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行，等着
老边的回归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包括刘大伟。 那天老边被我捅伤之后，当然没有报police，也没有去大医院，只是找到一个相熟的小诊所进行了简单的缝合，就匆匆找到刘大伟，两个人之间进行了一段这样的对话。 ”大伟，我想走了。“ ”走？去哪？那个捅你的小B崽子你不收拾了？今后怎么混。“ ”你知道，在J市，有人在等我，我早晚得去。“ ”……“ ”那你的意思，今后不再回来了？“ ”可能吧。钱也赚的差不多了。“ ”也行吧，老边，咱们几个老伙计死的死抓的抓，现在你也要走了，那你就走吧。“ 老边拿出一块金表，扔给刘大伟，说：”这是之前有个小孩给我的，大刚认识的小孩，我把这块表给你，你拿着它找大刚，让大刚今后跟着你算了。“ ”你觉得大刚能真心实意跟我么。“ ”恩……不好说，不过大伟，以你的智商，你还弄不了大刚这几个小孩？别人不了解我可了解你，要说咱们当初站前五虎，最亡命的是我老边，最有钱的就是死鬼韩三，最色的是王老五，最有能力的是红军，而这最老jian巨猾，城府最深的，就是你刘大伟了，天下所有人都把你当个傻子，当个厨子，只有我知道，你心思多着呢。“ ”哈哈，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要是之前那次我没有从张宏哥手里救你，你也不会这样说我。“、 ”不管怎么说吧，这次的事儿让我突然觉得，连个小B崽子都能一不小心差点弄死老子，人的命其实是最容易丢的。“ ”你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老边，说明你老了。“ ”也许吧，我走了，之前你答应给我的……“ ”没问题……开走。“说着，刘大伟从抽屉里扔给老边一把车钥匙。老边也不客气，拿了转身就走。 ”再见吧，想我了来看看我。“ 老边没有回答刘大伟的话，像个黑瘦的幽灵一闪就离开了刘大伟酒店的办公室。 老边开着刘大伟送给他的夏利车，车上只带了一个背包，里面是老边最近几年所有的积蓄，一路狂奔来到J市。下了高速老边没有进市区，而是走了临近的一条小路，又开了两个小时，天色渐黑，他才来到一个小镇上。老边没有把车开进去，而是存放在镇里唯一的一家旅馆的院子。自己徒步朝着镇子深处的一个村庄走去。 就在月亮攀上枝头，家家户户都看着小电视吃完饭的时候，老边来到一家农村的小院，他没有慌着走进去，而是抽着烟，围着小院周围的农村土路上来回走了很多圈，最后才放心的推开小院的门，院子里有磨盘和牲口棚，院子里是三间平房，只有一层，但是看上去盖的很精致。 老边推门进屋，差点吓到屋里的两个正在吃饭的人，这里面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片刻后，小孩开怀地大叫起来：”爸爸！你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老边是什么时候有的媳妇，甚至连他媳妇叫什么，是不是J市本地人都不清楚。像老边这样的人，在A市偶尔消失个半年三个月的，那简直太正常了，只有刘大伟知道，老边会时不时地回到J市，不知道从哪年开始，老边在J市安了一个家，而且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想象一下老边看到自己可爱的儿子时，那温顺的眼神，就不难猜到，为什么那天老边看到我爸，就马上打消了要搞我的念头。 突然想起了柯受良的那首歌：…………忘了真心在我胸前，盼望一天你会看见，我是真的改变但没有脸来要求你等一个未知天，只恨自己爱冒险，强伴英雄的无畏，伤了心的诺言到了哪天才会复原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泪，我，会翻脸。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只想好好爱一回，时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后悔，爱你在明天……………… 其实我能体会到老边的感触，我也可以体会到很多混混的悲伤，看似意气风发，犬马声色，永远不缺兄弟，不缺金钱，不缺xing爱，可是却很难给自己安一个家，一个稳定的家。 老边在之后的一段岁月里，过的非常幸福，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干活儿，吃饭，白天看着儿子快乐的成长，晚上和老婆在一起幸福的温存。没有仇杀，没有面子，没有兄弟，没有危险，没有漂流不定。 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有的时候老边甚至会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好像之前那血雨腥风的岁月都只是幻觉，并不真实。 村里的人都以为老边的这一家三口只是个普通的外来户，男人在外面打工偶尔回来，女人在家里带孩子，种种地看看家。在所有人眼里，老边就是个老实的中年人，干瘦干瘦的，从不多嘴也从不和任何人吵架，大家都对老边一家人评价很高。 直到有一天，老边的儿子开始发低烧，整晚整晚的低烧，在村里卫生所打针吃药都没有用，一直拖了一个月，老边有些坐不住了，他开车带着媳妇和儿子来到J市最大的一家医院，好好的做了个检查，结果，儿子得了白血病，俗称血癌。 在那个年代，白血病的患者只有两条路可走，换骨髓和保守化疗，第一种治疗方法有一定几率治好，但是失败的几率也很高，一旦失败，死亡只是时间问题。第二种方法其实不算是治疗，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但不可否认的是，不要说在那个年代，即便是现在，这种病也可以拖垮一个家庭的一生。 高额的医疗费让老边一下子捉襟见肘，他和媳妇的骨髓都没有比对上，那个年代也没有发达的骨髓库。老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凑足高额的医疗费，让儿子尽可能地在这世上多活几年。 老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媳妇，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孩子，自己开着那辆刘大伟的夏利车，再一次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站前区。 老边的这次回归，让所有的事情都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首先，大刚本来准备和红军合作，可是却突然收到了老边的传呼，和老边碰头之后，又带着孙文和老六来到老边麾下。因为这次老边想要的，只有钱，而且他答应大刚等人，会分给他们钱。 老边的归来也让刘大伟大喜过望，就像之前商量过的一样，两个人强强联手，势如破竹。 红军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悔，不该对桑博张小虎他们翻脸太早，这下子连个炮灰都没有了。 桑博和魏宝祥依旧没有声响，似乎在安安心心地养伤，等待机会。 老边和刘大伟这方面，由老边牵头，主动和红军联系，想要约见红军，而红军也欣然答应。这次见面双方的主题都很明确。 老边想要让红军退出，因为自己需要钱。 而红军的想法也很简单，滚你M的蛋！ 就在这两方面势力即将证明冲突的时候，张小虎又出事了。 火车站初春的夜晚显得很冷清，网吧这种现在已经烂大街的东西在那个时候已经悄然出现在这座城市。其实那个时候开网吧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客户群是什么样的人，那个时候根本没人会上网，最多也就玩一玩老板安装好的单机游戏，或者看一看里面下载的电影什么的，而且还得老板教你怎么cao作，那个时候一包烟也就一两块钱，一大碗馄饨八毛或者一块，一个正常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大约两百块左右，上一个小时的网却需要两三块钱，没别的原因，电脑贵呀。 那个时候的游戏除了暗黑破坏神，星际争霸，魔兽争霸（只有人族兽族两个种族）还出现了影响我们那代人无数青少年进网吧的重要游戏之一，半条命（后来才叫CS反恐精英）。 整个市区的网吧不超过两家，火车站就有一家，是个正经商人干的，当然，随后的几年网吧盛行的时候，干网吧的有相当一部分就变成了我们这一代的混混。赵孟和黑子似乎对这些游戏十分感兴趣，身上被刀砍出来的伤疤还没好，最近就经常泡在网吧里打游戏，他们觉得，这电脑游戏就是好玩，就是比街机游戏好玩一百倍。 别看张小虎平时嘻嘻哈哈不正经，他还真不是特别喜欢玩游戏，可能因为之前在游戏室呆的时间长了，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了吧。 对张小虎来说，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混出头，当大哥！之所以要当大哥，一部分原因就是金金。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最无奈的事情就是在想要和一个女人一辈子在一起的年纪，却没有给这个女人安全感的能力。当男人有了给女人安全感的能力，却再也碰不到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女人。（当然，对于女人来说那就是在年轻貌美的时候遇到了人渣，当碰见要和自己度过一生的人时，却再也给不了任何少女的青春。） 这就让张小虎十分迫切地想当大哥，想成为一个高高在上，有钱有权的男人，就像那天金金拒绝和他认真在一起的原因一样。 然而现在张小虎还不是大哥，却再一次的收到了金金的呼叫。 这晚，赵孟和黑子在网吧打完游戏就准备回他们的临时住所睡觉，张小虎独自去赴约，当然，这次约见张小虎的，除了金金还有曹明亮。 张小虎身上七八处刀伤刚刚拆掉线，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利索，但是他今天穿的很精神，走路的时候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威猛。走进这家站前的小饭馆，张小虎一眼就看到了金金和曹明亮，这俩人太显眼了，一个燃着金黄色的头发，中分披肩，脸上画着弄弄的彩妆，身穿一件红色夹克，看上去比十几年龄大好多，妖艳性感的金金。另一个一身黑色的皮衣，短发，皮肤雪白的兼职像个女孩子的小白脸曹明亮。 张小虎的一身牛仔装，白色羊绒针织衫，十分流行，这是他专门回家挑选的衣服，自从和红军决裂以来，害怕在家门口被埋伏，整天躲在废弃的大楼，张小虎已经很久没这么精神了。 坐下以后，三人要了一瓶白酒，两个小菜。 在那个年代，不管男女，都很喜欢喝酒（反正在我们这里是这样），不管是哥们还是姐们，聚会必喝酒，喝酒必划拳，划拳必吼叫，吼叫必骂人，骂人必脱衣，脱衣说明喝好了…… 因为在我们小的时候没什么可玩的东西，只要是人多聚在一起，除了喝酒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所以张小虎，金金，曹明亮三人坐下之后，没有多说话，一人先喝了一小碗（不是米饭的碗，很小的水碗，一碗酒只有一两半。） 张小虎和曹明亮坐下之后有些尴尬，两个人自从那个张小虎和桑博在医院打架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张小虎不知道曹明亮是不是和桑博一样误会是自己出卖的他，而且之前还和曹明亮的仇人大刚混在一起，而曹明亮好像知道张小虎一直喜欢着金金，再想想自己和金金的关系，唉…… 两个之前无所不谈的兄弟，现在好像被一堵透明的墙隔在了中间，再也没有了之前亲密的感觉。 尴尬，十分尴尬。 如果有一天张小虎和金金再次睡在一张床上，张小虎会不会满脑子都是曹明亮的身影，所有可进入的地方全都是曹明亮的痕迹………… 所以大部分的男人，可以忍受女人在自己之前有过别的男人，但是很少有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在自己之前曾经和自己认识的男人有过关系。 三个人中最放得开的反而是金金。 酒喝到一半，金金才说出了这次见面的正题，金金对张小虎说：“虎子，我和曹明亮都听说你和桑博还有红军的事情了，我们两个来找你，其实是要劝你的。” ”虎子，现在老边回来了，听说他和刘大伟现在勾搭在一起，把大纲他们也都拉拢了回去，准备和红军拼命，这两方面的人这段时间会见面，如果打起来，可能会有一方势力一次性地衰落下去。我和曹明亮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和我们联手，不再参与这次赌场的事……“ 酒精让张小虎脸色微红，说道：”那红军的事就这样算了？“ 金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难道就不能忍一忍？非要在自己最没实力的时候去和他们拼？红军现在手下养着几十号核心的兄弟，再加上出事可以联系的外围的兄弟，打个架叫上一两百人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现在手下养着多少人？出事了你能叫来多少你的兄弟？恐怕你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吧！“ ”去你M的！我没钱怎么了，老边当初也只是个要饭的，一步一步混到现在，他身边的兄弟从来不超过五个，大部分时间他就一个人，但是谁敢小看他！“ ”他是个亡命徒！“金金趁着酒劲也有些激动：”他连大医院都不敢去，他如果有了孩子估计上户口都难！他这辈子只能东躲西藏的，你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呵呵，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金金看了一眼曹明亮，曹明亮只是自顾自的吃菜喝酒，似乎他是个坐错了桌子的人。金金继续说道：”区别就是如果你混成了大哥，你可以有钱，可以有家，可以有爱人有孩子，但是如果你混成了亡命徒，你这一生都永远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你永远没有办法买一套哪怕再小的房子，因为你不敢拿出来身份证，你只能租住在贫民窟，地下室这样的地方。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跟着一个亡命徒，即便是……即便是我这样的女人都不会。“金金说的很激动。 张小虎一句话没说，曹明亮也没有说话，三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张小虎看了看曹明亮，心中百感交集，昔日无话不说的兄弟，今天再坐在一起，竟然只是陪着吃吃饭而已，真正说话的人，竟然是一个二人都共同拥有过的女人……张小虎问金金：”那你们来找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和曹明亮希望你能来帮我们……“ ”呵呵，跟着索胜混？帮你们带野鸡（那个时候管xing工作者叫野鸡的比较多，后来才慢慢变成小姐，小妹，）？你跟我开玩笑吧，哼！“张小虎十分不屑，他是要做江湖大哥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直男癌都这样。 ”你来帮我们，这一行很赚钱，一来你保存实力慢慢发展，二来避开现在的暴风中心，你看我们，我们去找大刚麻烦了吗，不是我们不想，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就不能有一点卧薪尝胆的意思吗？当初红军被韩三欺负了，你看红军报仇已经是多少年之后了！而且，你就非要趁着现在去找红军，再次让人家把你打成落水狗？“ ”够了！“张小虎一口闷了杯中酒，把被子狠狠地放在桌上，敲的山响。他无法忍受金金这样劝自己，她越是这样说，越是激起了张小虎的斗志。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两个人发生了冲突，实力较弱的一方是万万不能被一个女人劝的，越是有女人来劝，越是觉得没面子，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告诉他，你实力不行不要上。这个时候，只能让男人觉得，自己哪怕死也要证明自己可以。 金金那个时候还小，还没有后来的能力和手腕，她忽略了这一点，而张小虎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再次去找红军，无论如何也要报仇雪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家饭馆里。 常平最近很忙，红军哥把重新开业的游戏厅和台球厅都交给他管理，他只有两边这样跑来跑去，可是这样忙起来的好处就是，自己手下的兄弟渐渐多了起来，加在一起足足七八个。大家别小看，觉得七八个人，和电影里混混们的配置比起来好像太少了。可是，在真正的混混中，如果一个人身边能有固定的这样七八个兄弟每天在一起的话，真的就可以自称为大哥了，因为一旦有事，这七八个兄弟每人都可以呼叫来同样的七八个人，八八六十四，这样一算，人就不少了。 每天晚上吃饭的时间，都是生意相对比较冷清的时候，常平就会让手下的兄弟去买点酒菜，回来一起吃晚饭。可是今天常平想出去走走，整天窝在一个地方也闷的慌，就带了三个兄弟出来吃个饭，吃完再打包一些回去给其他人。 走进这家小饭馆，常平刚落座，就听见其中有一桌客人吃饭的动静很大，完全像是在吵架。常平手下的一个兄弟连忙指着那桌对常平说：”你看你看，那不是张小虎嘛。“说话的这位兄弟叫做麻子，长得甚是丑陋，十七八岁。当初张小虎在游戏厅管理的时候，麻子经常去玩，也不上学，就这样泡在游戏厅。一来二去就和张小虎混的很熟，想要加入张小虎，成为红军团队中的一员。 然而张小虎却嫌麻子长得太丑，这样的小弟带出去太没面子，就一直没理他。，麻子也不在意，就这样继续每天泡在游戏厅，直到有一天张小虎反水，游戏厅关门了两天再度开业，麻子才再一次出现在那里。 就这样，麻子就跟了常平。桑博过生日的具体消息，还是麻子告诉的张小虎，然而那天晚上，也是麻子打张小虎打的最狠，下手最重，他只打张小虎，专打张小虎。 没想到麻子和常平几个人在这里又碰到了张小虎，甚是得意，连忙跟常平指出来。常平也是惊奇，他看到那一桌除了张小虎以外，还有曹明亮，还有一个女孩看上去很面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张小虎这边当然也看到了常平，金金连忙按住张小虎的手，摇了摇头。两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气氛非常紧张。 常平毕竟是占有绝对优势的一方，难免忍不住火气，突然站起来对着张小虎吼道：“看你Mb啊看！” 常平进入了你瞅啥模式。 麻子正等着这会儿呢，立马从身边找了个啤酒瓶攥在手里跟了上去，走路一摇一摆的。 这边张小虎和曹明亮也一人手拿一个啤酒瓶站了起来，金金反应最快，一下子挡在了所有人面前，说道：“你是常平吧，我听说过你，我叫金金。我们没有恶意，最近大家手边都有比较棘手的事情，最好不要轻易动手。” 常平没有说话，麻子率先开口：“你就是那个**金金啊，卧槽，终于见到活人了，果然不是一般的sao啊，你让我们哥几个玩玩我们就不打他俩。” 常平看了一眼麻子，没有说话。 张小虎早就不能忍，一瓶子砸在麻子脸上，立刻开出了红色的花朵。然而，常平这边四个人，张小虎三个人还有一个女孩，况且张小虎刚刚受了伤，曹明亮的战斗力又稍弱，所以，张小虎砸在麻子脸上的那一瓶子，是当晚张小虎他们唯一的反击。 饭店里被打的稀碎，常平象征性地赔偿了老板五十元，就带着麻子几个人离开了。 由于金金是女孩，所以并没有被殴打的很严重，她此时正蹲在地上搀扶张小虎和曹明亮。张小虎咬牙切齿只说了一句话，“红军，我要杀了你！”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没有捅伤郁南，我会是什么样子？慢慢的我发现，如果我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不做出改变，我还是会进来。比如我没有捅伤郁南，但是我陪着张小虎被红军欺压，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可能说出来：“红军我要杀了你。”这句话的，可能就是我，而且很可能我也会去这样做。 这就是命，我信。我现在正在一步步尝试着去改变，首先，从看着别人捡豆儿开始。 自从我当上了组长，我们监舍小组的活儿就没有一次能完工的，其中最大的毒瘤就是龙二。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我蹲在龙儿身边，他手里捧着一把豆子慢慢悠悠地干着，小眼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你有病啊！实在憋不住去找老金啊、”龙二对我说。 “我他M这是看着你干活儿！知不知道你每天都拖后腿，从今天开始，你干不完你就得带回去晚上接着干，我让你通宵的干！” 二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嘻嘻地笑着，对我说：“你别看你走了五哥，又是张哥的小跑腿，我可不怕你，我龙二在外面是什么成色你出去打听打听去。你要是别这么针对我，咱俩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你要是再这么针对我，嘿嘿，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卧槽，赤果果的挑衅呀！我真的当时就想揍他，可是脑袋里一直在回想着张哥对我说的话，我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对龙二说：“那你说，你觉得怎么样你才能好好的把活儿干完！” “怎么样我也干不完！除非……”龙二笑着说：“嘻嘻嘻，除非强哥你来帮我干点呀？” 我一愣，想了想，对呀，张哥不是说吗，要想手下的人听话，就得给他们好处，在这里我也没钱没权，能够帮助他们捡豆子也算是给了好处了呀，反正我也不用干活儿，我帮大家每人减少点分担，大家肯定会感谢我，我呢，就当自己需要干活不就好了？哈哈，想到这里我茅塞顿开，对着龙二说道：“行呀！从明天开始，咱们小组的人，我都帮你们干，除了我你们一共五个，一人给我一包，这样你们从原来的六包就减少到五包，而我也正好干五包，哈哈，大家一样。” “卧槽！你当真？” “必须的！” 龙二看了我半天，才觉得我不是在逗他，立马捧着我的胳膊喊道：“强哥果然是强哥！霸气！有风度！有力度！是个人物！我服了！我服了！哈哈哈哈哈哈。” 当晚我就宣布了这个消息，监舍所有的人都欢呼雀跃，奉我为真神，誓要一生一世追随我。我暗自高兴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说到做到，让大家一人给了我一包豆子，拼命的干了起来。 张哥蹲在墙根晒着太阳，不时地看看我，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了。 首先，没过几天我就被其他的几个组长叫去了张哥的房间，大家都纷纷指责我这样的作法，说我带坏了工区的风气。 牛力说：”小强你怎么这么怂？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组长上赶着去帮手底下的人干活儿呢，卧槽，你不欺负他们就算了，还这样帮忙？丢不丢人！“ 徐徐说：”你这么一弄，搞的我们好像很懒似的，我们手下的人都说，看看人家公孙小强，那才叫真的组长呢。说的时候声音还特别大，故意让我听见。“ 其他的组长也纷纷对我指责，说我坏了规矩，带坏了工区的风气，破坏了稳定，一开始我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后来想想，也对，如果我带头开始帮组员干活儿，那其他的组长也都会被牵连着好像不这样做就不好似的，我这样做确实没有顾忌到其他组长的感受。 大家对我七嘴八舌的讨伐，我只能坐在那里乖乖地听。张哥一句话不说，一边抠脚一边看着我。 没想到我刚从张哥监舍出来，心想总算挨完骂了，跑去厕所准备解手。刚一进门就听见最里面的两个蹲位上有人在一边蹲一边说话，一听是大胖和龙二。 只听龙二对大胖炫耀道：”看看，你们现在每天少干一包豆子，全都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忽悠了咱们的傻X组长，他能干出来这么二的事儿？“ 大胖说：”呵呵，你别说，这种事儿还真是历史上头一回啊，从来没见过哪个组长傻X到帮组员干活儿的地步，脑袋被门挤了吧，看来这个傻X果然不行。老百万就说了，这个傻X在咱们屋子里，活不过三月，就得残了，呵呵，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小B崽子，你让他给张哥当狗腿子，当炮灰，去打打杀杀的，他行，你让他拿出来真本事，他屁都不是。也不知道张哥看上他哪了，改天让我把他弄下来，我去跟张哥说说，让我来干。“ ”大胖，我也看你行，你要是混上来，到时候别忘了少给我安排点活儿啊。“ ”艹！龙二，我要是当了组长，你以为你还能好好活？还少给你安排活儿，你以为我是那个傻X小强？艹，我整不死你我！“ ”嘻嘻，倒也是……“ …… 你吗了个臭B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