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分权
音落,脸色阴沉的南宫羽迈着大步走进内宅。 “大人!” 安护卫放下手中的连弩,纷纷躬身施礼! 沈文俊惊喜万分,赶紧跑到南宫羽面前,恭恭敬敬施礼道:“大人,您来了。” 南宫羽狠狠瞪了沈文俊一眼,厉声道:“沈文俊,巡检司是干什么的?” 沈文俊先是一怔,随即心领神会高声答道:“安巡京畿!” “你是干什么的?” “卑职,巡检司副指挥使。” 南宫羽点点头,扭头看着一脸迷茫的王崇,露出一个充满杀气的笑容。 “现在有人想破坏庆安府的安定,竟然敢用刀威胁皇上册封的卫队,此举如同谋反,你这个副指挥使要是镇压不了,我就换人。” 沈文俊精神一振,抽出雁翎刀:“安护卫,接敌!”随即,纵身一跃将刀架在王崇的脖子上,一脸坏笑:“王大人,你想试试我的三尺刀锋吗?” “吓!” 安护卫众人大吼一声,把积压多日的怨恨一并吼出,士气瞬间达到顶点。 皇上御赐巡检司“安巡京畿”,意思是巡检司有靖安都城的责任,南宫羽玩了一手偷换概念。 南宫羽说的有板有眼,把王崇给忽悠得有点迷糊,“安巡京畿”他清楚,但是御赐包不包含安护卫,他敢去问皇上吗?满门抄斩的罪名,谁敢用自己的脑袋去试。 “南宫羽你敢动我,无异于向兵部宣战。” 沈文俊不敢动手,但是南宫羽敢不敢,王崇比谁都清楚,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赶紧搬出兵部这块挡箭牌。 南宫羽拉过一把交椅,稳稳地坐在上面,连正眼都没给王崇。 “意图谋反!别说兵部,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姜焕臣,也巴不得与你撇清关系,安巡京畿先斩后奏,你试试我敢不敢?” 南宫羽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军机卫:“你们要跟着王崇造反吗?” 此话一出,军机卫众人惊愕之余,纷纷后退同时看向王崇,一时不知所措。 “南宫大人,息怒。” 王之远赶忙上前深施一礼:“都总管也是为了查办青冈灭门案,大家同殿称臣,万不可兵戎相见。” 本来就是模糊概念,狐假虎威,现在梯子递过来了,敲打王崇的目的也达到了,南宫羽见好就收,冲沈文俊摆摆手,厉声道:“还不都退下!” 沈文俊收刀还鞘,军机卫、安护卫放下手中的兵器,纷纷退出内宅,王崇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落回原处,他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见效果达到后,南宫羽继续开口道:“你率军机卫来青冈是有何目的?” “接手赵府灭门案,职方司有督查城隍、缉捕和镇戍之责,另外...” 王崇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质腰牌朝众人一亮。 “庆安漕司!” 南宫羽看到腰牌,心里一动,沈文俊则是双手不由自主地摩擦圆背交椅上扶手。 王崇把腰杆直了直:“弑炼杀手文龙出现在案发现场,沈文俊不去查找他的下落,如此懈怠,我奉姜大人堂令,执有漕司腰牌,接手有何不妥。” 五代之患,削州之权,令文臣知州事。为此,朝廷设帅、漕、宪、仓四个监司,与地方知州相互牵制、监督。 帅司即安抚使,统辖一路军队,掌管兵民、军事、兵工工程诸事。漕司是转运使,经管一路财赋,保障朝廷税赋及地方用度。宪司即提点刑狱公事,掌管一路司法及刑狱之事。仓司即提举常平司,执掌一路赈荒救济,免役、坊场等新法事宜。 四监司中的漕司手握财政大权,有必要巡察辖境,稽考簿籍,举劾官吏,久而久之,漕司便成为事实上州府的监司官。 凡事为先,必有节制,这庆安漕司能制约庆安府尹,节制巡检司也就不足为奇。 姜焕臣拿不到庆安漕司的腰牌,兵部有人出面了?漕司的背后是枢密院,难道赵义灭门案与东府有关?如果说来,这个赵义背景不简单。 正在南宫羽思索时,沈文俊按捺不住,冷言道:“青冈灭门案,案情复杂,你此时携漕司腰牌插手此案,这背后的缘由让人深思。”
此言明显激怒了王崇,他忿然作色:“沈文俊,你可知冤枉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沈文俊冷哼一声:“何罪王大人心里不清楚吗?你还真是健忘,冤枉我们大人时,也没见朝廷把你怎么着,到我这里就变样了?本朝律法的最终解释权在你手里?” “你...” 脸红脖子粗的王崇指着沈文俊刚要起身。 “职方司执漕司腰牌行事,本官没有异议,不过...” 南宫羽话锋一转:“皇上有旨,弑炼行刺御史中丞一案由巡检司侦办,现在杀手文龙现身青冈,巡检司奉旨办差追查到此,漕司腰牌再大能大得过当今天子吗?” 意思很明确,巡检司奉旨行事,阻扰者就是抗旨不遵,又一顶大帽子扣过来,王崇左右为难,不知如何答对,只能不断给王之远使眼色。 坐在桥头看水流的王之远,知道自己该说句话了,他赶紧上前赔笑道:“依下官愚见,可将此案一分为二,巡检司负责追查弑炼杀手,职方司负责侦办赵府灭门案。” 王崇双手一摊:“这不是一回事吗?” 王之远“嘿嘿”一笑:“职方司负责定罪,巡检司负责拿人。” “好!就这么办。” 定罪,就有最终的决定权,王崇想都没想立马点头同意。 沈文俊刚要开口,被南宫羽用眼神制止。 “既然职方司没有意见,我同意此方案。” 等王崇笑呵呵地走出二堂,沈文俊神色焦急道:“大人,如此一来,咱们不成了跑腿伙计,职方司什么都不干,不仅捞去一半功劳,还压制我们半头。” 南宫羽冲王之远点点头以示谢意,开口道:“文俊,弑炼杀手该如何定罪?” “行刺御史中丞,伏击巡检司,滥杀无辜百姓,任意一条都是死罪。” “既然如此,还用得上职方司定罪吗?” 沈文俊眼珠一转,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