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降维
“开门，开门！调查局徐浩，再不开门我就要破门了！” “咚咚咚。” 敲门声非常的熟悉，就和我刚才在房间里面听到的一样。 声音一直来自于这里吗？ 这个男人的声音我是第一次听见，没有那种熟悉感。 仔细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好像遇到的什么人，什么事情，都带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声音，陈峰缓缓睁开双眼，脸上传来冰冷的感觉，是他躺在大理石瓷砖上。 手指轻轻动了动了，总觉得身体沉甸甸的，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很陌生... 好像，刚出生的婴儿，除了情绪再感受不到其他，在熟悉自己这幅躯壳一样。 “你终于醒了！”一道稚嫩女生传来惊喜的声音。 “你是谁？”陈峰身体没有任何移动，他睁开双眼就看见，一个七八岁女孩半蹲在他的身前，忽闪着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我。 看了看自己，陈峰立刻吓得惊呼：“我...我这是怎么了。” 大理石上的他，正一丝不挂平躺在地面，吓得他赶紧用双手挡一下身体的特殊部位。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用手来档脸。” 反倒是那个女孩，在我醒来之后，连忙转过身去，轻啐了一口。 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一套符合我尺寸的衣服出来。 如果仔细去看，衣柜里面的衣服全是一种款式，有着从大到小各种码子的衣服。 “穿上吧，这是早就为你准备好的。”小女孩将衣服丢在他身上。 可当女孩看清做起来的陈峰时，面上却露出的惊讶之色，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对着陈峰拍了起来.. “喂喂喂。”陈峰大叫，一边赶紧穿衣服，一边怒吼：“你这是侵犯隐私！” “拍你的脸而已。”小女孩身着偏老式的锦袍，衣服上的祥云看上去很细致，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人，又看着手里面的照片：“的确很神奇。” “砰砰砰。”三声枪声从门外传来。 她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看得陈峰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一直看着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这小屁孩一直叨叨叨的在说什么啊？ 什么叫早就为我准备好的衣服？ 还有门外的枪声到底怎么回事，不出去看看，至少给点反应啊喂？！ 话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又是梦？ 我为什么要说又？ 穿好衣服，门外传来撞门的声音，陈峰面露愁容，比较带着枪的人，正在破门，这谁不慌啊！ 调查局？这是什么部门？从未听说。 该不会是这个女孩把我绑架了吧？ “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陈峰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非常合身，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放心吧疯子陈队长，是林队长让我来的，至于我是谁，可以叫我琪琪。”小女孩依旧笑意不减的盯着他。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 外面有人拿着枪！ “林队长？林锁？我为什么会在这？他人呢？”陈峰记起了那段对话。 “没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嗯......我说你是大变活人，你信吗？” “我信，但我有点不明白。”陈峰点点头，他知道，那不仅仅只是梦！ 他切身感受到了那些人身上的情绪。 “看来逻辑没问题嘛，这样就放心啦，先给你输入三个信息，一：现在是2389年，在三年前您在二十六岁的时候死了。二：林锁兄弟牺牲，通过特殊方式让你复活。三：林锁两年前安排这场计划，两年里我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和人熟知您的一切。 简单来说，你，死而复生了。” 仅仅只是三个信息，陈峰就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现在是2389年？十年之后？为什么三年前自己死了？有什么林锁牺牲复活自己？ 很混乱，但是这根线，总算是连起来了。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林队长小范围的将高考时期的你复活，并且，是通过他的记忆。” “为什么复活我？” “这个问题可以放在我们安全以后，现在还有一分钟。” “为什么一分钟？” 怎么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琪琪嘟嘴撇了撇门口：“因为那道门只够挡住他们一分钟的。” “还有50秒。” ...... “还有40秒。” “还有30秒。” “我凭什么相信你！”剩余的时间，不够陈峰问出什么了，知道又怎样呢？他现在需要知道，自己能相信谁！ “陈峰，1260年6月7日出生，家里爷爷奶奶已经去世，父母和meimei一共四口人，家住在...” “还有10秒，说重点！”这次轮到陈峰报出时间。 “高二期末考后的第一天，你和林队长拨打打了小卡片的电话还......” “打住！是他打的，我没打，最后我们也没去！行了！告诉我，接下来，去哪！”陈峰只感觉这件事情太丢人了，只有他和锁子知道才对，该死，说好的好兄弟不出卖呢？ 出奇的，这些记忆我记得，且整个过程非常清晰，我还记得卡片上那个妖娆的身姿。 “嘿，5，4，3...”琪琪笑呵呵的盯着陈峰，然后一只手拉着他的手。 当她数到一的时候，房门被破开了，陈峰看到那人举着枪，有些害怕的看了过去。 对方看到陈峰后呆滞了一下，目光惊骇的盯着陈峰的脸，但也只是两秒，对方开枪射击！ 正是这个时候，两人消失在房间里，留下‘砰砰’两声枪响还在房间里回荡。 两人出现在楼下的一辆马路中间的越野车中。 “开车！”琪琪坐在副驾驶说道。 “我..我不会。”陈峰有些尴尬，他没有吃惊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是觉得不会开车尴尬。 “踩油门就行了，不用碰方向盘。”琪琪回答完，然后快速从车前面的拿起一本童话故事集，随便翻到一页就读了起来：“她一边赶路一边唱歌，可刚走进林子就碰见大灰狼，小红帽不知道大灰狼是一个坏家伙，所以一点也不...” 陈峰呆住了，她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之间读起了童话故事？ 还是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怎么感觉这么违和呢？ ‘砰砰’楼上传来枪响，打在了陈峰的车上，好在车是专门处理过的，子弹并没有穿透进来。 “疯王真的出现了，快，报告总部！”徐浩对着那个拿着对讲机的家伙说道，声音还有些颤抖。 “谁啊？我好像没看清那个人的脸。”旁边的手下还有些懵，他是第二个进去的，只看到了陈峰的侧脸，他的脸上好像什么都没有，但他想着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徐浩一把他的抢过对讲机。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这里是调查组，我是徐浩，疯子陈峰出现了！” ‘滋滋’ “确定吗？”对讲机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不确定，但至少七成，琪琪在他身边，还有，我看不见那个人的脸！” 没错，他看不见陈峰的脸，当他卡到陈锋没有五官的脸庞时，他下意识的楞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之前一直盛传的事情，可能真的被林锁实现了！ 疯子...都是疯子，陈峰是疯子，林锁更加疯！ 徐浩此刻只觉得后背发凉，这是一窝疯子！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随即传来了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抓回来！” “是！” 车里的陈峰来不及多考虑，只能听从琪琪的话，一脚踩下油门，越野车就向着前面飞驶而去了。 让陈峰惊奇的是，路上很宽阔，两边的车都整整齐齐的停在路边，没有一辆车在开，只有他们的车在行驶。 路很宽敞，陈峰也放下心来，看来，她早有安排了，琪琪读完将书本合起来，我才开口问道：“到底什么情况？还有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我们？他们想杀了我们？” “不是想杀我们，是想杀你，瞬移的现在就可以和你讲，你高考那一年，太阳系出现了奇点，它是凭空出现的，呃...就像你一样，没有任何行动轨迹，就像它本来就属于这里，一开始科学家以为太阳系诞生了黑洞，预测地球要完了。”琪琪仿佛知道陈峰想有关瞬移的事情，但眼下，它并非最重要的。 “它？”陈峰不解道。 “没错，大部分结论得出，奇点是有意识的，长时间的试探之后，目前得出最被赞同的结论有几个。 高维度的奇点。它的意识，但还属于混沌中，就像...一个婴儿，不，或者说一个细胞，从它哪里，我们得到了一些力量，但使用这些力量，需要付出代价。” 和我一样凭空出现？ 高纬度的奇点？ 四维？四维是婴儿？ 三维能接触四维？这难道不冲突吗？ 琪琪看出了我的不解，继续解释：“就像我们能知道二维是平面一样，奇点是高纬度的点，目前我们推测是四维，只是推测，毕竟现在没办法做出全面的判断。” 高纬度的奇点，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宇宙在生长！ “那代价...是读童话书？”越野车依旧在行驶，陈峰面色有些古怪，瞬移应该是这个女孩的所说的力量吧？ 但是瞬移过后读童话书，未免也太违和了一点... “没错，我的借能代价，使用完能力之后，需要读一次童话故事，每个人的代价都不一样。”琪琪将童话故事集随意丢下，起身从后面拿出了一袋零食，里面全是辣条... 这一个代价未免也太不...科学了一点。 可现在这一切又该怎么用科学解释呢？ “停车！” 追上来了！ 声音上判断，是哪个叫徐浩的，他们居然跑得和车一样快，甚至快要追上了！ 陈峰焦急的看着琪琪，却见对方吃着辣条，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怎么办。”陈峰归根究底，也只是一个准备高考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琪琪小嘴伸出舌头舔了舔被辣的有些泛红的嘴唇：“慌什么，今天是禁止日，马上就到下一轮了他们追不了多远。” “禁止日？”陈峰不解，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徐浩，反观一脸平静的琪琪，随即也放松下来，看来对方应该有应对方式。 不过也是，瞬移这种能力，还担心跑不掉吗？ 陈峰不知道的是，瞬移的限制太高了，只能在百米内，而且必须是自己到过的地方，百米，等读完童话故事，对方早就追过来了。 “就是降维打击，你看，来了！” 琪琪话音刚落，天空黑芒扫过，如同天塌了一般，太阳在此刻失去了颜色，四周全部被黑芒笼罩，陈峰只感觉自己如同坠入深渊。 这种上一次坠入世界还要诡异的感觉，看着自己的手居然变成了一张纸。 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头也无法动弹，这时，什么东西挡在了我的车窗前，是一幅人物画，奇怪的是这画被谁的衣服挡住了。 不对！ 看着前面掉落了辣条，看着那幅画正在舔自己嘴唇的模样，是琪琪！ 她变成了一幅画！ 一幅少女刚吃完东西的画。 不过她的衣服和辣条，都没有进入画里，吃东西是因为陈峰下意识的联想。 明白了琪琪所说的降维打击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自己也无法动弹，能看到下半身，已经完全二维，和琪琪一样成为一个平面。 更让人头疼的问题来了，越野车并没有因为油门的松开而停止，反而越来越快，这是一个下坡路！ 车没有二维化！ 不仅仅是车，路上的其他东西也没有二维化。 陈峰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路上的车都停在马路边，为什么马路畅通无阻。 因为没人敢！ 从后视镜里，他已经看不到徐浩了，不过又看到另外一幅画，被风吹在空中... 车撞开了路边的护栏，前面是一条大海，轮胎在空中打转，半截车身正在缓慢的坠入海中。 护栏边被人工设计过了，车在重量失衡的那一刻，彻底想着大海驶去... 好在车四周的窗户关得很死，海水进入车里比较慢。 但最多五分钟，他们就会被淹没。 二维化到底持续多久？ 这么想着，身体就开始出现恢复的迹象了。 “啊..痛痛痛。”琪琪的脑袋已经率先恢复，她的身体还在一点点变得充实起来，就如同一个充气娃娃现在正在被打气一般，她刚才被惯性撞到车窗前了。 我是从脚开始的，脚率先恢复，双脚有些麻木，如同蹲了一个小时厕所，虽然能动，但却使不上劲。 努力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因为海水，居然出现折叠，我心中的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 等到彻底恢复，我的脚尖和脚后跟居然长到了一起，我的腰和最边的肩胛骨连成了一体！ “行了行了，别鬼叫了。”琪琪掏了掏耳朵，她的身体恢复的很正常，神色很淡定，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今天还有几次降维，等下一次二维开始降临的时候，记得一点点调整过来就好了。” 听到这话，我才放下心来，呼吸有些困难，身体的异常让我感觉内脏都被挤到了一起。 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无法说出来。 “你最好别乱动，等下一次降维就好了。” 海水已经开始没过我的身体，我想学琪琪一样站起身，但是有些困难，只能在她的帮助下用力的将我扶了起来，避免我被海水呛到。 时间在此刻仿佛进入了停滞期，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琪琪似乎也有些提不动我了。 一直到海水彻底灌入车内，她松开了手，本就呼吸苦难的我‘咕噜咕噜’就喝下了咸味十足的海水，还有一丝辣条的辣油味道，呛到我双眼已经红了。 呼吸困难，我的鼻腔全是海水，痛苦过后是宁静.... 耳边似乎有声音，在让我放弃抵抗。 今天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要结束吗？ 不，我不想，通红着眼睛，但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是对求生的渴望！ 挣扎，奋力的想将身体支撑起来，想要推开车门游出去。 但...无用功。 彻底失去了力气，双手逐渐垂了下来。 前方灯光闪烁，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光罩住了。 下一刻，陈峰出现在了，一处船舱内。 “咳咳...、”陈峰开始疯狂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异常的痛苦，只感觉脑子昏沉沉的，肚子很胀。 “这就是疯王？这姿势...的确挺疯的..” “这么晚才来，你是想害我被淹死吗？”琪琪怒道，她也差点开始喝海水了，现在显得异常狼狈。 “这不是降维了吗，潜水艇跟着暗流飘走了，好一会才调整过来。”那人解释，这事的确是他的问题，没有计算好海底的海水流速，如果没接到这两个人，那回去之后，自己得倒大霉了。 “行了，回去自己做检讨吧。”琪琪不耐烦的打断。 船舱内只有琪琪在不断将自己衣服拧出水的声音，沉默了好一会。 “降维又来了，做好准备。”男声继续开口，有些唯唯诺诺。 陈峰觉得很熟悉，但并不记得这道声音到底是谁。 琪琪在一旁开口：“平面化的时候即使做出调整，恢复的时候等完全恢复再动，要是身体再以奇怪的姿势进入三维，指不定你以后都得用奇怪的姿势活下去了，运气差的话，会直接暴毙。” 听着这些话，陈峰虽然感觉脑子昏沉沉的，但却不敢懈怠，黑芒再次笼罩。 黑芒似乎有着穿透力，不似阳光，会被抵挡。 身体再次进入二维化，陈峰努力的调整身体的位置，避免出现琪琪所说的那种情况。 心真的好累，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感觉心一直绷得紧紧的，真想就这样睡过去，但是担心睡醒之后，肩膀不是长在腰上，而是脚后跟，那就更倒霉了。 只能硬撑这将自己的状态提起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看见了一只正在捕猎的鲨鱼，小鱼们四散分逃，黑色的光幕照过，它们变成了平面，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在这一刻仿佛被定型了，慢慢的沉在深不可见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