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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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雁门关以北外最大,也是最为繁华的城池,此城虽然比不上西京长安那般天子之都,但却也远远超过了寻常的城镇,而且在其城池内的屋舍坐落之上,却是与长安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的东南西三个城门,同样有两条最为繁华,商铺最多的街道为主道,屋舍沿着这两条主道依次排开,显得错落有序。 最主要的是,在这城池的北方,与长安城一样,划出了近半城的范围,其上修建着一座巨大的城府,堪比大明皇宫! 而这座城府,乃至整个范阳城的主人,便是那三镇节度使——安禄山。 苏隐独自一人走在城中,向着那城府大门方向,不急不缓,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高大的城墙的缘故,城内的风雪似乎要比城外小一些,就连呼吸的空气仿佛也没有那么冰寒刺骨了。 斗笠下的目光轻扫四周,入目处皆是那些从城外各地进城躲避寒冬的百姓,他们大都蜷缩在屋檐墙角之下,相互依偎在一起,以求取暖,不过单薄的棉衣比起冰雪的寒冷而言,似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偶尔有一两个人,会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几个铜板,走到路边的小摊上,买上几个馒头,随后满脸笑意与满足,合着冰冷的雪花,将馒头咽下,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便是一顿珍贵的午餐。 但有更多的人,则是连这馒头都买不上,只能期待城中一些好心的富商,能够在风雪最凛冽的时候,施舍给他们一些食物或者钱财,不过那样的事情毕竟很少,很少…… 然而在一旁的酒楼之内,却是人声鼎沸,不少衣着华贵的人在温暖的酒楼之内,吃着上好的酒rou,不时满脸笑意的看着楼下那些蜷缩在墙角的人,嘲笑着他们在风雪之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人从酒楼之上,丢下一些食物,这倒不是出自什么善心,而是为了看那些饥寒交迫的是,蜂拥而上抢夺这些食物时的窘态,他们只是为了在这无聊的酒桌上,制造一点乐趣罢了,毕竟这酒rou可比那冰雪馒头更有诱惑力啊。 苏隐将这一切都看着眼前,只不过他的目光没有没有任何变化,这些人的悲惨无法引起他的丝毫怜悯,那些富人的恶性也同样无法引起他丝毫的憎恶,对于他来说,他们与那不断飘落的风雪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是谁先融化在这天地间罢了。 随着苏隐不断的接近那城府的大门,他也是发觉四周的手持刀剑的士兵越来越多,皆是三五成行,在这城府外的街道上巡逻警戒。 甚至于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没有丝毫夸张。 这般守卫的森严,或许也只有那长安城内的大明宫内可以与之相比,而且那些常年驻扎在皇城之内的禁卫军,比起这范阳城内的守卫,却是少了一分铁血与冷酷,显然,这范阳城内的守卫,无一不是经历过杀戮之人,这般杀戮,也只有经历过血与火交织的战场,才能融于己身。 与之相比,那些安定了多年的皇城守卫,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不过这些守卫仿佛都没有注意到苏隐的存在一般,任凭他从身旁走过,也不会上前盘问驱赶,苏隐就仿佛与那呼啸的风雪融为一体,悄然无声的走向那城府大门处。 其斗笠下的目光依旧平静,但是其心中却是越发肯定自己选择的这步棋的正确,无论是从这堪比大明宫的城府还是这些森严的守卫,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这个中隐藏的玄机。 所谓功高盖主,这安禄山虽然不可能真的立地称王,但事实上在这雁门关外,他就是帝皇,正是有了这样的野心,他的城府才会堪比大明宫,他城内的守卫之森严,才会不弱于皇城。 对于苏隐而言,安禄山的野心越大,也就代表着他接下来的这一步棋越容易成功,越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苏隐伸出左手,缓缓的从蓑衣之下拿出一个包裹好的卷轴,握在手心,目光轻轻一扫卷轴后,斗笠下一直平静的脸上忽然间勾起一抹笑意,有了这道钧天君李倓所弄来的圣旨,他有十层的把握,可以逼安禄山起兵谋反! 随着这道圣旨的拿出,苏隐也是不再停留,身影一闪间,便已经传过了大门,进入了城府之内。 想必城府外的风雪连天,城府内却是一片温暖,显然是这府中不知点燃了多少暖炉所致,让苏隐有些没想到的时,这城府内的守卫却是比府外少了许多,不过这里几乎每一个守卫都有化境之上的武功修为,显然这府内守卫,追求的是精锐,而不是数量。 只是对于苏隐而言,无论守卫的多少精锐与否,都是一样的,只要他想,这些人根本没有资格察觉到他的存在。 在这偌大的城府之内,苏隐继续缓缓向着前方走去,如入无人之境。 当然,这些守卫没有资格察觉到苏隐的存在,并不代表这整个范阳城内都无人能够察觉到苏隐的气息。 早在苏隐进城之前,就已经感觉出了这城内有一些不弱的气息的存在,其中有数个道境之上的气息,不过能够真正引起苏隐注意的却只有一个,一个踏入极境的高手! 此刻在城府中心的大堂之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入耳,带着一缕塞外独有的风采与温暖,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城外的冰雪连天。 在这大堂之上,依次排座着十数人,他们当中大部分此刻皆是在这丝竹乐声中大口的饮着桌前的酒,吃这桌上的酒rou,尽显北方人的豪气,当然也有少数的几个人例外,因为从他们的容貌上看,显然是中原人士,所以才吃相上,却是比其他人文雅了许多。 而在大堂的正中,有一个女子正随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一头银白的青丝与那曼妙的身段交错中,在这温暖的丝竹声中,绽放出一朵绝美的冰莲! 这女子的容颜更是堪称绝世倾城,其双目是一种罕见的湛蓝,一如碧波之水,有如那浩瀚蓝天,仿佛可以让任何人沉沦其中,蓝白相间的舞衣,遮盖不住她白皙胜雪的肌肤,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诱惑,蛊惑着人的心神,她的存在就仿佛映照着那一句话——一舞倾人城,再舞倾人国! 然而就是如此一个绝美若天仙的人儿的倾城之舞,在场十数名高手中,竟然无一人胆敢以贪婪亦或者亵渎的目光去看,他们看向这女子的目光,皆是带着敬畏与赞美,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看似曼妙绝美的舞蹈之下,有着多么可怕的威力! 而在这大堂的最高座上,则是坐着一个看上去显得有些臃肿的粗犷男子,这男子在欣赏舞蹈之时,也会举杯与座下的众人公饮,其看似慵懒而沉迷于眼前酒色的目光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突出一丝与其臃肿的身形格格不入的锋芒与霸气! 在其左手边坐下的第一位上,坐着一个极其英俊的男子,男子同样是一头银色的青丝,似乎与那大堂中的绝美女子交相辉映一般。 男子俊美的相貌上,却是一直一片冷若冰霜,大堂上的暖意,溶解不了半分,与之相比,那外面呼啸的风雪,反倒是弱上了许多。 无论是在座任何人人甚至于安禄山向其举杯时,男子的脸上都仍然是一片冰霜,仿佛亘古不化,而周围的人似乎也早已经习惯了男子的冷漠,没有因此影响到丝毫兴致。 唯有其目光落在大堂之上的绝美女子身上之时,那亘古不化的冰霜才会露出一丝柔和,而在这柔和之中,还有一丝埋藏极深的情愫与愧疚,一丝刻骨铭心的愧疚! 原本这男子认为,今日又会如同以往一般,在无聊与冰冷中度过,然而当苏隐出现在城府大门内的一瞬间,这男子也是瞬间察觉到了苏隐的气息,男子面色如常,但是其冰冷的目光下却是闪过一丝惊诧与好奇,不过就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在这惊诧与好奇中,还有一点此生他双眼在从未出现过的忌惮! 一曲倾城舞罢,座中皆是一片交好之声,他们塞外不喜以掌声表达赞叹,然而在这一片交好声中,却是忽然间出了一个拍手声,声音不大,却是压过了在座十数名道境之上高手的叫好。 这声音由远及近,从大堂外传来,一时间也是引起了大堂内包括那俊美男子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皆是看向了大唐外。 在那里,有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之人,带着一身还未完全消融的冰雪与寒冷,踏入了大唐之内,其双手轻拍着,显然方才那压过众人叫好声的掌声正是由他发出。 苏隐在拍手结束之后,也是缓缓抬头,轻轻一扫在座之人,在其目光看向那俊美男子之时,也是微微一顿,与此同时,那俊美男子的目光也是同样看向了苏隐,两人的目光刹那间交错在一起,使得这原本温暖的大堂上,瞬间有了一股寒意悄然滋生,这寒意并不是风雪的冰寒,其冰寒的是人心! “真是绝美的舞蹈,舞美,人更美!” 苏隐与那俊美男子的目光相视一眼后,才缓缓开口道。 “不过与外面的风雪相比之下,我却是忽然间想起了一句话: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不知是不是就是说的现在这样?” 苏隐轻轻一笑,在摘下斗笠的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最高座的安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