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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意外,绝对意外2

    果然如宇哥所料,步出舞厅的蒲南湖想,西街的大哥没一个能长久的。早先的豹子哥如此,灌顶如此,潇洒亦如此,恐怕……

    蒲南湖突然想不下去了,二楼的回廊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存在。

    在楼梯口停下来,蒲南湖慢慢地侧过身,那一处回廊尽头没有灯。一扇门半敞,黑暗里,滴水清晰,随风,有股漂白粉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那扇门里是二楼的卫生间,此时有车灯闪过,光影恍惚,蒲南湖心生警觉。

    不简单。蒲南湖走进萤红里时,脑子里蹦出了这三个字。斜对面的夜宵摊上一群五六个歪戴军帽的混混子才一身酒气的离开。

    雨没有大,树下有滴水滑落声。

    哾雕搂紧了波浪卷,比任何时候都搂得紧。

    波浪卷低垂着头靠紧了哾雕的肩,这一刻这只肩膀依如港湾,风停雨歇。

    秦阳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混混子都讲究个忌违,那眼皮一跳秦阳顿时从混沌里惊醒,哾雕大哥今夜的表现着实叫人心仪,完全出人预料。

    当然,也出秦阳的预料。要不秦阳也不至于混沌,这一混沌秦阳没跟上哾雕。

    哾雕离开舞厅时,另一只舞曲才开始。

    两个大汉往前里走,身形下了二楼的楼梯口。

    哾雕搂着波浪卷在中间,身后是另三个,秦阳此时还没追出大门。

    血性和白结巴从广场穿过,空旷里零星的伞,在街边的灯光里盛开。

    那一溜街边的灯已不多,路灯昏黄。

    两个少年顶一头雨珠,发梢里晶亮。那一处萤红不在远。

    豁哧一声爆响,被夜晚的舞曲声掩盖了,在萤红的侧面。黑暗里一个疾如飞鸟的身影自二楼的窗口跃下,畅怀的风衣被风鼓起,宛如黑夜里的羽翼。

    靠!白结巴脱口而出,不是吧……话音嘎然而止。

    血性宛如一支出膛的利箭一般射了出去,第一时间里,血性认出了那个黑影,废旧货场里的黑衣人。

    此时,血性和白结巴都不知道这人是褚建军。

    哾雕也不知道,躺在一片血泊里,哾雕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哾雕想不起来了。

    眼皮沉重,有泪珠落在脸上。

    哾雕右侧面叫豁然抢出的褚建军一连两军刺扎穿了肺,先一刺洞穿,后一刺入rou。这时候秦阳从门口扑出,褚建军退一步,左手扛住秦阳,右手拔刺,第二刺哾雕幸免遇难。

    一击即中,褚建军军刺在掌心急速滚动,刺锋缭绕,这一刻,秦阳和哾雕身后的三个大汉里两个都不约而同的受了伤。

    好快的出手。

    楼梯口的另两个持刀抢上,秦阳此时已经腾出空来,秦阳也军刺,那年江城流行军刺和刮刀。

    两般利器,同样锋锐,每一面一溜血槽。

    褚建军风衣在楼廊里云一般卷起,众人眼前一暗,楼梯口枪上的大汉一个被踹飞出去了,另一个躺倒,这人被褚建军一脚兜面门子上,嘴大张,两颗门牙射对面墙上。

    秦阳闷哼一声,军刺直下而上,穿过风衣,隐约里有衣诀撕裂声。

    心气大盛,秦阳聚力前送,军刺落空了,他身后又有两张刀呼啸劈落。

    这时候,波浪卷的呼喝声撕心裂肺的响起,在楼廊间。褚建军一脚蹬墙上,疾步滑行避开双刀,身形未转,军刺反手回撩。一整套动作矫捷灵动,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刀锋相击,火花迸射。

    秦阳拼力一刀架住回撩的军刺,掌心剧震,虎口崩裂,秦阳脚底一连退了两步,一个受伤的大汉从地上跃起,双手抵住秦阳背心。

    回廊里风声再起,这一瞬间,褚建军身影消失在窗口,两扇木窗迸飞,白玻璃四裂崩射。

    秦阳拎刺赶了上去。

    丝雨里,劲风扑面,褚建军着地一滚,身子弹起,半身积水飞溅。

    此时,秦阳才赶到窗口,暗影里褚建军宛如一头猎豹似的射向西面的广场一角,那一处更黑,树影婆娑后,是一条斑驳的小街。

    那一处小街连通着烟雨弄。显然褚建军处心积虑,烟雨弄无疑是最佳的脱身处,那一处弄巷似烟如雨,宛如蛛网。

    你们先救雕哥!秦阳攀着窗台落了下去,他落下去前,眼角余光里一个赢瘦的少年携风裹雨从斜刺里跃了起来。

    身后风声紧促,脚未临身,鞋皮子上的水刷上了褚建军的后颈脖。

    血性凌空飞踹的一脚落空了,褚建军在这一刹那间闪开了身,褚建军没想到这当儿半路截然生变,这是今晚的第四个意外。

    也是意外中的意外,三个人再次相遇。同样的一个雨天,杀气严霜。

    一脚落空,背心被一只大手托住,血性腰杆一拧,另一只脚不落反撩,迳奔褚建军左面颊。

    猝然惊变里褚建军身子覆倒,这一脚又一次落空。

    褚建军左手掌一撑身子斜斜腾空而起,白结巴叱诧一声,先一步大脚丫子扬起凌空劈在褚建军的背脊上。

    那一脚呯然山动,褚建军就觉得背心里如遭雷殛,整个身子石头一样砸在地面上,那一处积水飞溅。

    白结巴不知道他的这一脚劈在了褚建军年前废旧货场里的伤口上,强悍如褚建军者也一阵晕虚,两个少年终究稚嫩,错过了最佳时机。

    三丫从市政府招待所出来的时候,雨还没大。

    十字街口,雨雾迷蒙。

    一把花伞撑出一片晴朗,伞下的高跟鞋一路清脆的从台阶上响下来,摇曳生姿。

    三丫打了辆拐的,窄小的后座里有股很重的湿气,三丫皱了皱眉,白手帕捂住了鼻尖,一股淡淡地茉莉花香充肆了空间。

    开拐的的司机打了个喷嚏,使劲吸了口,把那股猝然而止的女人气息按入肺腔,司机脸上浮上一片极度猥琐的表情。

    三丫斜一眼,眼神很淡然,既没有惊喜也没有鄙视。

    三丫本来打算打车回家的,有几天三丫没回家了,二十四岁的三丫虽然不在惊艳夺目,却愈加丰润。

    三丫在离家不远的那个菜场前下了车,那儿一溜里四五个夜摊,用厚实的帆布围着,热气腾腾。

    付了钱,三丫款款地进了一家米线店,司机两眼盯着那一突儿上一突儿下摇曳的错落有致的两瓣浑圆屁股,喉结滚动,一大口唾沫咕噜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