷几个坐在对面树荫里的马路牙子上吃水果，拳头大的八月白，看着可人，吃着蜜人。

    小叮当边吃边和卖水果的女孩搭腔，那个女孩眉清目秀，一双眼又大又亮。

    女孩说，梨子是她家树上摘的，今年雨水多，皮薄rou嫩，十分水灵。

    小叮当说，没你水灵，这么大筐梨子就你最水灵了。

    女孩脸上飞上了霞红，表情不自然起来。你叫什么？小叮当问，有时间我找你玩去，滑旱冰好吗？要不我请你看电影。

    女孩底了头，嘴唇抿的紧紧。

    请你妈比！二渣子敲了小叮当一脑勺，妈的，人家还没成年，你丫的早晚挨枪子。

    一骠人都在笑，小叮当也在笑，妈的，我就过过嘴瘾，又不是你妹子。

    走了，找个地方吃午饭吧！小冷起身说，我靠你姐的！他看不惯小叮当那个德性，从本质上说，小冷和凌风都是流氓中品性比较好的那种人。

    小叮当有点依依不舍的走在后面，阳光斑驳里女孩发育的很好的身体光彩夺目，小叮当看的痴了。

    他们是在公园附近的一家私人餐馆吃的饭，都走了一上午了，肚子早空了，看见这家餐馆就走了进去。

    这时候的江城餐馆开始多了，几乎有人气的地方你都能看见这样的餐馆，空气里油烟气很重。

    小冷吃饭的时候再次看见了公共汽车上的那个贼，那伙贼坐在一个角落的桌上，一伙人里这人瘦削高挑，目光十分有神。

    他朝小冷笑笑，小冷点了点头，他真记不起这个人是谁了。

    小冷吃完了上后院的卫生间解手，他脑子里想着那个贼，隐隐约约要呼之欲出，关键时刻就差那么一点，那人好象是下关店的。小冷记忆到此终断，下关店离着正街很远，小冷都没去个那个地方。

    小冷小解完了，饭店里吃饭的已经换了一拨人，那群贼也走了，小冷去会炒，老板娘是个小妇女，她说，无敌哥已经替你付过了。

    折无敌！小冷想起来了，八一年底是在周正哪里见过这个人，同行的还有个干油条的，都是原来十二中的八大金刚之一。

    小冷追了出去，街面上早没了那伙贼的踪影。

    干嘛！凌风问，是不是那伙贼掏了你的钱包。

    不是。小冷说，这顿饭是他们付的钱，你记得吗？那个瘦高挑咱们在周正那见过，折无敌。

    好象有点印象。凌风说，十二中的八大金刚之一，还有个干油条啥的，是不是？

    对。小冷说，就是他。

    二渣子说，是不是叫卫蛮子一斧头劈的烟消云散的八大金刚，靠，这几个也不咋样啊！

    你知道个屁。小冷说，卫蛮子是啥人？就是大巨哥也给他三分面子，这个能比吗？

    不能。二渣子听到大巨两个字不啃声了，大巨也是从老爷弄走出来的江城大哥，气吞万里，那是全老爷弄混混子的偶像，象程天阳，三先子等都是当年大巨的小弟。连小冷他姐夫飚旗也是大巨的手下之一。

    小冷一伙不准备在一条街一条街的趟了，小冷跟小叮当说，你这两天不用去白天鹅了，想办法打听力蛮在那落脚，下次咱们一次把力蛮弄沉了，这样瞎趟真不是个事。

    依顺没说啥，以小见大，从这件事上他看清了小冷也不是个能成就大事的人。

    本来小冷他们是要坐公交回正街的，正午时分，公交比平时难等，几个人蹲在站牌下的树荫里，世界五彩缤纷，这个季节女人还是单衣长裙，于是，前凸后翘。

    偶尔有一辆车到，都不是走正街线的。

    凌风说，要不坐到火车站的哪路车吧，到火车站的车多，这时间车难等，到火车站在转车也一样。

    二渣子说，我没意见，实在不行走路回去也没事。

    靠！要不你走回去试试。小叮当酷爱抬杠，和二渣子抬也成了习惯。

    滚你妈的！二渣子今天火气特别旺，他被北南湖公园的那泡尿给纠结了。

    车来了！依顺今天也觉得心情烦躁，他一直望着远处，阳光下一辆公交速度很快的开了过来。

    小冷没想到车才停稳打车上头一个下来的就是个浑身横rou的大汉，这个人的外形像似了薛文化嘴里的力蛮。

    小冷条件反射的叫了句，力蛮！这一声很大，大汗猛一抬头，随即撒腿就跑。

    这人正是力蛮，力蛮不认识小冷他们，他以为遇上了公安便衣。

    是公安力蛮就非跑不可，因为力蛮不是一个人下的车，他身后还有两个人，小兴和顶针。

    小兴和顶针手里都有命案，力蛮怕连累这两人，他一跑，注意力转移了，或许就保全了小兴和顶针。

    和小兴他们才相识不久，力蛮其实没伟大到这份上，他知道小兴和顶针都是亡命之徒，这两人身上有枪，他更怕误伤自已。所以，于情于理力蛮都要跑。

    力蛮这一跑，反倒是救了自已。

    小冷冷不丁的这一嗓子喊出，让本来就心生警戒的小兴和顶针缩回了车上，小兴和顶针本来准备从车的另一边窗口跃出的。

    力蛮这一跑，小冷他们蜂拥而上，小兴眼神毒辣，看出来了小冷他们的底，这根本不是抓力蛮的公安便衣，而是寻仇的混混子。

    力蛮没跑出两步脖颈就叫人从后面给箍住了，箍住他的是犯浑。

    犯浑反应和速度都贼快，不过他那个体型和二十七八岁的力蛮比起来就显得单薄了许多。力蛮奔跑中一甩身，犯浑就象麻布袋一样扬起，光叽一声，犯浑身子撞公交车上了。

    力蛮人如其名，果然蛮力霸道。

    八个对三个，小冷那天躺在路面上，他都不明白是咋回事。

    小冷和凌风紧跟着犯浑之后接二连三的扑了上去，小冷和凌风都是身材结实的人，凌风入伍两年，身手也极为敏捷。

    小冷只记得自已骑上了力蛮的身，这个横rou大汉力气大的惊人，小冷按不住，小冷拼死用额头抵着力蛮的后脑，合身死死的压住力蛮的上半身。

    小冷在叫，凌风扎死比养的。

    八个人里只有他和凌风身上有刀。小冷叫完这句就被人砸晕了。

    小冷后来听依顺说，他们被小兴和顶针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顶针在前，手中一杆锯短了的双管猎枪，小兴更狠一柄刮刀，丝毫没有犹豫，犯浑、小叮当和凌风都是被小兴扎伤的。

    本来顶针要一枪暴了你，是小兴拦住了。小兴还要我带句话给你，他说，无论你跟力蛮有啥仇都得揭过，你要不服，让你姐夫飚旗找他说话。

    小冷头上血已经凝固了，可他还是觉得晕，他知道这次是真失手了。和小兴真不是个档次，他不知道能怎样玩下去。

    后来，这个风声传进了飚旗耳朵里，飚旗冷冷一笑，他跟程天阳说，小兴现在是穷途末路了，他不说这话我还真欠他一个人情，他这么做，这个江城在没有他一席之地了。

    那时，程天阳在东风饭店八楼的窗口俯瞰着这个城市夜晚里的点点星火，他知道又一个曾经的大哥走到了黑暗的尽头。

    不同的开始，几乎一模一样的结局。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