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太子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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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太子的质问 要不说皇宫是全天下最没有秘密的地方呢? 这边杨侧妃刚从绛福轩走了出去,秦骜就收到了一张字条。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让他坐在那里沉思良久。 许久,他自嘲一笑: “原来这么多年……你竟从未信任过我吗?” 他以为自己做的够明显了。 没想到时至今日,她还会如此惶惶不安,连夜里都不得安眠,偏生她还不肯告诉自己。 可真是……叫人意难平! 这种滋味,无异于当年乍然发现自己父皇的另一副面孔,让他讶然之余,还有些怅然若失…… 秦骜又在书房里坐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杨侧妃回去了,陈福林母女俩仍在后院的凉亭里。 娘没有说回去,秦熙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继续拆着手里的九连环,顺便还跟她弟弟说说话。 一个小嘴叭叭个不停,一个还时不时应和的动几下。 “弟弟你瞧,姐姐只花了这么少的时间就解开了,姐姐聪明吗?” “上次哥哥花的时间比我久,所以姐姐才是最聪明的,你以后不要跟哥哥玩儿了。” 秦熙认真地说道。 连父王都说了,他们这几日不必去长信殿书房,要好好照顾娘亲。 结果哥哥早上吃了早饭,又一头扎进了绛福轩的书房。 唉! 真是个书呆子…… 这以后照顾弟弟和娘亲的重任,终究只能是她秦熙一人抗下所有。 刚想着呢,秦熙眼尖的就发现了后园入口处她父王的身影。 “父王父王,我们在这儿呢!” 秦熙站了起来,一脸欣喜。 陈福林惊讶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竟然真的是太子殿下? 他怎么来这儿了? 陈福林撑着桌子要站起来,锦云连忙上前去扶着。 “你身子不便,不必起身。” 秦骜三两步就跨上亭内,见此忙止住了她的动作,亲手把人摁回了座位上。 是她方才跟杨侧妃说话时,特地搬来的躺椅。 这椅子有些年头了,还是从当年的崔侧妃那儿讨来的巧。 那年她见崔侧妃这椅子甚是闲适,她还送了自己一把,后来怀秦旭兄妹的时候,太子觉得那椅子看着也挺适合她,就是工艺太过粗糙,唯恐她坐的时候半途散了架,所以特意用了好料子又打了一把。 陈福林被迫坐了下来,却说了一句:“殿下,礼不可废。” 秦骜险些被她气笑: “礼?这么多年,你跟孤讲过礼吗?” 他就说这几日她说话是越来越古怪,现下总算是找到了原因。 她在跟他分清界限。 陈福林脸色“唰”地一白,是啊,这么多年,她仗着自己慢慢发现的在太子殿下那里那份“特殊”,一点点试探他的底线,又哪里讲过礼呢? 秦骜看见她的脸色,缓了缓,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带小郡主下去,孤有话跟陈良娣说。” 素云走了进来,见主子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带着目光好奇的在她父王和娘亲身上打着转的秦熙下去了。 锦云刚刚被主子训过,这会儿却是没敢动,而是觑了眼陈福林。 后者见她这模样,无奈地摆了摆手:“你也下去吧!” 锦云这才福了福身子,退到凉亭外。 人都走了。 亭子里就剩下她和太子两人。 陈福林坐在那里,目光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湖面,问道: “殿下要说什么?” 秦骜没有立即回答,凉亭里都铺了毯子,他直接就在她对面的地方跪坐了下来。 拿过她面前那杯还未用过的茶水倒掉,给自己满上一杯,慢悠悠地嗅了嗅,这才喝了一口。 陈福林半晌没有听见说话声,收回目光一看,哂笑道: “殿下莫不是来喝茶的?” 秦骜抬眼,一双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启唇问道: “怎么?不可吗?” 陈福林目光躲开,重新投向他处:“既是殿下所为,自无不可。” 对面的人突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阿宝,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吗?” 陈福林猛地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骜又道:“七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并非全无感情,可这几日你却魂不守舍,夜不安眠,你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眼神炽热,似乎一定要一个答案。 她在担心什么? 他要她亲口告诉他。 可陈福林看了他许久,仍旧回避了这个问题,她笑了笑: “殿下在说什么?妾身只是临近产期,有些害怕罢了。” “啪” 秦骜手上的茶杯被他随手扔在了茶盘上。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陈福林刚想摇头,就听见太子继续道: “因为孤要登基了,要成为大靖的一国之君,所以你觉得我一定会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是吗?” “你觉得孤一登基,你我如今的生活就会被打破,从此枯死宫中是吗?” “你甚至担心以后孤要是娶了皇后,生下嫡子,秦旭的地位和安危会受到影响是吗?” “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跟孤划清界限了,你想要全身而退了是吗?” 面对太子接二连三的质问,陈福林吃惊不已: “您……您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妾身这么敢有此出格的想法。” 秦骜笑了,笑容里有几分讥讽:“是不敢有?还是没有?” 陈福林很想说自己没有,但她对上那双隐隐发红的眼,几欲张口最后都没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所以,是这样没错吧?” 秦骜又问了一句。 陈福林没有说话,她默认了。 秦骜见此,终于在心底松了口气。 总算摸到脉门了。 “可你知道,你担心的这些东西,何其可笑吗?” 陈福林终于正眼注视着他,一双微微翕动的杏眼似乎在问他:自己怎么可笑了? “放眼整个大靖,历代帝王、储君,可有任何一位,会放着偌大后宫,和一个妾室像寻常夫妻一般生活七年吗? 又有谁,会为了一个妾室一次又一次推掉朝臣广纳妻妾的谏言吗? 还是,谁会陪着一个妾室每年归宁吗? 又或者,谁会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她,只想要跟一个妾室生儿育女,共度余生吗?” 妾身妾身,她这些天总喜欢自称妾身,似乎在提醒她,也在提醒他。 那他就让她好好儿看看,她所得到的,所享用的,是一个妾室能有的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