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说话间，魔主率先起身，而云雷等五派真人也都起身出了大殿。 站在大殿外居高临下，一切尽收眼底。 就见那条上山的山道上人头涌动，无数百姓挤在一起，就如一条不见首尾的长蛇正缓慢蠕动往山上攀爬而来，当先的一些人已经爬到了大殿下方的云台上，而有些人还在山脚的位置。 想不到隔了短短数月，那些百姓竟再次上了五龙山。只不过上次是被妖王大军所迫，这次却是被魔教中人胁迫。 而就在半山腰处，数百甚至上千魔教弟子正和一众五派弟子激战，双方飞来掠去，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伴随着寒光杀气纵横，两方的弟子不时有人受伤惨呼，继而坠下山道两边陡峭的山崖。 而处在山腰处的那些寻常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惊慌失措下纷纷急于逃命，你推我搡下乱作一团。 山道本来就不宽，再加上山势险峻，很多人被挤下了山道，坠入山崖死于非命。 一时间山道上惨呼声，叫骂声，哭天抢地声，呼儿唤女声……再加上正魔两派弟子混战的声，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住手！”却是云雷真人和魔主几乎同时沉喝一声。 二人皆语灌真元，这一声喝如一记晴空惊雷当空炸响，将那各种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 余音未散，正在激战的正魔两派的弟子已停了下来，分作两方阵营隔空对持，不过五派弟子仍执剑居上方拦住魔教弟子的去路。 “云雷掌门也不想这些寻常百姓无辜丧命吧？”魔主遥望着山道上的人群道。 此情此地确不是动手的地方，一旦双方动起手来，首先遭殃的就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但要是放百姓上山，那混杂在万千百姓中的魔教弟子也会一并上山，魔教进则可浑水摸鱼，退则有百姓做盾牌，此举不可谓不周全。 似看穿可云雷真人的担忧，魔主又道：“几位掌门大可放心，此番我等前来并不是要与五大门派大动干戈，凌某也不想众位掌门的门下弟子和我圣教弟子枉死，只不过事出有因，才逼不得已行此下策。”听语气倒不似说谎。 事到如今，不管魔主言语真否，云雷真人都无可奈何，毕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万千百姓死于非命。 云雷真人侧目和秋棠，落霞等几位掌门真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遂即凌空掠起身形，在半空中语灌真元道：“五派弟子暂且退下，请众位逐鹿城的乡亲上山。” 云雷真人发了话，五派弟子自然无人敢有异议，纷纷收剑回身退了回来，让出了上山的道路。 有魔教弟子随行，无数百姓胆战心惊的攀上了云台，不大一会儿便将诺大一个云台挤了个水泄不通。 远远的看到大殿前站立的云雷真人等人，人群中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求五派仙长救救我们……”接着平台上的百姓纷纷跪拜在地，齐呼救命，一时声如雷震。 云雷真人越众而出，身形一闪便到了半空之中，一指身后的秋棠，落霞，碧寒，天筠等众人，对着众百姓道：“众位乡亲快快起身，大家不必惊慌，有众位掌门真人及贫道在，定保大家安然无恙。”清晰的话语声如晨钟作响，在山峰间回荡不绝。 “不错。”云雷真人话刚落音，魔主也闪身而出，未见他如何动作，身形已凌空掠至平台近处，在众百姓身前落下身形。 看到魔主，站在百姓人群中的魔教弟子也纷纷施礼：“属下见过教主。”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魔主袍袖一摆道。 那些百姓本来还在齐呼救命，但眼下从那些魔教弟子口中得知眼前这位中年人就是魔教教主时不禁顿时禁声，噤如寒蝉般跪在那里，再无人敢多说一句，前一刻还乱糟糟的平台上竟突然就静了下来。 魔主对着跪在那里的无数百姓含笑道：“众位尽管放心，此番劳烦各位上山别无它意，只不过是想请各位见证一件事。众位只需稍待片刻，等此间事情一了，各位就能平安回城了。” “既然说的那么好听，那又何必挟持这些无辜的百姓上山？不如放开这些百姓，我们道法上见高低！”秋棠真人冷笑道。 魔主转过身来，遥望着秋棠真人傲然道：“今日凌某拜山便是想与众位掌门印证修行，但请各位乡亲上山绝无挟持之意，绝不会做出伤及无辜，让人不齿的事来。” “希望凌教主言而有信。”却是离元山的落霞真人接道。 “若违此言，凌某甘受天谴！”魔主高声说道：“不仅仅是凌某，就是我圣教弟子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终南山天筠先来领教凌教主的高招。”久未说话的终南山掌门人天筠真人道。 数月前一战，众人皆知魔主一身修行属于土系，木克土的道理在场众人无人不知，天筠真人乃木系掌门，由她出战魔主不失为最佳人选。 “还是贫道来打头阵。”秋棠真人道袍一摆却抢先而出，玄光闪过的同时，五行剑已握在手中，剑指魔主道：“今日贫道再与你一决胜负。”说话间，五行剑剑身上已剑芒乍起。 “且慢！”却是任无心到了魔主近旁，手中纸扇一收，道：“我们圣教教主已有诺在先，可众位掌门是否敢应下我们教主一事呢？” 秋棠真人停下身形，与其他几人略一交换眼色，云雷真人遂道：“何事？” 魔主接道：“在世人眼中，五大门派向来被赞为道之正宗，法之本源，而我们圣教却被污蔑成魔教，所习道法也被称之为邪法。今日凌某拜山便是要与众位印证一下到底是你们五派的道法是正宗，还是我圣教的道法是本源。” “那贫道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云雷真人接道。 “不过在此之前，凌某还有一事。” “凌教主请讲。” “凌某想与众位掌门立下一个赌约。”魔主道。 “赌约？”几位掌门人微微皱眉。 “不错，赌约！” “赌什么？”秋棠真人问道。 魔主并没有立时答话，环顾四下，反而伸手一指四周的群山道：“集五行与一处，五龙山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山。” 云雷掌门面容变色，眼中精光一闪再闪。 魔主微微一笑道：“众位掌门心存怜悯，不愿伤及无辜，那我们就一局定输赢。由凌某一人出战几位掌门，单打独斗也好，几位掌门布阵同上也罢，如果是我输了，即刻和教中弟子退出五龙山，有生之年我圣教弟子绝不踏足中原半步。如果是凌某胜了……” “怎样？” “呵呵，如果是我胜了，那云雷掌门就让出五龙山，从今往后五龙山便是我圣教的地盘了。不知众位掌门敢应否？”这几句话魔主暗含真元，山上的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魔教妖人痴心妄想！……” “妖魔邪道还敢大言不惭……” “妖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等云雷真人答话，一些金系弟子已纷纷骂将起来。就连那些百姓也都窃窃私语，嘈杂声顿起。 “怎么？云雷掌门莫非不敢应约？”看云雷真人久不答话，魔主再次提高了声调问道，一句话便将众人的嘈杂声生生压了下去。 “云雷师兄，若不施以颜色，妖魔还当我们五大门派徒有虚名！”秋棠真人强压怒火道。 “碧寒师姐以为如何？”云雷真人侧目看向水系掌门碧寒真人。 碧寒真人话语向来不多，但心思缜密，此刻秀眉微蹙，略带担忧的道：“看他胸有成竹，莫非已炼成什么邪法，可以克制五行大阵？” “碧寒师姐说笑吧？五行大阵根本无破解之法。”秋棠真人接道：“师姐何必徒涨妖魔的威风。” “落霞师兄？”云雷真人看向火系掌门人。 “此战关乎五大门派千百年来的声誉，避无可避。”落霞真人看着平台上数不清的百姓道。 落霞真人所言云雷真人何曾不知，只是魔教驱赶万千百姓上山，若以百姓为盾，或以此要挟五派，本已占尽先机，因为事关万千条性命，五派行事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但此刻魔主却偏偏舍了不用不说，又放言要以一人之力和五派掌门比试修行，若非胸有成竹，谁敢放此狂言，云雷真人难免要思量一番。 只不过眼下当着万千百姓和门下弟子的面，说什么都是多余，正如落霞真人所言，此事不仅关乎五大门派千百年来的声誉，更是正魔不两立！ 云雷真人上前一步，沉声道：“那就依凌教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