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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水库奇遇 篇

    他们走后,只有我与光云两人站校门口,不知何去何从,我便提议:要回去么?

    光云说:随便。

    且说回去又无事所从,可说不回去也不知往哪里?左顾右望一番,唯有绕远路回去,才是心仪首选。然后我向右走说:我们从这边回去,这是我刚想到的。

    光云说:哦,随便。

    光云的温顺,我多少不太习惯,也许不过是一时而已,他大概在想事。

    我们往的方向是一条水库,离学校不到300米。从这边绕路回去比原路稍甚远,但我们沿着水库回去的话,感觉绝对比原路好,因为那广阔的视野,往往那些景色都令人心旷神怡的。

    其实水库跟我们关系良好,良好的来由是我们去它那游泳已不少,加上近三年打群架时,都约在水库的一座桥上,桥上的确是个好地方,两边打,哪边一输,自然是要成落水狗的,就被扔进水库里,已成常规,这规矩只实行在春夏秋天,冬天无水,规矩就难以实行。

    在那三季里,规矩成方圆,不管你懂不懂游泳,打不过对手,就被扔下水。在许多次应战里,都没发现有溺水现象,说明来打架的人,全事先学会了游泳,于是下水的事对输者而言没造成什么伤害,只在春天里,受些冷水的攻击外,好像就再没其它了。

    输者逃脱的现象常常出现在春天,因为春天里的水库的水,确实冷的厉害,所以会有那么极少数输者在春天背叛此项规矩。

    打架许多次以来,我们有扔过,有被人扔过,我们不在场时,又有众多人被扔下,可尚未耳闻有人被淹死,反而使人听闻其本自身不懂游泳,被丢下水后因得要继续活命,在水里乱晃手脚,奇迹般懂得游泳起来,真是荒谬绝伦,后还满口胡言对扔他那人表示感激。这仅仅是少数现象。

    水库流水向南,源头在北,源头与尽头我没到过,听说源头是从山顶上一辽阔碧绿湖流来,尽头也是一个湖,加起来尾和头都是湖,我曾起疑,就带上光云,去探个所以然。那时我们骑着摩托车,沿水库朝北向南,欲以到达其源头与尽头,然而事情是无果而终了,原因全在南北两头的道路环境恶劣,那种地带,绝非是摩托车能抵达的地方。后来是欲想使用步行,但到底不现实,就干脆放弃,也并非怕是步行时惧怕路途恶劣,而是怕不知走到何时何日,才是路的尽头。

    据个别老的传言,水库历史悠久,初型形成于战争时期,那时战争激烈,水库仍没有现在这么宽敞,才两三米之宽,深大致一米半,是八路军挖来用于打丈,还没能说是当今的水库,只是八路军用挡敌人跑弹的坑道而已。坑道在敌人震天动地的雷弹中愈炸愈阔。刚停火天空就开始乌云密布,老人说已几乎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然后就是一场漫长大雨降临了,中间有过短时间的停息,若不计数,大雨是延续了七天,可谓历史罕见,七天的雨水把整个地带差点淹没个彻底。从那以后坑道的水除了干旱的秋冬九永流无尽了,急流把坑道张阔了些,水库初型先是这样形成了,后来再经人们挖掘,才有了今天这么长的水库。其实老人说的,我不怎么相信,我想是有些断章取义的离谱。

    自古以来相关水库的故事就显得频频,例如,水库有鬼的这点事,始终不得彻底终止过。在各家各户的老人而论,一耳闻儿子或孙子要到水库游泳,都当机立断做出反对,并且阻止,茫然说水库有鬼或邪气太重,万万不可去。但不听话的终究在老的背后偷偷去了。听话的便不去,也是确信有鬼的存在才不去多点。老人们心中闹鬼,也是源于水库曾莫名其妙淹死了不少人,使他们心里起的作用。的确,这是事实,我曾亲眼目睹在水库众人捞尸的情景,不过也不能作为有效证据证明那人是被冤鬼陷害的。或许要退远一点谈论,很久以前在革命年代就有不少人被押到水库活生生打死,那尸首就埋在水库里,这在老人们心里是有数的,已经不知有多少冤鬼,加上近年来,又有一些老人小孩不幸掉进水库,连尸首也寻不回了,如此而来,更加巨老人们对水库的怀疑,在他们心下水库里什么样的孤魂野鬼是绝对有了。在我看来,可能因为丧命在水库里的都死于非命,而且还死不见尸。诚然,在老人们心里早已不用怀疑。可是呢,也不能全代表每位老的心中有鬼,有的不过只是担心子孙水性不高生怕出个万一,才并没有想到有鬼那边去。

    然而水库到底有无闹鬼我不知晓,反正几年来,我们在水库游泳都不出怪异事。况且把不懂水性的丢进去,喝几口水后,还不是没淹死,上来了。

    想着水库里的鬼,我就问:光云,你在水库里遇见鬼了吗?

    光云:啊?鬼?哪里?

    得知光云是这样的反应,我也懒得继续详说,看到地里的庄稼,默默感慨,又是一年盛夏的果实。

    我说:我们大概有些日子没到水库游泳了。

    光云说:我想一下,嗯,蛮久了,估计自从上次打架赢了,大家手拉手一跳之后,都没再靠近水库半步。

    我说:我印象中你记性没那么好。

    光云说:呵,是吗?也许我记性本来就很好,是你发现得太晚。我印象中你对我的了解应该很深,现在看样子是我的观察失误了。看来以后我得重新对你审视一番。

    还差些路程,稍稍举目已经可以观望到水库,竟发现桥上有情况,真是个意外的发现,聚集着许多人,再仔细看,都穿着衣服,断定他们目的不是游泳,而是另有隐情。是什么呢?我扪心自问。

    我边加快步伐边说:光云,你看,桥上有情况。

    光云马上向桥方向望去,说:他们在干嘛?不会是群架吧?

    我们两步并作一步的赶去。照情形估测,应该有事发生。

    一到水库边上,大略看看便知道是同校中人。光云说:一年级的。

    桥上有两帮人,和约十来二十人,都生长着一幅年幼无知脸蛋。他们看见我和光云站在不远一处,就不再谈话,显然深受我们到来的影响,原因在学校,他们都了解我们的名声弘扬整校。若要江湖上的一点语调来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二人可是老江湖了,如此,令他们感到自身的俗气,由此在我们面前显得腼腼腆腆,不好意思起来。

    两帮人突然安静良久,使我觉得我们的到来不是时候,也感到一阵冷风在旁舞动,这确实是我们打扰到他们,但相信应该无妨。看其架势,已可以推定是来打架的,原因也摆得十分明了,在他们气势上实在是杀气扑人。搅得我对他们接下来的进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小小年纪,各个个头已刚到我们耳垂,最高者也是有我们一般高。一般来评高度长得也够均匀了,打起来可能也会有扔人下水的事,那在光云来看绝对是精彩纷呈,原因在此之前他就没做过傍观者。

    两帮开始慢慢有回交谈,但他们仍是有摆脱不了我两的存在,时不时抛来迁就的目光,这情况,光云似乎察觉不到,可于我实在羞愧难当,我只能看水流,从而手面又反馈有灰尘带色一感,便沿斜梯往下走打算去洗个手。

    水库水之凉意,泡着刚才还灰尘带色的手,甚感畅快,不错。光云从上面呼叫:暗雨,游泳吗?

    我说:不游。

    光云说:那么久不在这里游泳了,难道你不想念?

    我说:不想念。

    光云继续说:现在太阳如盆,难道你不热

    我说:心静自然凉,其实不是很热。

    光云说:那等我看了他们打了这一场,我再自己游。

    光云的话一出,又令他们安静了。

    不久,桥上终于传来声音,站在西边的一帮中的一个对着东边一帮中的一个说:你到底认不认错?

    东边这个说:我没错,干嘛要我向你认错呢?

    西边那个愤怒,就双手抓住他的衣领。于是两队的局势更紧张起来,都嚷着:“想干嘛!来啊!……”然而此时一个老汉驱牛拉着牛车要过桥,可能因本身劳动回来就很饥饿,又急着回去下饭,有气无力地哼喊着牛快点,“咳!咳!”他看到眼前一大帮人聚集桥上,堵得没有一丝空隙,便极端的愤怒说:你们这群野畜生,不要站桥中央挡我路,闪开!闪开!碾死不赔!

    桥上的人先是听到如此有迫力的驱音,即回头一探究竟,没想到牛拉着车已经准备撞过来,个个就犹如狗急跳墙一般往桥两边跳,仿佛侥幸躲过一节。这我又想起了假设是我们的打架,是绝对没有这等情况出现的。要么你别过,要过到桥上你就跟车下水。倘若是刚才的情况,老汉已经连车带人下水去了。这不是我吹嘘,而是有实情出现过的,那时……唉,且罢,反正又不是什么光荣之举,甚至我那兄弟自把那人丢下去后,我也不给他再拿此事当英雄事件提起。

    牛车过后,那些人的阵势马上又在桥上复原,继续着先前的。我在桥下看着也觉得分外搞笑,不禁失笑。可还是缺乏一点经验,不过能及时进回状态也算是一种淡定吧。

    西边那个继续说:是不是一定要动手?

    东边这个说:随便,对于你,我有什么可怕的。

    西边那个就无法容忍,一拳过去,东边这个挡住,然后两边的人准备一起上,东边那个立刻强调道:你们谁都别动,让我跟他分个输赢!哼!我忍你好久了!

    两人互不相让,激烈地打着,一个片刻后,开始用起摔跤打法,毫不相让,最终倒下,翻滚。我仍是看不出谁先比较占上方,总觉迷迷糊糊马马虎虎,使我不再看得下去了。于是我脱去双鞋,将脚伸进水库,实在凉快。想看打架的念头竟一时间全无。也都怪这般打法,简直是无聊透顶。