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无双

    老旧的平房内，喝下牛奶的女人回房睡觉了。还在房间里的父子两偷偷的对视了一眼，等卧室里没有了动静，模样还算帅气的父亲才轻手轻脚的走到老式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翻弄了一下拿出一套dvd的影碟。

    影碟的封面很劣质，封面上红色的战士与另外两个明显和他不是一个系列的战士站在一起，抠图的技术也极为的拙劣，就连标题的名字也都是和其他系列缝合的。

    这粗制滥造的样子，明显是小市场上十几块的盗版。不过就算这样的盗版货，也能让父子两高兴好一段时间。

    熟练的接上dvd，这个年代有些久远的dvd播放器算是这个屋子里少数的值钱货了，和这台时间同样就得电视一样，是mama结婚时她的那群小姐妹们送的，在那个时候也算是值钱货了。而且质量过硬，男孩都已经那么大了，依然还在坚挺的运行着。

    不着调的老爸有时候还打趣，以后等男孩长大了，可不能把这台能够算得上他兄弟的dvd播放器丢掉。男孩则是不屑的表示，他以后可是要换一台ps2游戏机。据班里的同学说，那个不仅可以播放影碟，还可以放很多的游戏碟。

    影碟被放入，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为了不打扰睡着的mama，平时爸爸最喜欢的音响被关闭，只有很小声的电视自带的声音响起。

    但就算声音很小，也不妨碍男孩满眼放光的看着电视里红色的战士骑着机车翻腾，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击退面目可憎的怪人。

    很小声的挥着手为红色战士打气，男孩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的爸爸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就像是平常那样的估摸着。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爸爸那平时有些跳脱，但现在感觉有点深沉的声音响起：“子航……你想成为英雄吗？就像电视里的这个一样。”

    “当然了！”小小的楚子航头也不回的回到，成为英雄这样的事，无论是谁都会想的吧？

    “是吗，爸爸以前其实也是有过想成为英雄的，只是后来……发现有一些事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楚老爸的声音传来，里面有着当时的楚子航读不懂的意味。

    “那爸爸一定也很厉害的吧！不对，爸爸其实已经很厉害了！”目光仍然在聚集在电视上，小小的楚子航这样说道。在他的认知中，无论有没有成为英雄，爸爸一定也有着与能成为英雄的人一样的能力。更何况，这可是他的爸爸。

    楚爸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楚子航看不见的角落，他的嘴角忍不住的高高翘起。他似乎是想大声笑出来，但是想到隔壁还在冷战的妻子，他的心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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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还是笑了出来：“当然，你老爸我可厉害着呢！整个滨海都找不出比我更厉害的司机来了。单手开法拉利什么的，可展现不出我的技术！”

    法拉利楚子航有听班里喜欢炫耀的同学说过，似乎是种很厉害、很贵、很帅的跑车。但既然爸爸表示不屑，那就一定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小小的楚子航，对爸爸着有很强烈的自信。

    笑过之后，楚爸爸继续用手摸着他的头，楚子航也没有反抗，仍由他继续动手动脚的。然后，楚爸爸用一种他从未听说过的语气，很轻但又很重的说：“但是啊……子航，其实爸爸不希望你能成为英雄的。”

    全神贯注在电视上的楚子航有些愣住了，楚爸爸这样说，有让他感受到一种梦想受到了否定的感觉。

    没有理会愣住的楚子航的，楚爸爸继续说了下去，语气之陌生，就算当时的楚子航也能看得出有些异常。

    “做英雄可是很苦很累的，我不希望子航你过着那样的生活。”他这样说，手里还夹着一只没有点燃的香烟。他有答应过楚mama，在家里不能抽烟的。而且在楚子航的面前，他可从来没有没有抽过烟。即使有抽，那也是偷偷躲起来的。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拿出来还是头一次。

    楚爸爸看着电视里，被怪人从高楼扔下，重伤解除变身后满地翻滚的，痛苦不已的英雄。这幅画面，即使知道这只是种拍摄手法的小小楚子航也看的提心吊胆的。

    但小小的楚子航没有看见的是，电视机的光线在楚爸爸的脸上映照出明晦不定的阴影。他继续说：“像这样的受伤只是小事，之后还有没有保护好该保护的人、还有看着同伴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还有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的无力感……”

    电视里的画面还在继续，被怪人视作杀戮目标的普通人群，迎击怪人而倒地的警察，对上强大敌人，被打回最弱白色形态的英雄……这些似乎都和楚爸爸说好的一样，一一的呈现在电视的屏幕上。这让对英雄心怀憧憬的小小楚子航，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而且，与他不一样的是，你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你只能受伤自己包扎，痛苦自己忍着，没人会知道你的存在，你还要躲着身边所有的人。”楚爸爸看着正在接受抢救，还有meimei为其祈祷的战士，发出了深深的叹息。这叹息之沉重，让小小的楚子航头一次对英雄的存在产生了深深的迷惘。

    “可是……”小小的楚子航想要反驳，但是年幼的他丝毫找不到反驳的用词。

    楚爸爸的大手又按住他的头，他恢复了与平常一样轻松的语气，丝毫不见之前的深沉说：“所以子航还是当一个普通人的比较好，英雄什么的，离我们还是太过遥远了……”

    他话里似乎有话，但纠结中的小小楚子航没有发觉。同样的，他也没有发现楚爸爸眼中的疲惫。

    “可是……”小小的楚子航还是有点不甘，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视上，肆虐的怪人正大肆袭击着普通人。人们组织起来的反抗，对于形态可怖的怪人来说丝毫没有作用。

    于是在一片哀嚎声中，心跳已经停止了的战士在医院中醒来，迅速的赶到了现场，以最初且最弱的白色姿态将怪人击败。

    看到这一幕，小小的楚子航眼里泛起了光。这对英雄的憧憬之光，直接让一旁的楚爸爸愣住，同时沉默了下去。

    “可是，如果不去变成英雄的话，那又有谁去做这些，又有谁去保护他们呢？”小小的楚子航这样说。画面的最后，是解除了变身的战士举起大拇指，露出无比爽朗的笑容。

    楚爸爸同样看着电视中的画面出神，沉默了良久，他把手中的烟扔掉，一把抓住小小的楚子航，狠狠揉着他的头发打闹起来。

    “子航说得对，但英雄什么的还是离你太远了。”对以大欺小的行径丝毫不觉得羞耻，楚爸爸的声音中没有了之前的深沉，且透着前所未有的高兴，“至少也要等到你成年了，我再告诉你成为英雄的方法吧！”

    “真的！”挣扎着想反抗，但全都是徒劳的小小楚子航眼里又泛起了光。对英雄的渴望，铭刻在每一个孩子的心里，他自然也是一样。

    “真的！”楚爸爸竖起了大拇指，与剧中的战士露出了一样的爽朗笑容。

    就这样，年幼的楚子航与爸爸立下了一个约定。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忘记了这个约定，同时他与这个男人的关系也降到了极点。但等他再次想起这个约定，并拥有了成为英雄的资格时，他的英雄已经离他而去了。

    ……

    左手护在腰间，右手伸向左上方并向右边缓缓的移动，楚子航的目光停留在身侧的村雨上。他似乎有看到，一个有些虚幻，但很熟悉的人影在那里出现，并和他做着一样的动作。

    他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熟悉的脸上带着及其爽朗的笑容。以同样的笑容回应，移到右上方的右手拉回腰间，与捏成拳的左手叠在一起。

    双手勐地向两边张开，同时腰间有巨大的光芒亮起，由魔力结晶为素材的装甲渐渐的覆盖全身。火焰的纹路在其上蔓延，形成一个个无比玄奥的图桉。

    上身有造型尖利，半透明红色的胸甲形成，手臂与肩部也有同样材质的装甲附着。下身的装甲之外还有战裙覆盖，看似不影响活动的轻质裙摆其实有着惊人的防护能力。

    头上，有像是古代将军的头盔但造型更加锐利的头部装甲覆盖，头顶有着代表凯旋的雉翎，像是长长的马尾，又像是悦动的火焰一样飘扬着。不规则，但是造型同样锐利的矩形晶体覆盖住面部和眼睛。

    “……外置灵基激活完成，阶段一装甲展开完毕。”红色的战士轻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像是在适应新的力量还有这华丽的装甲。

    感受着身体之中涌动着的魔力，楚子航睁开眼睛直视着前面。透明的面甲上，有像是眼睛的金色光芒亮起。焕然一新的视野中，龙王耶梦加得正在以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目光望着他。那样子，好像是在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身边像是幻觉的虚影已经消失，欢呼的火焰再次延伸开来。没去拿身边的两把炼金武装，楚子航伸出了手，无比霸气的长兵器出现在手中。红缨之上，月牙一般的两段刀刃分立在两边，中间硕大的枪头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长度超过两米，重量想必也会很惊人，被称为方天画戟或是画杆方天戟的武装，被楚子航如若无物的持在手中。

    “好了，”长戟指向面前的龙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把握住守护他人之力的楚子航如此的说，“……耶梦加得，是该清算我们的恩怨了。”

    无数的狂暴之气自他身上蔓延开来，令人心颤的霸气之下，被冠于军神之名，无双的飞将军降临于此。

    ……

    极美的女孩像是落叶般从空中落下，她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在空中破碎，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那光滑白皙，惹人怜爱的皮肤。在她的下方，有裸着上半身的青年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接住她，又或是想拥抱她。

    而女孩也自然而然的伸出双手，想要和下面的青年相拥。女的漂亮，男的帅气，非一般的郎才女貌，让所有看到这幅画面的人都会不由的为他们献上祝福。

    模湖中看到这一幕的苏茜感觉有些莫名的心痛，而让她更心痛的是，随着和女孩双手一起伸出的，还有那极为危险，仅仅是触及就可以毙命的利爪。

    极美的少女身披龙鳞变成了妖艳的修罗，那利爪无比轻松的贯穿了青年的胸口，似乎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捏碎他的心脏。而苏茜的心，也像是变成了那在一瞬间陷入了迷茫的青年被握住的心一样，一寸一寸的碎开了。

    “子航…！”苏茜冒着冷汗从噩梦中惊醒，刚从梦境中恢复的她迷茫的打量着面前的环境。

    周围的车厢里完全是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隧道灯偶尔的照亮一下，能让她看清这个老旧到因该早就被报废的车厢。周围还弥漫着澹澹的与老旧环境有些相配灰尘味道，而她就正躺在这样的车厢座椅上。

    警惕中，黑暗中有声音传来：“别喊了，他现在正忙着揍人。”

    下意识的亮起黄金童，苏西等待了一会试探性的问：“芬格尔……师兄？”

    “是我。”黑暗中有火光亮起，对面的座椅上的是玩弄着打火机的芬格尔。

    火焰晃动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给平日里没个正形的他添上了一份莫名的深沉感。但是当他再次开口，这份深沉感荡然无存。

    芬格尔向后躺了躺，眼睛变成咸鱼状半死不活的说：“我这大晚上的，到底在闹腾了个什么劲啊……”

    苏茜这才注意到，他浑身上下都沾着大量的灰尘，脸上和头发上也不例外。这全身灰扑扑的样子，就像是从那个工地回来一样。

    她又左右的望了一眼，确认车厢里没有了其他人才问：“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师兄你又是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芬格尔无力的回答，“原本我以为我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实际上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也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人能够回答我，那就更好了。”

    他看了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终端一眼，可惜那里面的人没有回答他。在刚才龙王的远距离攻击中，屏幕破碎的终端已经无法运行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这样想着，伸手止住了想要开口提问的苏茜：“什么也不要问，回去问你家的副会长……差点忘了，你自己也是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