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措置司成立
第一节赵家灭门 “赵家死人啦，死了好多人！”更夫面色发白，全身微颤，瘫坐在地上，一直喃喃自语道。 一个衙役俯身扶他，奈何更夫全身无力，衙役竟扶不起来。 另外一个衙役一阵快跑，“知府大人，不好啦，更夫说赵家死人啦。” 京都府尹许知府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不难烦白了衙役一眼，喝道：“哪天不死人？大惊小怪地，赵家死了人，哪个赵家？” 衙役咽了口口水，上气不接下气：“大人，就是咱们京都首富赵家。” 许知府的老心脏“咯噔”一下，衙役从没见过许知府如此惊慌失措，许知府手抖地衣服都穿不利索，衙役帮衬着才勉强穿好衣服，他深呼一口气道：“赶紧快去看看。”在门槛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衙役吓得上前搀扶。 赵家大门微开，一个人俯身躺在两扇门间，面色发青，七窍流黑血，死相恐怖。 一个捕快行礼道，“大人，赵家后门是大开的，我们从后门进去，未发现一个活口。从目前情景看来，应该是中毒致死，仵作已经在里面验尸了。” 主事行礼道，“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要向陛下禀告。” 徽帝指着跪在地上的许知府，“张爱卿，许大人刚刚禀报，赵家全府的人皆中毒身亡，尚未查清是何人所为。” 户部尚书张尚书缓缓道：“陛下，此事臣已有耳闻。” 徽帝轻咳一声，叉腰扬声道：“你们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大理寺竟说查不出来，难不成赵家的人闲得慌，自个毒杀自个。”他实在不能接受在他的王土之上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徽帝顿了顿，瞟了一眼张尚书，道，“张尚书可有什么要说的？若无事，今日就这样吧。”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这赵家留下的巨额财物该如何处置？”张尚书道，在说巨额财物四字时加重了音量。 “户部牵头，京都府尹大理寺配合，盘点清楚，运到国库，充足国库。” “陛下，现在民间都在热议此事。如此直接充足国库，恐怕会遭人非议。” “爱卿说的有理，有心之人可能会认为是吾觊觎赵家财产毒杀赵家，爱卿认为如何才妥当！” “陛下，臣认为因就此事设立一个专门的司，专门负责赵家财产的处置。一来，防止有人觊觎这批财产；二来，可以让这批财物尽可能地转化为银钱，充足国库。” “那就称为措置司，那何人适合做这司长呢？爱卿可有人选举荐？” “陛下，臣有一人举荐。” 第二节庆山相邀 “张尚书今日来得不巧，我家先生外出啦！”小厮拱手道。 “这大热天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可知他何日回来？”张尚书手绢擦拭额头汗珠，气喘吁吁地说。 “大人，我家先生出门未做交代，可能今日就回来，可能要过几日，也可能月余。先生的事，肯定不会告诉小人的。大人暂且请回吧，若有急事，你先告于我，待先生回来，我定会及时转告。” “不了不了，我今日暂且在这住下了，待明日再说，我可不想再跑一趟，年纪大了，腿脚不中用了。你这小厮怎么还挡我？”张尚书单手轻推了一下小厮。 小厮无奈道，“大人，这………” “长青兄，莫与我家小厮计较，他也是听我吩咐罢了。”不远处，一中年男子缓缓走来，手中摇着蒲扇。 张尚书迎了上去，“经纶兄，你回来了，我可是在此处等你许久啦，这日头这么毒辣，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门槛小厮慌忙打开了门，退到了一边。 这中年男子一手轻搭在张尚书肩上，一手指在前方，“长青兄，哪里话，快请进！” 二人正坐在凉亭的石桌旁，一边品着这庆山的好茶，一边闲聊。 “经纶兄，你这小院景色真别致，怎么没看见尊夫人啊！” “拙襟这几日回娘家啦，长青兄，今日来可有何事啊！” “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在这庆院教书是不是觉得无趣啊！” “长青兄，我在这教教书，闲暇之余，品品茶，喝点小酒，钓钓鱼，快活快活，悠哉悠哉！” “有没有想过去京都教书啊！” “没有没有，从未想过。” “陛下欣赏你的才华，诚邀你去京都当官。” “怕是这官不太好当吧，京都都没合适的人选，还劳烦你跋山涉水来庆山寻我。” “经纶兄真是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就不和你兜圈子啦，是我向陛下举荐了你，这个事情只有你能干，也就你能干得好。” “赵家财物的事情吗？” “经纶兄，当真不是一般人，这都能猜到。” “这事，恐怕山里三岁小孩都知道。” “就是因为三岁小孩都知道，更需要你出山去处理此事啦！处置赵家财物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你当年跑到这山里教书，不也是因为不得志嘛！” “好，此事我允下啦，但是条件我要和陛下谈。” “长青兄，你且放心，陛下定是支持你的。” 第三节殿前一见 “小民庆山江博通，参见陛下。”江博通跪拜在地。 “江大人快请起，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徽帝正坐在殿中，挥手示意。 “陛下，小民不辛苦。” “江大人应该知道是何事了吧！” “小民略知一二，小民希望陛下可以允诺小民一个条件。” “你说说看。”徽帝颇有些意外，这人一上来就给他提要求。 “人权由措置司控制，措置司直接由张尚书分管。” “这个没问题，措置司俸禄参照户部其他司，再拨付五百两银子作为经费；措置司大小事可以和张尚书商量，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来找吾；措置司人员怎么安排由江大人自己决定。” 江博通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徽帝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条件，这也意味着这件事情不容易干不好干。“谢陛下恩典！” 在通往宫外的长道上，张尚书轻语道，“经纶兄，定然知道此事艰辛了吧！” “若此事容易，怕也轮不到我。劳烦张尚书今日便帮我以户部的名义发布招人公告，招聘5人，公告1日，要求精通账务或律法。”江博通作揖道。 第四节招人 太阳都要落山了，一群人围在户部的公告栏旁议论纷纷。 “奇了奇了，一向都是通过科举做官，这招人公告新鲜啦！” “要不我们试一试!”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当官的亲戚可多了，咋轮得上我们。” “各位姐们哥们叔叔婶婶们，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人群里挤进来一个长相普通，也就个头能扎眼的女子。 这女子嘴里嘀咕道：“不限男女，我可以试一试啊，我没事就去衙门口看热闹，律法还是熟悉一点的。” 这女子姓王名少艾，二十二岁，自从看到招人公告后，像是丢了魂一样，吃饭时，一直扒拉米饭，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天还没亮，她一听到公鸡打鸣声，就爬起来了。 “娘，我去外面看个热闹！” “这孩子，这一大清早，有什么热闹，饭都不吃了，往外跑。”少艾娘在灶台边正淘着米。 王少艾以为她来得已经很早啦，但是早已有人在前面排队啦。 前面的女子侧过身来，“没想到除了我以外，也有女子前来应聘。” 王少艾看了看面前这位肤色有点黑手里拿着本《史记》的女子，“适合女子谋生的差事本来就少，我就是来试一试。” 女子打量了少艾一眼，“你有没有参加过宫中选秀，我有一朋友在宫中任职。” 少艾好生羡慕，“没有，我都不知每年选秀的时间，你还认识宫中的朋友啊！好生厉害！” 这女子见少艾如此抬高自己，笑道：“我喜欢参加京都各家夫人小组组织的宴会，没事你也去瞧瞧，可以认识不少人！” 少艾叹了口气，“那些宴会都需要请帖，我没有这本事拿到！” 少艾懒得搭理她，四周张望。那女子手捧《史记》正在阅读。 队伍终于排到了少艾这，少艾被领进一小阁间，里面端坐了三个人，三人前面的正中间有一位子，中间那人就是江博通，江博通示意少艾坐下。 少艾坐下后，她看江博通没身穿官袍，留有长须，黑须中嵌着几根白须。 江博通语气和善，问道:“你是精通律法还是账务啊！” 少艾低下头，底气不足，“大人，我翻阅过《大皖律》，谈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江博通问道：“一小偷当街抢夺财物，该如何处罚？” 少艾听到这个问题，心中窃喜，答道：“偷盗财物，罚银等同财物价值，关押一年，因当街且是抢夺，性质恶劣，关押期限延长半年。” 江博通再问道：“如果户部张尚书私下让你向他禀告你所在司的情况呢？” 少艾思索片刻，答道：“我会和张尚书说，司中情况我不知晓，建议他问司长，事后，我也会将该情况及时禀告司长。” 江博通满意点头，道：“明日可否来当差！” 少艾很是意外，内心十分欢喜，故作镇定道：“大人，我明日可以来当差！” 少艾装作若无其事走到户部门口，跨过门槛，还没走十步，她已经不想在装了，她飞奔回家，一口气没歇跑了二个时辰，进入家门，见到在摘菜的娘，大喘一口气，大声道：“娘，我不用在家闲着，天天被你催着嫁人啦，我找到差事啦！”说完，瘫坐在躺椅上。 这位母亲不可思议，凑上来，道：“老闺女，啥差事啊，说给娘听听！” 少艾笑道：“具体啥差事还没说，反正在户部当差，娘，你可不要和别人说啊！” 这位母亲没想到她看着不中用的女儿也能找到差事，很是欣慰。 第五节府衙 第二日，公鸡还没打鸣，少艾娘早早为她女儿做好早膳，喊少艾起来吃早膳，还没到卯时，少艾就已在户部门口等候，户部大门一开，她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负责招待的小吏让她在小偏堂等候，陆陆续续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人便是那日少艾碰到的手捧《史记》的女子。 那女子一上来就和少艾打招呼，“这么巧，你也进户部当差啦！” 少艾尴尬一笑，点点头。 负责招待的小吏将他们五人领出户部，上了马车，带他们到了一偏僻远离街市的小院，小吏指着这破旧的小院，嫌弃道：“这就是以后你们当差的地方，这儿你们自己负责打扫。” 五人中一个个高体格大的男子手要推门，一扇门“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众人吓得后退，少艾挥了挥衣袖，捂住了嘴鼻。 手捧《史记》的女子一脸不悦，气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大的灰，里面都是杂草。” 少艾没有因为这恶劣的环境感到不开心，五人进了大堂，里面有七八张废弃的书案，少艾拿手帕擦去一个凳子的灰尘，舒适地坐了下来。 五人中，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和一个温婉尔雅的公子，见到这恶劣的办差环境，拂袖而去，头都没有回。 江博通昂首阔步，走入大堂，环顾了一圈，问道：“不是五人吗，怎么就来了三个。” 少艾微微笑道：“他们二人见这办差环境不太好，已经离去了。” 江博通惊道：“还嫌弃这办差环境，今日瞧不上我们，日后求着来都没机会。” 江博通在堂中一凳子上坐下，毫不在意灰尘，面部严肃，道：“你们知道赵家被灭门的事情吗？” 推大门而入的男子点头道：“知道知道！” 少艾一脸茫然，心里在想：赵家，哪里的赵家，不知道。 江博通继续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务必保密，不可外泄，小心带来杀身之祸。” 三人连连点头，少艾这二日的高兴一下子没了，啥差事连命都要没了。 江博通很是严肃，道：“我们司为措置司，才设置不到十日，由陛下亲自安排的，专门用来处置赵家财物。措置司司长是我江博通，你们三人为司物，不分级别。今日我就只说到这，你们如果考虑清楚，明日就直接到这当差。” 三人都说“好”。 第六节同僚 她一晚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子里一直在想江大人说的话，她很是害怕，又想了想，怎么说也是个稳当的差事吧，她打了个大哈欠，眯着眼从榻上爬了起来。 新的办差地点离她家倒是近了不少，她步行一个时辰，这点倒是让她开心不少。 她走到小院门口，像被踩扁的木鞠一样，往里看看这个连门都没有的小院，叹了口气。 手捧《史记》的女子和推大门而入的男子已经到了，三人互通了姓名。手捧《史记》的女子唤为纪依依，与其名字不太匹配。推大门而入的男子唤为高大壮，与其名字甚是匹配。 少艾看看这二人，再想想自己的名字，少艾为聪明漂亮的意思，与自己也着实不搭。 江博通轻咳一声，身后紧跟一男子，这男子如春风般拂入少艾眼帘，翩翩公子，少艾眼神在其脸上停留了瞬间，转向了吴博通。 江博通指着这男子道：“他唤作佟飞，之前是大理寺狱卒，现在入职措置司，负责司中安全和出行。” 江博通依次向佟飞介绍少艾三人，并提到待会还会来一个司使，具体处置司中日常事务，唤作林青；还有一个财房，负责司中银钱采买，唤作何为。 江博通话音刚落，二人便进来了，几人相互认识了一下。 江博通还要回户部有其他要事处理，由佟飞先行驾马车回户部，其余五人打扫小院，经过众人努力，小院焕然一新，换上了新的大门。 措置司为了保密，没有悬挂措置司门头，为掩人耳目，门头为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