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打架
热门推荐: 84_84994第一百六十八章打架 苏离兮黯然,她不是完/璧之身,就连下赐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了。当然,纨绔皇帝也不可能如此做,随意胡乱幻想罢了! 花月容继续说道:“这宫舞伎的第三条出路,为中下等之策!那便是从来没有受过皇上的宠幸。熬到二十五岁出宫,消除尔等的奴籍身份,拿着自由平民的身份文书,按照你的品级发放遣散银两。” 一个宫舞伎好奇地问道:“姑姑,宫舞伎的遣散银两大概有多少呀?”大家闻言,事关切身利益,都竖起了耳朵听着。 花月容淡淡一笑:“这怎么说呢,一个正七品宫舞伎的出宫遣散费,买间小屋子节约点儿用也够一辈子了。蹂” “哇!……”众位舞伎心里高兴,怪不得人人都想晋升,品级越高,将来遣散银两越多!若是七品六品五品出宫,且不是过得很滋润,手里有大把的银子傍身。 “拿着银子,出宫后做个良民,与家乡亲人团聚,嫁人生子,各不相关,从此过上普通人的日子。至今而止,这也是大部分宫舞伎的出路。该” 苏离兮心中暗恨,这条路原本是苏荷清娘亲儿最最期待的结果。可惜,她如今破了身子,只能老死宫中了! 一个宫舞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敢问昭训姑姑?第一条路中,那些被皇上宠幸过的舞伎,即没有册封为后宫妃妾,又不能下赐给臣工等外人,更不能拿着遣散费出宫,老了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花月容露出一抹讥讽之笑:“富贵险中求。万事有利必有弊!得了宠幸却被皇上丢到脑后的人,过了三十岁,若在清平乐宫里没有管事理事的职务,便送到皇家专门为宫舞伎设立的庵堂中出家。不远,就在皇宫后面!” 尼姑?众舞伎汗流…… “…即使有一个管事的职务在身,也只能延长一时,到了四十岁仍旧要送去出家。皇上使用过的女子,自然不能让她们到处乱跑,要终身为皇族守节。” “不过,她们从此不用为生计而cao劳,皇族庵堂自会养她们一辈子,也算是衣食无忧的过一生吧。” 花月容见大家面色难看,就安慰道:“当尼姑怎么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寻常宫舞伎出宫后,若是不善理财,或者被男人骗/色/骗财,或者坐吃山空饿死街头,还不如进了庵堂为尼,毕竟,是皇上临幸过的身子,皇族养着她们呢!” 讲到这里,花姑姑的眼睛不由瞟到了苏离兮的身上,她心中里暗想:这一位,将来就是要送去庵堂出家的尼姑命了! 苏离兮叹息:好吧!熬到那一天再逃吧,庵堂的看守,自然不会像皇宫内廷这般严厉,逃跑的机会很多!她可不想做尼姑,为那个纨绔皇帝守什么节? 众位宫舞伎陷入了矛盾之中:看来,受皇上的宠幸是一条赌博之路。将来混不到后宫妃妾的位分上,就只能出家当尼姑,青灯古刹了此一生。这条路可不好走! 可让她们放弃鱼跃龙门的机会,又实在是不甘心,真是难以抉择! 人活一世,怎么能不奋斗奋斗?指不定能爬上贵妃的位置上呢!她们个个有倾城之貌,万里挑一舞艺超群,一辈子做个平民度日吗?就算将来被皇上忘记了,当个尼姑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 有一些胆子小的,求平稳的宫舞伎,便决定放弃爬上龙床之路了。将来拿着遣散银两,安生过日子。 花姑姑神态惆怅地说道:“姑姑我,出身的时辰不好,年龄比皇上多了几岁,没有机会受过雨露,再等两年便可以出宫做平民了!尔等要好好想想看,自己是要出宫安然生活呢?还是求得皇上的怜爱?谋求一个更高的身份品级,博一个好前程。” 花月容冷眼看着大家:“我劝尔等想清楚了,若是只想要平平安安的日子,就距离皇上远一点儿,别整日使用狐/媚手段,在皇上面前现眼!” 一个宫舞伎问道:“姑姑,您还没有讲完呢,那第四条路呢?” 花月容蹙眉:“这第四条路更艰难些,是最下等的出路!” 花姑姑环视周围,语气中带着丝丝无奈:“犯了宫规错误的宫舞伎又罪不至死的人,那就会赏给下臣们兵士们,成为他们家中的家伎!” “…尔等想想看,咱们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甄选入宫,有机会脱离奴婢身份。可绕来绕去的一大圈儿,又变成了贵族家的奴婢。可以由主人自由买卖,招待家中的宾客,为族中主母所不容,连个佣人都不如,打骂都是家常便饭,生死不由自己!” 众位宫舞伎唏嘘不已!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犯错呀! “所以,本姑姑才教导你们,延长你们学规矩的时日,要好好学习宫规!” 花月容加重了语气:“你可以没有优异的舞艺与样貌,却不能不守规矩!平庸一些好,只要安分守己,熬着出宫去恢复自由之身。” “本姑姑刚刚讲的这些出路,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好好活着!…” “别犯了主子们的忌讳,别犯下任何死罪,哼哼,这些年莫名其妙死在宫里的舞伎们,也多不胜举!” ~~~※~~~※~~~※~~~※~~~※~~~ 清平乐宫,北殿,霓裳庭轩…… 这里是宫舞伎们日常学习舞蹈技艺的地方,如今用来学宫规!连续十几天的宫规练习,让宫舞伎们个个腰酸背痛又累又怕. 原本以为大家都是练舞十多年的好底子,学这些唏嘘小宫规容易的很。不曾想一个简单的走路动作,一个简单的坐姿,就反反复复练习成千上万遍。直叫人长吁短叹. 动作做的稍微不如意,便会挨上几下子…… 昭训姑姑花月容,眼睛尖儿的很,一点点瑕疵都不肯放过,舞伎们在背地里都叫喊她老妖婆呢! 现在,她手中拿着一根细软的竹枝条儿,慢条斯理的对着宫舞伎们谆谆教道: “身为一个宫廷舞伎,侍奉的是天熙朝最尊贵的皇族。舞德品行举止教养最为重要。” “咱们这三天就要学习是行晨间礼辞别礼行小福礼行中福礼行叩拜大礼……” “…尔等莫要小看了这行礼,见了不同品级的贵人,就要行不同规格的礼,万万不能错了。要先看清楚对方身上的服饰是什么品级的,才能立刻做出反应,大家见将宫中的品级服饰颜色都背熟了…” 昭训姑姑不愧是六品宫舞伎,各种礼仪讲的很好,深入浅出阐明要点,而后亲自示范,时时走过来纠正舞伎们的动作。 大家都是刚刚学,做的不够好。花姑姑要求严格,监督者舞伎们慢慢领会勤加练习。一时之间,霓裳庭轩内四处都有伏地跪拜,口呼万岁之人。 偶尔有人偷懒,花姑姑会用手里的竹枝条抽她几下,打得小舞伎们眼眶发红,别看这小小软软的竹枝条儿,抽到身上就是一条血印子,疼得叫人直咧嘴。 郦飞烟向来是个好学之人,倒不用花姑姑太多督促…… 她不但高标准严规格要求自己,还拉着苏离兮一阵苦练。弄得离兮想偷懒一些都不成,被郦飞烟揪着一遍遍练习。 上步弯腰屈膝低头垂眸抬腕作揖,一个简单的小福礼做得十分到位,十遍十遍的练习着…… “奴婢给娘娘请安…奴婢给娘娘请安…奴婢给娘娘请安!…” 练习时,嘴巴里还不能停,神态要柔顺,声音要甜软,吐字要清晰,音量既不能太大惊扰到贵人,也不能太小让贵人听得费尽! 花姑姑走过她们的身边,看她们如此勤励,较为满意地点点头,悠着竹枝条儿再转去那边教训别人…… 郦飞烟带着苏离兮,练习了上百遍的小福礼,依旧不甘心。 她又拉着苏离兮,对着一棵树磕头:“暂且将这棵树当做皇上,咱们行跪拜大礼吧!哎,你认真一点呀!……” 一听说,这树儿是皇上,苏离兮的眼神就变得愤恨起来,冲上去对着树猛踢两脚儿。这要是那纨绔被她踢,该有多好。 “唉,meimei呀!……”郦飞烟无奈的叫道:“离兮meimei,你再不能像水韵坊时那般懒散糊弄了,这可是皇宫!将来不小心有差错,谁都救不了你!来,快点儿练习磕头。” 在水韵坊做童舞伎时,她倚仗着是郦师傅的亲侄女,总是护着离兮,别人都给她几分情面。在皇宫里,她可没有这个本事! “我渴了,去喝点水!jiejie你也歇会子吧,学规矩也不在这一时……”苏离兮向着小亭里走去。 舞伎们练习到一个时辰,便可以到凉亭中歇息一会。她们练习的时间早就超过了。郦飞烟摇摇头,转身看到昭训姑姑,急忙笑着跑过去请教。 随着学宫规的时日长了,宫舞伎们相互熟悉起来。大家卯着劲头学习规矩,各种各样的礼仪规矩,渐渐熟识于心。 郦飞烟是属于学的较好之人,勤学好问,对谁都是一副亲切的模样,又混得了不错的人缘,苏离兮不由暗暗佩服,飞烟jiejie就如同以前班级中的班干部,老师喜欢她的好学好问,同学们喜欢她的热情大方。 不像她自己,从来不与别人刻意交好,与众宫舞伎的关系都是淡淡的…… 不过,郦飞烟与同屋的两个宫舞伎符静萧周萍儿,仿佛是天生的对头,关系极差!直接将京都城水韵坊和朝韵坊之间的矛盾,转移到宫里来。她们矛盾直线上升,暗地里斗来斗去,谁都不肯服软。 每一次,当郦飞烟去请教花姑姑问题的时候,那符静萧也拼着命挤在花姑姑的身边,缠着姑姑问来问去。故意将郦飞烟挤到一旁去。而那周萍儿在一旁冷眼冷语,暗暗讽刺郦飞烟小人作风,刻意讨好姑姑。 郦飞烟的心里一阵一阵憋气,忍了又忍,看同屋的两位宫舞伎是越加厌恶。 这一天,将近午时…… 众位宫舞伎们大都练习累了,做在凉亭中歇息闲聊,吃些果子,喝 点凉茶。 周萍儿坐在一张锦杌上,纤手甩着锦帕扇着风,斜睨着郦飞烟说道:“郦娘子练习可是真卖力,学这些繁琐的规矩礼数不厌其烦。郦娘子这般用心良苦,将来必定能成大器攀上高枝爬上龙床。到时别忘了提携姐妹们。” 众人嗤嗤笑起来,如今大家相处时间久了,也会常常开一些小玩笑。 郦飞烟刚咽下一口茶,闻听此言差点儿噎到自个。她看看周围,其它宫舞伎们都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们…… 郦飞烟将茶碗放下,面色平静地说道:“宫中最重礼仪规矩,我自然是不敢怠慢刻苦学着。不像有些人天生愚笨,怕是丢了自家的脸,一个小小的福礼做的歪七拧巴。” “你……”符周萍儿气红了脸,她前天不小心扭到了脚,做福礼时未免有些歪斜,心中正为此事懊恼着呢。 郦飞烟冷哼,接着说道:“到底是小郡县山沟沟里出来的乡伎,学了这些天丝毫不见成效,没得浪费了昭训姑姑的心血?” 乡伎?她居然骂她乡伎?周萍儿脸涨红了,泪珠在眼眶里蓄起来,她最恨这些京都城出身的舞伎,讽刺她出生小地方。 周萍儿哭道:“我不过随便说了一句,郦娘子便用一屋子的话来挤兑我,拿言语来糟/践我。我原是个多余的,比不上你们京城出身的舞伎尊贵,何苦留在这清平乐宫里碍人眼睛。”
郦飞烟得意地笑着:“哎呦呦,你哭什么!动不动便掉金豆儿来装可怜相,这里又没个男子疼惜你,你哭给谁看?花姑姑常教导我们心境开阔心如止水。就你这点心胸儿,居然也敢自称是学跳舞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苏离兮见郦飞烟紧追不舍,暗暗拉拉符静萧的袖子,轻轻劝她算了! 符静萧站起来,递给周萍儿一方丝帕:“郦娘子这句话说的好。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咱们姐妹们谁不是一路甄选过来的?可你们水韵坊了不起,不用一次考试,直接用些卑下的手段爬进来!” “不用甄选?……” “那是如何进宫的?……” “不太可能啊?……” 众位舞伎们纷纷议论…… 周萍儿仿佛捡回些面子,擦干了眼泪,停止了哭泣:“姐妹们不觉得奇怪,咱们在宫外比赛时何曾见过水韵坊的苏娘子?人家不照样进宫了,原本三十个人的名额,硬是多出了一个来。” 大家的眼神好奇地看着苏离兮…… 苏离兮有些难堪:“我…我……” 郦飞烟护着苏离兮:“离兮meimei怎么进来的?都不关你的事!你们朝韵坊若是真有本事,也多爬进来几个试试?” 符静萧叉腰上前:“哼!别叫我说出些难听的来,水韵坊的苏离兮,原本是安郡王府里的侍妾,借着进宫给皇太后谢恩的机会,甩掉引路的宫女,偷偷跑到皇上的紫宸殿,趁着皇上酒醉献/身!这才混得了一个宫舞伎的名额!” 这一番话,立刻惊呆的众位舞伎,就连郦飞烟也愣住了。她这些天一直在问离兮,是怎么进宫的?奈何她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却原来如此吗…… 众位舞伎看向苏离兮的目光,不由变得鄙夷起来! 看不出来,这位苏娘子柔柔弱弱的模样,居然还有这么深的心机?好好的郡王府侍妾都满足不了她?想方设法勾/引皇上,那得多大的欲/望呀?难不成也想混成贵妃娘娘?大家以后,可要防备着些她。 苏离兮低头拧着帕子,内心充满了无奈!她就是满身张嘴也说不清。 “你少胡说!……”郦飞烟急了,冲到符静萧的身边:“你编排这么个损人的故事,往我们水韵坊身上泼脏水……” 符静萧毫不示弱,上前一步直直瞪着郦飞烟:“哪个说了谎话,便叫她烂了自个的舌头儿。我远方表哥是紫宸殿的小太监,这事可不是秘密,可在后宫妃妾里传的沸沸扬扬。后宫娘娘们都说,咱们这清平乐宫就要出个大狐狸/精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哼哼,咱们都是百里挑一的考上来。有的人却只要躺在那里张着双腿等着男人就能混儿进来,这就是水韵坊教养出来的宝贵经验!” 郦飞烟端起桌上的茶盏,就往符静萧脸上泼茶水:“胡说八道的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符静萧来不及躲闪,弄了一脸的茶叶末! 她冲上去揪住郦飞烟的头发,就往地上扯。两个人顿时扭到成一团儿,相互纠缠着跌跌撞撞。周萍儿和苏离兮上前去拉架。 凉亭里的舞伎们,纷纷惊呼着后退…… “住手!……” 凉亭外面,昭训姑姑花月容一脸寒霜…… ~~~※~~~※~~~※~~~※~~~※~~~ 霓裳庭轩,正堂中…… 昭训姑姑花月容的神态十分难看,目光锐利扫向四个宫舞伎。她们一字排开跪下,齐齐颓然低头。 p> 由于刚刚在凉亭里撕扯过,郦飞烟和符静萧头发蓬乱,发钗歪斜。苏离兮和周萍儿来拉架时受到波及,形象也好不到那里去。 四个宫舞伎在花姑姑强大的目光压力下,不禁都缩了缩脖子,老实的恭跪在地板上,心里都惴惴不安的。 花月容一脸冰冰的寒气,没有半丝笑容…… 她冷冷的道:“这些天的宫规都白学了?还没等到主殿江大人过来考核,便自己人先打起来。知道的说是你们自己不自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姑姑教的不尽心!清平乐宫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光了。” “我早就觉得你们这一批宫舞伎资质颇差,没有想到差到如此地步?” “姑姑息怒!…”符静萧哭诉道:“是那郦飞烟先挑起事端,将一杯热茶直直泼到奴家的脸上,幸亏那茶水放置的时候久了,不然就毁掉了奴家的容貌。都是一个屋檐下同住的姐妹,谁知她心肠如此恶毒?” 郦飞烟慌忙辩解:“姑姑莫听符静萧的一面之词。是她们口出恶语,羞辱我和苏离兮,先是骂我们用功练习是为了攀高枝,而后就直接说离兮meimei/狐/媚/爬上龙/床,设计皇上。想皇上天威龙廷,岂是我们小小舞伎可以设计的?” 郦飞烟委屈地言道:“她们羞辱我和离兮meimei不打紧,竟然将皇上也编排进来,触犯天威,有辱圣誉,传扬出去岂不是给清平乐宫惹祸?奴婢实在是忍无可忍,才拿一杯放凉的茶泼她,想叫她莫要胡言乱语!…” “…焉知符静萧抓住奴婢的头发就往凉亭柱子上撞。若不是花姑姑来的及时,奴婢早就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了!什么冤什么恨?居然想致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