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英灵殿
在异国的第一夜，江和光由于整天奔波的乏累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异国他乡的空气质量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睡足了八小时的他仿佛不用倒时差一样六点钟准时起床。推开房间的木制窗户，微冷的秋风灌进卧室，带走了一整夜的温暖空气。 江和光看着窗外的蓝天与群山，还有排排飞鸟掠过远方的天际，伸了一个懒腰，唤醒了沉睡一夜的身体。 群山之间的阿尔卡有着醉人的新鲜空气，即使是在高纬度的阿拉斯加，秋天的学院里依旧是绿树成荫，灵性庇佑着这里。 江和光知道隔壁卧室就是江舒卷的房间，他没有去敲门叫醒她，转身出门离开。 他昨晚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年会议事厅的后面，不仅是诸多供人住宿的房间，中间还夹着一个巨大的演武场。 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红漆的木制演武场栏杆，中间还画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这个演武场让他想起了那座山顶，而他在山顶推演拳法。 有着晨练习惯的他飞身越上演武场，脑海里回想着当初学到的拳法。 由慢到快，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拳头划过空气时带起阵阵爆鸣，收手时却平稳缓和。 林幸月打了个哈欠，走出前厅，看向演武场中间有模有样的练武的江和光，她突然有了恶作剧的想法，嘴角一勾，从前厅走廊一跃而下，左腿高抬起，像一柄战斧一样直劈而下。 “嘭” 江和光不躲不避，双手高举，一手前探拉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则反拧卸力，转身一扔，将林幸月抛飞了出去。 林幸月平稳落在地上，看着江和光摆出的架势有点兴奋，于是起身前冲，两人又切磋到了一处。 两人打斗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华馆的人们，一些工作人员围在一起讨论着新来的交换生和幸月孰强孰弱，江舒卷这时也起床穿戴整齐，站在客房走廊上看着两人的争斗。 “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强一点，”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张槐月站在她的身边，看向正在对战的两人，“我很惊讶你哥哥的实力，他是从哪学来的这种太极拳？” “我也不知道，”江舒卷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我哥有晨练的习惯，他的奇遇多着呢，可能是哪位太极宗师托梦交给他的吧。”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等待着下面的两人分出胜负。 打斗将近二十分钟，江和光仿佛体力没有尽头一样，呼吸悠长，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林幸月经过高强度的对打，体力渐渐不支，被江和光找到了一个破绽，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将她轰出去，待她起身准备反击时，一拳冲着她的额头打了过来，让她来不及闪避。 倔姑娘直愣愣的等着拳打下来，却发现到自己脑袋上的只有一个脑瓜崩。 “咚”的一声脆响，疼的林幸月捂着脑袋想咬江和光一口，嘴里抱怨道，“什么人啊，也不知道让着弱女子。” “你也算弱女子？”江和光看向脑门红肿的林幸月，额头仿佛冒出几道黑线，吐槽道，“要是普通人，你那一腿就能给人送走。” 林幸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江和光却不搭理这个偷袭的家伙，转身看向走廊处的江舒卷，朝着她招招手。 “你输了？”张槐月出现在演武场上，看着林幸月，严肃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眼神，“他的格斗术居然这么强。” 林幸月闷闷不乐地看着张槐月的面瘫脸，嘟着嘴说道：“要不是我没有力气了，我就把他打趴下了。” “他的力量、速度如何？”张槐月无视了倔姑娘的狡辩，询问道。 “很强，他的身体素质很强，几个月前的他我可以十招之内把他打趴下，”林幸月眯着眼睛，不再嘴硬，缓缓说道，“可是今天我输得很惨，输在了体力不支上。他明显是没用全力。而且这还是只比拼格斗术，而没有算上言灵。”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是来帮我们的，”张槐月面色如常的说道，眼神闪动，思索着什么。 江和光这时已经跑到楼梯口去找江舒卷了，两人在一旁说笑着，气氛融洽而愉快。 “阿卷，起来了啊，”江和光随意的和江舒卷说道，“今天怎么想起来穿西服和短裙了？不冷吗？” “好看吗？”江舒卷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 今天的江舒卷穿了一身小西装，柔顺的黑色长发盘成丸子的形状，白色的领口打着格子领结，微微有点歪的领结俏皮而不失庄重，修身小西装显现出少女优美的身形，堪堪盖住大腿的JK短裙下穿着长长的黑丝袜，反射着顺滑的光泽，修长纤细的小腿紧紧地被包覆在丝袜下面。 “很漂亮，不过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江和光打量了一下meimei，认真思考后说道。 “不错嘛，江和光，很会说话啊，”江舒卷一大早就听到哥哥赞美自己，心情很是不错，“今天可是我们去学校上课的第一天，我当然要穿的正式一点。总不能穿一套休闲服去吧？” “啊这，可是我好像只带了休闲服。”对穿戴毫不在意的江和光摸着头说道。 “没事，我给你买了套西装，”江舒卷大手一挥，说道，“我还给你买了双皮鞋，都放在行李箱里了。” “阿卷你怎么这么贴心，谁要是娶了你简直拯救过世界啊。”江和光很感动，没想到阿卷在自己的一堆衣服里还夹着几件他的衣服。 “咳咳，打扰你们的谈话了，”张槐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该吃早饭了，吃完我带你们去学院里的宿舍，然后再去给你们办好手续。” 早餐很简单，包子、油条、鸡蛋羹，很有Z国特色。吃完以后江舒卷拉着江和光给他换了身西装，以前从来没穿过西装的江和光有点不适应，拉了拉系紧的领带，问道， “怎么样，还算正式吧？” 江舒卷看着面前高她一个头的江和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江和光就像是衣服架子一样将西装撑起，帅气却带着点紧张的面庞让她不禁伸出手捏了捏，嘴里喃喃道，“很帅。” 江和光被她捏的龇牙咧嘴，口齿不清地说道，“武文该肘惹。” “确实，我们走吧。”欺负哥哥成功的江舒卷很开心，松开捏着哥哥脸的小手，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吐了吐小舌头，很自然的说道。 就这样男俊女靓还加一面瘫的三人组走进了阿尔卡学生宿舍区——米德加尔德。一路上遇到了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学生们，他们背着书包，嘴里叼着早餐，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偶尔还能遇到几个张槐月的熟人和他打招呼。 “嘿，槐月，早上好啊。你怎么有心情来米德加尔德了。”一个穿着西装，银发银瞳的白人帅哥冲着张槐月喊道。 “罗曼，早上好，”张槐月冲着他点了点头，回道，“我来给交换生们办理入住手续，毕竟让他们融入学院最好还是让他们住在学生宿舍这边。你怎么跑到中庭这来了？” “我来玩啊。”罗曼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仿佛他真的是来玩一样，然后他踮起脚看向走在面瘫哥后面的江和光和江舒卷说道，“你们就是张槐月找来的交换生新人吗？男俊女靓啊。” “谢谢你的赞美。”江和光厚着脸皮接受了对方的称赞。 “那我先走了，我该上课去了，真不知道校长为什么非要上第一节课，简直不当人。”罗曼也不多聊，很快就消失在三人组的视线之中。 江和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看向张槐月问道，“槐月，你们阿尔卡都是说Z国话的吗？” 旁边的江舒卷狂点头表示自己也有这个疑问。 张槐月显然也有些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江和光一脸严肃的拉住他竟然就只问了这么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下，回答道，“阿尔卡学院在两千年以后就一直在说汉语，从校长教授到学生再到保洁阿姨，都被要求学习并使用中文，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你得问校长。” “既然你有疑问，我就给你讲讲阿尔卡学院的基本情况吧。”张槐月稍加思索说道，“阿尔卡学院成立至今120年，期间更换了三任校长，每一任任期50年，现在的校长正好是20年前上任。 学院划分基本参照北欧神话，学院中心是礼堂瓦尔哈拉，南边是教学区阿斯加德，北边是教师居住区华纳海姆，东边是学生宿舍区米德加尔德，西边是实验区和公园亚尔夫。对了，瓦尔哈拉前面的湖叫沃达尔。” “呃，这都是北欧神话里的吧，谁起的名字，好中二啊。”江和光吐槽道。 “嗯，据说是首届董事会全员通过的决议，虽然确实很中二。”张槐月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学院会给每个学生的潜力和素质评估等级，你们交换生也不例外，我会先带你们去做评估。”面瘫哥补充道。 “怎么感觉这个设定有点耳熟。”二次元少女江舒卷嘟囔道。 “毕竟阿尔卡学院就是为了与神话生物战斗而生，”张槐月向她解释道，难得的说了句俏皮话，“分级是必要的，总不能让菜鸡去屠龙吧。” “分级主要是用英文字母划分，越靠前，等级越高，但是最高等级是EX。”面瘫哥借着解释道。 “为什么最高等级不是S？”江舒卷有一种nongnong的既视感，下意识的嘟囔道。 “呃，你别理她，她小说看多了。”江和光对眼神有些困惑的张槐月解释。 “学生的等级越高，权限就越高，同时每学年要完成的综合任务就越艰难。总体上有利有弊。”张槐月接着说到，“就目前而言，评级会影响到你们分到的宿舍环境” 江和光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学院里的老师、教授们会来中庭这边巡视吗？” “中庭这边一般只有学生，教授们总是一年到头都在亚尔夫后面的实验室里做研究，这里可是名副其实的学院派灵媒师集体。”张槐月也想不到这两个家伙居然想对教授下手。 三人边走边说，微风习习，十月阿拉斯加的气候并没有影响到阿尔卡学院半分。路边的柏树四季常青，深绿色的柏树叶却不能随风飘扬。站在路边远远望去，英灵殿金碧辉煌的外墙反射着彩色的阳光，灰蓝色的沃达尔湖波光粼粼，倒映着湖边矗立的瓦尔哈拉。 站在礼堂门前的台阶，张槐月感慨了一句“英灵殿的大门永远敞开”。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评测等级。”抬头看了一眼英灵殿门顶的正欲振翅高飞的金色雄鹰雕像，张槐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瓦尔哈拉的内墙正如传说中一样，长矛围成的护栏拱卫着整个英灵殿，圆形穹顶周围尽是金色的盾牌，每隔十米就有一套古朴精致的铠甲做成守卫的姿态，汉白玉的地面坚实可靠。在礼堂的两侧，暗金色的墙壁上挂满了传说英雄的画像——查理曼大帝、霍去病、亚历山大大帝、凯撒、祖龙…… 江舒卷瞪大眼睛看着巨大的画像，有点兴奋，在脑海里问道，“摩根，这里怎么没有你啊？” “我以前又不是人，而是被灵媒师讨伐的神话生物，甚至我当时是九神之一。人类怎么可能有资格把我挂进英灵殿？”摩根在她的脑海里慵懒地说道。 “我看你以前当女王，还以为你是人身成神呢，”江舒卷在脑海里和第二人格闲扯着，“原来我以前不是人啊，感觉有点刺激。” “切，以前我在北欧玩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人呢，”摩根不屑的说道，“当初我一脚把阿喀琉斯绊倒在特洛伊城门口的时候，这帮灵媒师还不知道在哪呢。一会拿个EX给他们看看。” “到了，你们俩就在这里测评。”张槐月停在了礼堂尽头，高墙之上只有一副大型壁画，摹画了一棵巨树，九个世界通过祂联系在一起。战火纷飞的诸神黄昏，神明时代没落的终点。 也是人类崛起的起点。 当神明身影消失不见的那个瞬间，人类接过了文明的火炬，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