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菩萨园
人世间沧桑变幻,人情世故迸出华彩点燃生命!我们正在航行,照心的指引去远行。看那些璀璨的群星,纵然无名也要闪晶莹。不沉寂从来不放弃,辞别吧,眼前的星空!什么时候啊,有谁也曾来到这路上?邹林一边朗诵一边和英子打开第二十一节: 多里感到世博园的生活要结束了,他又爱又恨,苦辣酸甜说不出个滋味,他起的很早,趁着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便拉着戴明和芳芳走进世博园大门。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数公里宽的海峡,隐约有一个大岛。 在码头上停着船,三个人便弃岸登舟奔岛上而来,待船一靠岸。三人便见有一楼牌上书“菩萨园”三个大字,落款是苏东坡。多里好生纳昧,中国古代被流放海岛的谪吏遣臣中,历代以来无已计数,宋朝的苏东坡怕是名气最大的了。戴明说:这位写下“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大文豪,面对困境,眼望山海奇观,感悟“岂知俯仰之间有方轨八达之路”。可见由他来书写横匾是最贴切不过了。芳芳问:可菩萨有许多,园中的菩萨是哪位? 佛祖释迦牟尼曾说,观世音菩萨与地藏王菩萨,是与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众生最为有缘的两大菩萨。观音菩萨分身无数,救度恒河沙粒般广众的生命,有求必应,有缘必助,观音菩萨自利利他的大乘精神,深入人心。 想观世音菩萨寻生救苦,随类化度,千百年来深为人爱,信奉居首,使其成为现实世界表现济世精神最真实不虚的代表。人们供奉观音菩萨,保佑平安,增加福德资粮,开启智慧,渐入慈悲三昧。他们猜到这地应该是观音菩萨的道场。多里说:愿观音菩萨保佑所有善男信女,所求如意,诸事吉祥,成就所愿。 多里和戴明、芳芳来到岛上,好大的岛!但见山地位于中央,丘陵、台地、平原依次环绕四周。在绵长的海滩之上,还散布着许多奇石,有的像猛虎,有的如海龟,有的似青蛙,还有的若野猪……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其沙软波微流暖,苍山、碧海、银沙、巨石、礁盘浑然一体,椰林、波涛、渔帆、鸥鸟、云霞相映生辉。 有一片茫茫无边际的红树林,像一道绿色长城一般,出没在海水之中。红树、红茄苳、秋茄树、木榄、水椰、角果木等出没其中。那红茄苳个体并不算大,树干高为二、三米,而木榄树就要大得多,枝干高达六、七米。还有的树木茎干洁白,玉骨冰肌一般,长得十分清秀美丽。当海滩被海水淹没时,树干浸泡在水中,只有茂密的树冠飘浮在海面上;退潮后,泥泞的树干露出海面,盘根错节,好像一片原始森林。 芳芳高兴的说:“岛上的植物多样,果实丰美,椰子高挂,芒果正熟,菠萝清香,杨桃累累,荔枝、龙眼、葡萄、石榴都有……真是“花果之岛”! 再远望数百公里的海岸带上,椰林无边无际,郁郁苍苍。当他们走近椰林,那亭亭玉立的椰树,直耸云天,又随海风婆娑起舞,娇媚多姿。他们发现在岛南方的西侧有一大片衡树灌丛,还栖息着近千只猕猴,仿佛到了《西游记》中描写的“花果山”。那成群猴子,追逐于树木山石之间,嬉戏于花草洞xue之中,喧哗吵闹,甚至打斗,千姿百态,任君观赏。 他们又沿着累累巨石,流淌的河涧向腹地行进。渴了就喝从石缝之中潺潺而泄的泉水,饿了就食山岭之中奔跑跳跃的东山羊。他们发现岭上漫山遍野的百草实是灵芝,而且很少有病毒,以致找不到提取的病毒标本。 多里自然自语的说:“难道真是《大方广佛华严经》所说之地。“于此南方有山,名补怛洛伽山,彼有菩萨名观世音自在。海上有山多圣贤,聚宝所成极清净,华果树林香遍满,众流池沼悉具足,勇猛丈夫观自在,为利众生住此山,汝应往问诸功德,彼当示汝大方便。其在岩谷之中,泉流萦映,树林翡郁,香草柔软右旋布地,观自在菩萨,于金刚宝石上,结伽趺坐,无量菩萨,皆坐宝石,恭敬围绕,而为宣说大慈悲法。” 戴明说:“我曾来过这个大岛。10多年前,我开着吉普车沿着拖拉机开过的红土路进入的,那天烟雨蒙蒙,我心中就萌生了一股创作的冲动。纯朴的民风以及天人合一的美景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一种创作欲望在小小渔村被彻底地唤起了。当时红火的海南房地产市场吸引了我的目光。只不过,与其它的开发商不同,我更像是在寻找一片能够寄托梦想的土地,可以打造一个融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于一体的“世外桃源”。为此,我曾先后考察过五大洲的40多个国家和地区,对各种风格的酒店和度假村进行了详细的调研。就在这时,我发现了博鳌。博鳌民风纯朴,近乎完美的自然生态,集椰林、沙滩、奇石、温泉、田园于一身的地理环境,还有博鳌这个大气的名字,都在深深地吸引着我。我和如今无数个开发者一样,要将昔日的荒芜之地变成高楼大厦绿树成荫的人间乐园。就是这些建设者,才是千千万万个活菩萨,大家共同建造了菩萨园。海岛在短短的几个春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块曾经荒芜的海滩上,一条条宽敞笔直的马路修起来了,一家家设施齐全的酒店盖起来了,一幢幢异域风格的别墅筑起来了,一片片生机盎然的草坪铺起来了……。结伽趺坐四面观音,在三江入海口的孟兰妈祖庙,化海神妈祖,端坐在大殿之上,面容端庄慈祥,双手合十,掌心中空,心无旁骛,静坐冥思…… 每当我在天堂小镇拜过观音,走出庙门,在鳌xue外的三江入海口,看江水湍急,碧蓝的海面上风平浪静,眼前沙丘显现,海岸线竟随时间改变了。再看远处圣公石澎湃在海浪之中,在南海和万泉河汇集交接处,滚滚东逝的江水,联想起盘古未开天地,兴许就已有着许多的美景:青山起伏,椰树滴翠,海波荡漾,渔舟穿梭,观音慈航…… 多里说:纵观人类历史,来到岛上求生存的建设者们,都在填充荒岛文学的内涵。那些荒岛文学的作家,通常是以描述在海上的沉船事件为开端,继而对主人翁在海上或者荒岛周围所遭遇的种种磨难进行描写。作者们以荒岛这一特定环境为背景,向人们展示了作品中的主人翁与恶劣的大自然作斗争的过程,其不可避免地一开始就和航海、海盗、船舶、海上探险、海上征战、海外贸易、海外扩张和殖民等内容紧密相连,岛上的人民也因此以富于冒险、骁勇好战、勇于面对自然等性格而着称。他们倔强的个性对自己居住的有限海岛了如指掌,而对诡谲多变的大海之外却知之甚少。他们因此会对海外世界充满好奇的探索心,把无边无际的沧溟大海看成是自己伸张的国土。这从16世纪末期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到17世纪丹尼尔;笛福的《鲁滨逊飘流记》,从19世纪巴兰坦的《珊瑚岛》,到当代作家戈尔丁的《蝇王》,都表现出那种人与自然的冲突,并寻求一种改造社会的手段,宣传着作者的社会、政治和哲学观点。” 芳芳说:“相对于荒岛文学,海洋文学更为丰富。我们应该把自己置于大海之上,表现出我们意志的坚韧和在失败面前保持尊严的“硬汉”性格。因为大海是我们息息相通的朋友;是一个女性;是一个给人或者不愿给人以恩惠的女人,要是她干出什么鲁莽或顽皮的事儿,那是因为她由不得自己。” 明月!对月亮对大海有影响,和大海就像一对孪生姐妹。我们就在月夜中到海边去。要说千朵花万朵花,最美的要数月光下的海浪花,我们就在她跟前静静的欣赏吧! 他们来到了海滩,看海水洁静、透明。在几米深处,就可欣赏多姿多彩的海底景色。在五光十色的珊瑚丛中,白玉般的菊花珊瑚,粉红色的莲花珊瑚,朱红色的牡丹珊瑚以及淡黄色的蘑菇珊瑚各放异彩,争奇斗艳。加上各种奇形怪状,还有格外可爱的热带鱼虾和海藻等悠游生长其间,构成了一个神奇美丽的“海底花园”。 漫天云彩笼罩在大海之上了,海岸上的椰子树在静静的听着海浪说话。太阳从西边落山了,天空中的云层暗淡了下来。滚滚的海浪一次次的打在沙滩上,泛起一层又一层的白色泡沫。大海深处变成了黑色,黑暗降临了。 不知何时,浪花中泛起了一道道亮光,翻卷的浪头如一道道晶亮的龙须向海岸滚动。随着一声声轰鸣又消失了。 黑暗中的海空又呈现出银白色的月光,在她的渗透下变得柔和起来了。一轮明月从乌云的缝隙中露出,金黄色的带着大大的粉红色的晕圈,悬挂在大海之上,月光下的海浪花犹如一条条银色的蛟龙在向沙滩滚动。 多里被这壮丽的景色惊呆了,回过头再看身后高楼大厦里散发出来的璀璨灯光,好似在椰子树的掩映中同这月光交相呼应。 多里说:“我们一起出海吧!我已经租下的机帆船叫水仙花号。”他激情的说:“我们有青春的活力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我们热爱海洋,大海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好认识到我们的力量,这也是我们与大海搏斗时的豪迈。” 芳芳很兴奋的说:“大海喜怒无常、暴虐、冷漠、对人类充满敌意。然而我却钟情海洋,大海是个特殊的、与世隔绝的社会,是一座心理学与人性的实验室,它除去了一切不必要的芜杂,只剩下暴虐与美德和意志进行较量,人类的道德信念和品质在此要面临无情的考验,那些安全平稳陆地文明社会的虚伪和做作,都要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被剥去。人们在远洋航行中的疾病、死亡都将把忠诚、团结和爱来进行挑战。正好我要考验一下你们俩的情商。” 多里自然兴高采烈,他要找一条大白鲸,那只庞大的抹香鲸是一股与人类为敌又难以征服的、邪恶的力量,而孕育白鲸的大海,也是杀机四伏,蕴藏着巨大的破坏力。我们试图要征服白鲸,也就是征服大海,尽管我们会宿命式地一步步接近恶运,终至毁灭。 啊……,什么时候啊, 有谁会循着这去向? 我就要出发, 脸上映着银色的星光。 我就要启程, 辞别吧!愿观音在为我慈航!” 他们又拜了拜四面观音,还拜了妈祖,便登上船,驶出了玉带湾,航行在浩瀚的南海上了。 海洋一如丛林,是达尔文式的世界,在那里没有“普通人的法律”,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可如果将弱rou强食的法则用于人类社会就会让善良的人们难以接受。可他们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平静得让多里无所事事。 多里大多时间是回想……少年时代,想那遥远的海,无奇不有……它丰富了少年的想象,大海在召唤,他就像一条船,仰卧在碧波中行进,在他身上坐着的是美丽的女孩。可他的少年没有接受启蒙教育。长辈们没有文化,又不懂教育,即使到了学校,也是中国式的灌输式的教育,数理化语文政治,到了大学,还是在听教师讲过时的知识。从来没有一位长者让学生大量的阅读什么?他没有阅读过柏拉图的《理想国》。当他喜欢电影和表演时,他看不到卓别林的《大独裁者》。当他喜欢军事科技时,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炸弹的拼图。教师从来没有让学生们讲述与他们自己生活紧密相关的事情。 他父亲给他讲的故事只有一个:侠盗杨香武身怀绝技,行走如飞,身轻似燕,而且妙手空空。他偷入皇宫,三次盗取康熙皇帝的珍宝‘白玉九龙杯’。他的母亲,曾学古人考过灰鸽“韩信走马分油:”有两个人一同去打油,用十斤的油篓往回抬。走到岔路口,两人想分开油,但只有一个三斤的葫芦和一个七斤的罐,这两个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分了。,这时韩信骑马经过,他没下马,对他们说了三句话。这两人就把油给分开了,你知道是怎么分的吗?多里分了几次都没分开。有一次瞎猫碰着死耗子,给分开了,把他mama乐够呛。捧着多里的脸亲了又亲,兴奋地好像多里长大了就是韩信一样。多里并没有感到激励。他多么希望学校里有那么一次,在功课将完毕的时候,教师说。“受奖牌的是谁呢?功课、作文、品行,一切都好,是多里!”大家都向我看,心里都代我欢喜。我紧张得不知如何才好。“到这里来!”教师深情地说:“多里!今天给你赏牌,并不是因为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并且并不单只因为你的才能与勤勉;这赏牌还奖励你的心情、勇气及好的品行。”说着又问同学:“不是吗?他是这样的吧?” “是的,是的!”大家齐声回答。我喉头动着,好像在那里咽什么,过了一会儿,用很好的脸色充满了感谢之情。 “好好回去,要更加用功呢!”老师对我说。 功课已完毕了,学生先出教室。走出门外,见来了一个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做工人的我的父亲。他仍然脸色苍白,歪戴了帽子,头发长得要盖着眼,抖抖索索地站着。老师见了他,就去找我,携了我的手一同到我父亲的旁边。我震栗起来,学生们都群集在他的周围。 “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吗?”老师快活地对我父亲说,好像见了熟识的朋友一样。并且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恭喜!你看!你儿子超越了五十四个同级的学生,得了奖了。作文、算术,一切都好。既有才,又能用功,将来必定成大事业。他心情善良,为大家所尊敬,真是好孩子!你见了也该欢喜吧!” 父亲张开了口只是听着。他看看老师,又看看俯首战栗着的自己的儿子。好像到了这时,他才知道儿子。他脸上不觉露出茫然的惊讶和惭愧的情爱,急把儿子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同学都在我们前面走过。向我道贺:有的去拖我,有的用手去摸他的赏牌,不论哪个走我旁边总有一点表示。我的父亲用惊异的眼色注视着他们,他还是将儿子的头抱在胸前,我啜泣着。 物质的阳光照在身上,只能暖和肌肤于一时;只有精神的太阳才能照临心灵的隐秘之处,才能暖透一生一世。可我从没有受到学校的鼓励,也缺少来自教师的爱的教育。连让我哭一次的机会都不给,我在学校和千万个学生一样,一学年一学年的被抛弃。我似乎加深了逆反心里,我的心在向相反方向苏醒。 我第一次创商海是在82年,是最早有个体执照的中国高中毕业生之一,可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没有任何人帮助我,父母jiejie还都泼冷水。一个大企业家的好苗子就这样被扼杀了,我没有了方向,只好上岸了。第二次在1998年,我终于一咬牙,断了与国有企业旧娘的奶,36岁,辞去公职下海了。我面对街面市场,那种钻营投机,唯利是图才能生存的主旋律,我在被熏陶着,由不懂逛市场到熟知市场商品。可最后还是拼搏到四处流浪的境地。其间我父亲一次次忠告:“好好工作,别出什么事?我是在为子女好。”可最后他的孩子要饭了,他却见上帝了。诶呀!谁来替在这个社会中奋进而摸不到门的年轻人买单,谁来同情这代人,同情当了社会的牺牲品的这代人?” 他不时的收拢思绪,看脚下海水翻滚着泡沫四下飞溅,头上桅杆高高地扬着风帆。他陶醉在眼前美景和帆船悦耳的节奏中,一时竟悠悠然魂弛神外。……他感到无比的自由!他的整个身心都溶进了海水里,和白帆、飞溅的浪花、眼前的美景、悦耳的节奏,和帆船、天空融为一体! 大海不再是浪漫主义诗歌中一种象征性的审美形象,她在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她是多里精神的家园、灵魂的归属和理想的寄托。他在大海中发现了诗意,发现了生命的意义。 在多里看来,大海呈现出神话般的浩淼,正是在大海里,他为自己漫无目标的生活找到了归属,并看清了他那种神秘的生命背后的动力。他沉湎于大海之中,人类生命起源于海洋,也将回归海洋,多里完成了心灵的回归。 戴明和芳芳在大海中寻求积极的生命体验。在特殊的历史时期,逃避却是一种奢望。他俩无意识地将大海表现为一个与政治化的陆上世界相对照的自然世界,在它激情的风暴与动人的蔚蓝中,两个来自不同目的的成年男女身上的外壳和意识隐去了,袒露出烂漫的人性。大海萌发和容纳了他们叛逆的爱情,经过几天航行和疯狂的**,疲惫的戴明见到了自己盼望的陆地,那来自陆地的召唤使这一海之浪漫曲立时弦断音绝。他撇下芳芳跳下船游向海岸,可就在他上岸后拼命奔跑过去时,芳芳举起了枪。枪响了,戴明倒下了,他成了被爱打死的敌人。 芳芳站在船头大声朗诵着: 一朵白云飘去, 好像一件寿衣, 于是我把目光转向了多里, 所具有的那分端庄高贵, 因快乐在我, 令戴明为爱而去…… 多里大惊失色,他夺过芳芳的枪,拉起芳芳跳下搁浅的船奔向戴明,戴明被擦肩而过的流弹吓晕了。多里背起戴明拽着芳芳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实验室。 戴明苏醒了,他吧嗒吧嗒嘴说:“真是观音菩萨住的地方?我突然发现海南岛正变成一座大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